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回答,弱弱点头。笔神阁 bishenge.com
想告诉他,米粒只说我叫周飒飒,其他的屁都没说,老娘心里还有很多疑问。可面对米振财心力憔悴的背影,我讲不出口……
无论过去他如何偏心,如何忽视我,也抹不去这份养育之恩。
米振财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气,将香烟掐灭,起身走到书柜前,取出一份礼盒交到我手里。
“这是权家大少爷中午送来的聘礼,本是为他弟弟向你提亲,中午被小粒搅和了。别怪她,从小被我和你妈……哦不,被我和你牛阿姨宠坏了。”
“……”我无言以对。
能猜到权赫中午登门不可能是为他自己提亲,这死男人虽荒唐,也不至于疯魔。
弱弱打开礼盒看了看,是一对文玩核桃。我不太懂这些,不知这对核桃值多少钱。但米振财是这方面的专家,如今想把聘礼退回去……
所以我猜,估计也不值几个钱。
毕竟米振财是个铁公鸡,虽不像牛朝霞那样赤裸裸的贪财,但在家里向来都掌握经济大权,牛朝霞母女要买件上千的衣服,都得向他请示。
至于我,从小到大就没有衣服上百过,都是地摊货,或者捡米粒不要的旧衣服穿,所以很少开口向他要钱。
“小粒心里也苦,毕竟听你牛阿姨提过,小粒喜欢权郁很久,早就想嫁给他。”米振财说着,走到单人沙发边坐下,给我沏了壶茶。
我懒得再去管这份聘礼,将文玩核桃的礼盒放到书桌上,拉把椅子坐到他身边。
“爸,我懂!”端起茶抿了一小口,我解释道,“但其实对这门婚事,我也无奈。”
“爸爸明白,中午权大少都说清楚了,他弟弟喜欢你、想娶你,他跟你……有缘无分。”
米振财难得有这么通情达理的时刻,有缘无分四个字不觉又让我湿了眼眶。
想起那晚见极品婆婆后,权赫在车上对我说过的一句话:爱情为什么就不能傻傻相信呢?飒飒,能相信最后和你共度余生的是我,不是别人吗?
我不知该不该傻傻的相信他这句话,尽管也能肯定,他要我嫁给权郁不是薄情的抛弃。他心里有我,或许未来还会有。
“不说这些了!”
米振财打断了我的思绪,起身走到书桌边,再度将那份聘礼递给我,
“聘礼你拿回去带给权家,中午小粒那是胡闹,既然她跟权大少没能领证,这聘礼我也不能收。”
我有些看不懂他为毛这般纠结聘礼,便皱皱眉疑惑问道:
“为什么不能收呢?爸,我还是您女儿,要出嫁,怎能让您收不到夫家的聘礼?”
心想,你也不用这么快就撇清关系吧?
“不,这声爸爸,我……我受不起!”
米振财像是有些被触动,拼命眨眨眼像是在忍住泪花,摘下厚重的黑框眼镜擦了擦,叹道,
“你妈妈走后,这些年我没能好好待你,我……”
尽管我压根没看到他眼眶里有泪,但依旧被这句话触动了。起身握住他的手,我诚挚说道:
“爸,无论怎样,您养过我。一日为父,终身为父!”
这话一出,米振财终于深深松口气,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握紧我的手:
“乖……乖女儿……”
讲真,这一刻我心里抹过一丝质疑,总感觉他是在以退为进的给我灌迷魂汤。毕竟当年“周洋之死”真相扑朔迷离,米家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我还不确定。
但话说回来,米振财毕竟养了我。不管过去有没有亲情,不管他是不是杀人凶手,养育之恩抹不掉。
我只是很忐忑,如果他真是杀害周洋的真凶,我该怎么办?谁能理解被一个杀父仇人养大的小孩,心里那份纠结?
想起金庸笔下的杨康……
这刻多多少少能理解他的“渣”了,换成是我,就算不贪恋养父手里的荣华富贵,也很难做到手刃仇人。
想到这里,我决定探探话。主动倒了杯茶递给米振财,试着问道:
“爸,这些年您想过我妈么?当年她……”
本想委婉的套话,却被米振财打断,直接抛出话题:
“你想问当年我和你妈、以及你亲爹周洋的事,对吗?”
我点点头,不再回避。
“好,爸爸不再瞒你。今晚就当是父女交心,把从前的一切全都告诉我的乖女儿……”米振财像个慈父般轻抚我的头,说这话时他表情很真诚,像是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不知自己有没有看错,只是本能的深深松口气,猜想他可能不是真凶。养育我,只因他爱苏漫,又或者其他什么原因,譬如……
善良?
接下来米振财的确交心了,从他年轻时开始讲起……
他出生农村,寒窗苦读十几年才进城上了大学。专业上也略有建树,加上老师的提携,终于在m大有了一席之位。
牛朝霞是他的青梅竹马,两人被指腹为婚。大学毕业后,他和牛朝霞在老家办了婚礼拜了堂。由于农村法律意识单薄,迟迟未领结婚证。加上刚参加工作时他还没房子,一个人住教师宿舍,所以牛朝霞迟迟未能进城和丈夫团聚。
这些事牛朝霞是无心,米振财却是有意。
“我放不下你妈妈苏漫……”米振财在烟丝中感叹道,拉开回忆,“她是我人生中第一个动心的女人,也是唯一爱过的人,尽管从前在大学里我一直是暗恋。毕业后留校做了讲师,本以为也算有了事业,能配得上她这个钢琴家。可谁知,她宁愿做负心汉周洋婚后的地下情人,也不愿接受我?”
这话一出,我惊呆。
猛然想起吴一凡曾说过,他老爸为了前途抛弃苏漫……
原来这并不是谎言!
周洋的确是个负心汉,为攀上库尔班家族,为娶阿依古丽,狠心抛弃苏漫,婚后还找她做地下情人?
天哪,我米飒怎会有这般渣渣的亲爹?!
“直到1996年的同学聚会,我和漫漫、以及周洋夫妇重逢。当时见漫漫做了单身妈妈,带着一个两岁的闺女,我深知那是周洋的骨肉。当晚……”米振财说着欲言又止,偷偷抬了下眼皮打量我的反应。
“当晚发生了什么?”
心不设防的我,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忙紧张追问。
米振财稍稍舒口气,起身走到窗边,凝视着窗外的夜色,回忆道:
“当晚周洋和苏漫偷情,被他妻子阿依古丽撞见,三人起了争执。我被吵醒后赶到现场时,他们四个正在吵架,各不相让……”
我惊诧打断:“怎么是四个人?还有谁?”
米振财顿了顿,转身一脸严肃的盯着我,义正言辞道:
“库尔班家的保镖,吴志国!”
“……”我惊愕,睁大眼睛完全回不过神。
怎么是吴志国?
他不是吴一凡的养父么?
以我的心机功底,根本看不出米振财是在试探我。对于吴一凡到底知道多少真相,又跟我说了多少,他拿捏不定。
此刻看到我如此惊诧,米振财心里有了数。重新点根烟后他理了理思路,知道哪些该告诉我,而哪些不该。
“我本在门口不想掺和,可当听到周洋说吴志国和阿依古丽也有私情时,我终于能理解漫漫为什么愿意做周洋的情人了。那一刻,我对你妈妈心疼起来……”
米振财说着,走回单人沙发边坐下,回避我的目光,用弱弱的语气继续道,
“于是,当阿依古丽揪着‘你是谁的种’这问题不放时,我果断进门,一口认下了你。”
尽管说这话时他一直垂着眸,像是有些没底气,但依旧让我瞬间感动。冲过去半蹲在他脚边,我泪眼婆娑的趴在他腿上,哽咽道:
“爸,我……”
说不下去了,无限愧疚汹涌而来。从前米振财的厚此薄彼,一下子在我心中烟消云散。
米振财像个慈父般轻抚着我的头,沉重道:
“我爱漫漫,为她做这些是应该的!”
这话不假,我深有感受。苏漫对我们父女向来爱答不理,米振财却对她处处包容,从不争吵。
记得有年的情人节,米振财给她买了条高档围巾,却被苏漫嗤之以鼻。甚至当着米振财的面,不屑的将那条围巾丢给我。米振财不仅没动怒,还笑呵呵的打着马虎眼,说“给闺女戴也一样”等等。
而且,“漫漫”这称呼米振财从前一直不敢叫,曾试着当面叫过几次,都被苏漫冷如冰霜的制止,还当着我的面挖苦米振财,说他一个乡巴佬没资格这样称呼她。
所以从前他们“夫妻俩”一直“尊称”对方为老师,她称他“米大教授”或“乡巴佬”,他称她“苏老师”。
能确定苏漫根本不爱米振财,可他却对她用情至深。
突然想起吴一凡说苏漫离开后去了美国,做了他的后妈……
这是不是谎言?
想到这里,我擦了擦泪不再感怀,抬眼问米振财道:
“爸,除了周洋和你,我妈还有没有别的男人?”
话落音,米振财很是惊诧:“你为什么会这样问?”
此刻他很是惊慌,担心米粒蠢到把苏漫和权东海的私情,也向米飒抖了出来。毕竟当年苏漫为自保,向权东海说了个弥天大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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