府衙中,李林与石溪、梁子成又围坐在一桌,几乎成了惯例,只要不会特别忙,三人都会聚在这里吃过午饭。
王勤提着两个食盒走进来,从食盒中拿出四五道菜来。
“没吃呢吧,坐下一起吧。”李林对王勤问道。
“是,老爷。”王勤毕恭毕敬,自己从屋内搬出一个凳子坐下。
“李大人,周记煤炭掌柜周六顺已经审问清楚,案子也差不多结了,三日后张家再没有人来接手鑫源酒楼就要去查封收为官有了。”梁子成边吃边道。
糙汉子性情,李林平时也倒是习惯他了,不会特意去指责他拘泥于一些礼节,本来就是放下身段一起吃个饭,太过拘谨就很没意思。
更可以说李林很喜欢梁子成这个样子,吃饭不挑食,见饭就吃,狼吞虎咽,像个黑不溜秋的小孩儿一样。
年纪大了,看谁都是小屁孩。
“恩,这次案子倒是结的很利索,不像以前,隔壁老王的鸡丢了都要查个半个月。”
“咳咳…咳…嗝~。”梁子成听罢一口气没拉上来,加上嘴里还塞满了饭菜,不由得一阵猛咳,幸亏眼疾手快捂住了嘴巴,不然肯定要喷得满桌都是,到时候就算刺史大人再不拘小节,自己恐怕也是混不下去了。
这点分寸还是应该有的,罪过,罪过。
梁子成的黑脸红透到脖子根底下:“大…大人,这件案子还是得亏您大侄子赵清河了,不然靠我这粗人想要破这个案子又要很久时间了,还是读书人脑子好使啊。”
李林呵呵一笑:“这事我也听说了,还听闻你想把这小子招揽进来当你的军事却惨被拒绝了?哈哈哈。”
“恩。”梁子成委屈地点点头,扒了口饭进嘴里点点头。
“别说,虽然相处不久,这个小子脑子灵光,想法也挺多,敢肯定,如果有机会,这小小的琼州是不够容纳得下他的雄心的。”
石溪老头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赶紧喝一口菜汤顺气接着又道:“头几天说他要搞瓷器这一行,已经好几天没看见他了,不知道怎么样了,这一行可不好做啊,琼州这几十年了也不见成了一个。”
“小孩子总有自己的想法,就给他去试试,年轻气盛,挫挫他的锐气不是坏事,假以时日如果真的入朝为官,除了能力更需要的就是一种耐磨的性子。”
李林又转身问王勤:“事情布置妥当了吗?”
“消息已经发出去,按鸽子的速度,三天之内就会有消息传回来。”王勤道。
李林捋捋长须“恩,说到底还是自家侄子,能帮的就帮他一手,子成鑫源酒楼那房子找个法子帮他拿下来,代价越小越好。”
李林一辈子难得做事带着私情,几人也没有任何不悦,这个毛头小子是真的惹人喜欢,而且都想看看他能捣鼓出什么名堂来。
…………
鸿福客栈。
孟雨瑶换上了新的衣物,情绪已经缓和过来不少,手脚麻利,将赵清河给她保暖的衣服洗干净了晾起来,趁着张鹏举还没有回来,又把房间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两个单身汉坐在院中看着忙碌的孟雨瑶,不由得阵阵唏嘘。
贾柯抬头幻想着沈心砚姑娘以后被迎娶进家门,只是每天看着枕边人,就很美滋滋。
赵清河没人可想,二十三岁大龄还不知自己的另一半在哪里发财。
两人在众多同龄人中已经是很奇葩的存在了,一般十六七岁就当婚当嫁的年龄,二十多岁还没有家室实属罕见,更加让人怀疑是不是已经净身了。
不是自家老爹不操心,实在是没有哪家当爹的愿意把姑娘家嫁到穷苦的渔村里去。
而贾柯更是自作孽不可活,媒人在家中来来回回四五次,都是因为他本人不在家而作罢。
张鹏举就更厉害了,放着家里的老婆不要,非要去逢迎那个千里之外的小皇帝。
在二人的质疑声中,张鹏举回来了。
“清河,贾兄,你们怎么来了?有酒?”看见二人便打招呼,一脸客气,贾家的酒实在难以忘怀。
刚刚进客栈的门,孟雨瑶听见动静就跑出来,上下寻找着,没发现张鹏举买刀回来,精神还算好,两腿之间也没有任何血迹,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鹏举,刚刚我二人路过恰巧遇见夫人投河自尽,幸亏被及时发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问其原因方知鹏举兄欲行不利之事,方才过来劝说鹏举。”赵清河道。
张鹏举望了望客栈房间门口,惊讶地道:“竟然有这等事!”
有些后怕,夫妻一场,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这几天心绪烦乱,今日一早又正在气头上,一气之下才说了这般话,出去独自躲了良久才慢慢冷静下来,不想随口一说,差点酿成大错。”张鹏举追悔莫及地说道。
见张鹏举也是气话,二人也就放下心来。
“鹏举,如今这世道就是如此,新帝尚且年幼,以后说不定还会有新的机会,切不要意气用事啊。”
“宦官当道,国将不国,新帝年幼,还未习得处理朝政之事,作为我大汉国男儿,就应该挑起保家卫国的重担,保外安内,保外在于将士,将领与士兵就应当上战场保家卫国,其次安内就是士人之责,我等就应当身在朝堂之上,运筹帷幄,保证国内安定,国民富足,作为读书人就不应该读死书,而是要为我大汉国的兴盛而读书,家国亡,读书就没了任何意义,不如回家种地。”
张鹏举愤然而起,神情严肃,眉头紧锁在一起,来回踱步着,义愤填膺地对着二人说道。
“家国之事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况且就算我们能够走到站在宫廷之内的那一步,时间上也不允许,到时候的朝廷又是什么样子谁会知道,况且,家国家国,安家才能定国。”赵清河又道。
“唉!”张鹏举重重地叹一口气,抬头望天,拳头紧捏,神情绝望。
“若不是不舍家中父母妻儿,鹏举定当放手一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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