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的脾气犟归犟,但这一次,在我连续使眼色的情况下,他并没死磕,那兜里的票子最终也没掏出来。
我跟绷着脸的胡子一起,走进了德里居。
从外面看,我就知道这里很豪华了,等来到内部,我这种印象更加深刻。放眼一看,德里居跟个小宫殿一样。
在门里站着两名服务员,这俩人年纪都不大,但穿戴整齐,给人的形象非常好。
他俩原本看着我和胡子,都笑脸相迎,但等又仔细这么一打量我俩的穿着。他俩的笑意都没了。
其中一个卷头发的小伙,脸上多多少少露出鄙视样儿。
我和胡子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其实我早就有这种心理准备了,说白了,在这种地方,从老板到小工,都带着有色眼镜呢。
我先问这俩服务员,“两个人,有位置么?”
卷毛小伙拿出不耐烦的样子,对着一个角落指了指。他也没带我俩过去的意思。
胡子忍不住呵了一声,念叨说,“什么态度!什么玩意儿!”
这卷头小伙眼睛一立,估计平时也不是个善茬,但他现在是工作期间,他没办法发作。
胡子倒是想凑过去,跟卷头小伙面对面的再“聊聊”。
我咳嗽一声,也当先让那角落走去。胡子稍微犹豫后,拿出紧跟我的架势。
我俩坐下后,有个女服务员走过来,她还拿着一份菜谱。
这菜谱有个好处,是图文模式的。翻开后,每个图片的下面标记着名字和价格。
我发现这女服务员也耍了点猫腻,她直接把菜谱翻到最后面,还这么样的递了过来。
我不认识天竺文,也对那种歪歪曲曲的字不感兴,但我看着菜谱这一页上的东西,差点又吐舌头的冲动。
我心说,黑,他娘的真黑,比我的鞋底还黑。
这一页都是硬菜,看价格,基本上都在一万卢比以上。
胡子往前探着身体,等他看到价位后,他干笑了几声。
女服务员瞥了我俩一眼,又懒洋洋的用汉语说了句,“想吃什么?”
我当然不充大脑袋了,我把菜谱往前翻了翻,这都是便宜的菜品了。
现在这时间,并不是吃正餐的时候,我又耐着性子,最后找到茶品和茶食这一页。我要了一壶茶,外加两盘小糕点。
但这点东西加一块,也是三千多卢比。
我自认点的没毛病,女服务员却还是翻着白眼,最后带着怒意,把菜谱收起来拿走了。
胡子忍不住吐槽几句,想想也是,他再一次对这些人的服务态度不满意。
我俩等待期间,站在门口的两个男服务员,似乎正拿我和胡子为话题,悄悄说着什么。
他们时不时往我们这边看过来,卷毛还特意指着自己的衣服,跟同伴使眼色。
这时胡子上来烟瘾了,他一摸兜,拿出一小包烟叶来。
这举动也被他俩看到了。他俩都隔远耻笑着胡子,就好像说,这俩土老帽,连包烟都买不起。
胡子本来想用烟纸卷烟,但突然间,他想到方皓钰的一个举动了。他摸出一张票子来。
他问我,“要不要试试?这么吸,很爽!”
我突然有点好奇心,还点点头。胡子立刻动手卷起来。
很快的,我哥俩还一人一根的吸了起来。胡子边吸还边品着,跟我讨论用票子吸烟的感觉。
隔远那俩男服务员,看到这一幕后,都露出诧异的表情,另外给我们上菜的女服务员,当看到这一幕后,也拿出一脸懵逼样。
我一直不在乎这些人怎么想。而且我俩喝着茶,完全是消磨时间,甚至是等人。
大约过了半个多钟头,有两个人一起走进德里居。
这俩人刚一露面,那俩男服务员就又是笑脸又是敬礼的,要我说,就差把这俩客人当祖宗一样伺候了。
我和胡子都往门口看去,其中一个是鲁沙鲁大人,另一个男子三四十岁的样子,我猜是边巴。
胡子把精力又放在那俩男服务员身上,他还啧啧几声,跟我说,“瞧瞧,什么叫狗,这大尾巴摇的呦!”
我几乎没听胡子的话,我一直注视着边巴。
这人除了有天竺人的特征外,还有一双大眼睛,这也是他最大的特色。
其实不管男女,长着一双大眼睛,往往很招人喜欢。这边巴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很有讨喜感。
但我观察他的眼神以及一些微动作,我又觉得,这人只是有个好脸罢了,其实脾气不怎么好。
鲁沙跟边巴一直有说有笑的,鲁沙还摆手,拿出一副让边巴先请的架势,这俩人奔向大厅最中心的地方,这里也是吃饭喝茶最佳的上座了。
我说不好为什么,反正对这个边巴,我总觉得有些眼熟。
我还把这念头跟胡子说了说。
我俩现在的位置,我能毫不费劲的正视着边巴,但胡子要扭头才能看到。
胡子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主意,他没扭头,反倒从兜里掏出小镜子来。
胡子借着镜子,看似他正在照镜子梳头,其实他借机观察着。
这样过了一小会,胡子也咦了一声,说他怎么也觉得对边巴眼熟呢。
这期间我一直回忆着,无奈没啥更多的印象了。我提醒胡子,让他也好好想一想,尤其这很关键。
胡子闷头琢磨着,为了刺激自己的记忆,他又点了根烟。
鲁沙和边巴一直聊着天,边巴显得很冷,但鲁沙很热情。他俩倒也没发现坐在角落里的我和胡子,而且鲁沙拿出做东的架势,主动点起东西来。
我和胡子是真没少费脑细胞,等胡子这根烟快抽完时,他又跟我念叨说,“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一想到边巴,我咋裤裆里有点反应呢,难不成边巴是个老鸟,我和他曾经在外地某个洗浴中心见过面?”
我第一反应是胡子能不能正经点?但也是被他这话一刺激,我突然又冒出一个念头来。
我有些不敢相信,但等又观察边巴一番后,我确定没错。
我提醒胡子,“还记得之前你偷拍的正做那事的男女没?”
胡子还是没回过味来,他反问,“你说的是哪次?”
我心说好吧,这爷们到底偷拍过多少次?但我没时间跟他瞎扯,我又补充说,“咱们被恶三城管追的满巷子跑,最后又翻墙进了一个院里……”
胡子猛地一愣,之后诧异着。他骂了句,“狗艹啊,不是吧?”
他还突然站起来,扭头向边巴那里看去。
我轻轻嘘一声,这也是变相的告诉胡子,让他低调点。
胡子急忙坐了下来,而且他又老老实实的靠在椅子上,借着小镜子,观察起边巴来。
胡子这一系列的举动,并没引起边巴的注意,而且他的脸一直绷着。至于鲁沙,这人倒是抽空往我们这边看了看。
换句话说,鲁沙发现我和胡子了。
他为了大局,倒是没表露什么。而胡子呢,这么观察一会儿后,他拿出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架势,跟我说,“太他娘的巧了,没想到边巴竟然是个变态。”
我示意他,说话语调在轻一点,而且这里人多,我俩别太讨论这个事了。
胡子连连点头。
鲁沙跟边巴又聊了几句后,拿出上厕所的架势,先离开了他们的桌子。
鲁沙在上厕所的路上,还摆手叫来门口的那个卷毛。他跟卷毛嘀咕几句。
我和胡子没法听到,但卷毛最后愣愣的往我俩这边看来。
卷毛很快又拿着菜谱,屁颠屁颠的凑过来,他还哥长哥短的称呼着我俩,按他说的,二位随便点,鲁大人请客。
胡子呦呵一声,瞥了卷毛一眼,但我俩并没再点什么,毕竟不需要。
卷毛一定是担心我俩对他不满意,他拿出陪在我们桌前的架势。这一刻,他那副巴结的嘴脸,让我心里很厌恶。
胡子对卷毛的举动也不是很满意,胡子还指着门口说,“你小子回门口去吧,不然你跟个丧门神似的站在这,我哥俩怎么喝茶?”
卷毛笑嘻嘻着,跟个滚刀肉一样,又继续赔不是,但压根没离开的意思。
胡子一皱眉,又特意往前探着身子,跟我说悄悄话道,“鲁沙不是跟这卷毛说什么了吧,让他好好伺候咱们俩?”
我不排除有这个可能。原本我的意思,既然卷毛不走,就让他一直罚站吧,反正我和胡子说话时,多注意点就行了。
但多了一会儿,突然地,我想起一件事。
这事说大不大,不过真要出现啥岔子,我和胡子绝对就倒霉了。
我坐不住了,招呼胡子这就走人。
胡子一脸不解,等我俩一起离开德里居后,胡子还问呢,“走这么早干什么?”
我问胡子,“你手机呢?”
胡子第一反应是摸了下衣兜,但之前为了联系方便,我俩把胡子的手机交给斗鸡眼了。
胡子很快想起来了,而且他明白我啥意思了。他骂了句娘。
我俩又急匆匆的向关卡处赶去。
我想的是,那手机里还留着边巴和那女子做那事的照片呢,我猜边巴最近的烦恼,也跟这事有关。
我俩现在想混到总督府,如果斗鸡眼真要是不小心,让那手机里的照片流出去的话,我俩别说还指着进总督府了,估计边巴都得找人收拾我哥俩。
我可不想意外抗这么个大雷。但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尽人意,我俩赶到关卡时,真遇到岔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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