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观楼罕见地感到委屈。
是,他是好色!
食色性也,人之本性,不分男女。
他是成天厮混在青楼,但是不代表他饥不择食,不管香的臭的都往屋里拉。
他是有原则有底线的。
侯府送给他的三进大宅子,配的那群美婢,他都嫌烦。每次去三进大宅子睡觉,那群美婢费尽心机的往他跟前凑,他想好好修炼都没办法。搞得他烦不胜烦,一点规矩都没有。
后来,侯府见他不住大宅子,还住老破小,了解清楚原因后,干脆利落将那批美婢给撤换了,换上了一批懂规矩知进退会看眼色的美婢。
如此,他才愿意偶尔临幸三进大宅子。
也仅仅只是偶尔!
大部分时间,他还是住在自家老破小。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他坚信,侯府这块地盘包括陈氏族人居住的这片区域,肯定是上佳风水宝地。
因为,每次住在老破小,修炼的时候,往椅子上一躺,转眼就能进入状态,到达一种他自己命名为“悟”的境界,感应天人合一。
住在别的宅子,无论是三进大宅子,二进大宅子,还是当初为了迎娶钟素素准备的婚房,他都无法顺利到达“悟”的境界,更加感应不到天人合一。
瞧,他是何等的专一,只钟情老破小。
究竟是谁在外面败坏他的名声,他虽浪,但浪得有格调。
睡宫女?
宫女未必有外面的妹妹香。
妹妹睡了就睡了,没有后续麻烦。
睡宫女,呵呵,说不定就要死人!他肯定不死,那么被睡的就得死。
睡个人,还把人睡死了,犯得着吗?
作孽啊!
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能把人往死里弄,又没有深仇大恨。
碧绿连番否认,表情很意外很惊慌。很诧异十足笃定的办法,竟然不管用。好色之人,听到能跟宫女一亲芳泽,竟然不为所动?
世间男子,不都想给比自己更有权势的男人戴绿帽子吗?
那可是皇帝!
宫女在名义上,也是属于皇帝。
真不动心?
陈观楼呵呵冷笑,“你瞧我,像是没脑子,色令智昏的人吗?”
碧绿迟疑着摇摇头,“奴婢莽撞,请大人恕罪。奴婢只是太着急了,为娘娘着急,为小皇子担忧。”
“不管怎么说,七皇子始终是皇子,是陛下的儿子。陛下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亲儿子被人谋害。你跟你家主子,想得太多,杞人忧天。”
“绝非杞人忧天!后宫之险恶,不比朝堂差分毫,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请大人怜惜!”
“我虽怜惜,却不可能让你们主仆如愿。我当不了七皇子的师父,你回吧。回去告诉柳妃,想要娘家人还不简单,她可以找朝廷上姓柳的官员结宗亲。”
“可是,朝堂上并无柳氏高官。”
显然,柳妃早就想过这个办法。只因为朝堂上没有姓柳的高官显贵,她只能无奈放弃。至于姓柳的名门望族,根本不可能看上她以及她的儿子。
“这事得你们自己操心。”
“大人真的忘了昔日的点点情义吗?”
“这话可不兴乱说。我跟李大宏有点情义,跟柳妃娘娘仅限于兄弟遗孀。碧绿,你在宫里当差,应该明白有些话是万万不能出口的。我看你一出宫,就得意忘形,忘了祸从口出。”
碧绿略有羞愧,微微垂首,“大人教训的是,是奴婢莽撞了。奴婢只是替娘娘着急,有些情不自禁,还望大人能体谅一二。”
“你回吧!”陈观楼果断打发对方,“告诉你家娘娘,不争就是争!”
碧绿愣神。
陈观楼打了一个响指,对方才回过神来。她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珠,“奴婢会将大人的话带给娘娘。”
“以后别管有事没事,少来找我。我们不熟!”
碧绿闻言,一阵难过,心想世态炎凉。娘娘也看错了陈大人,陈大人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怜贫惜弱的想陈头。
她失望离去,留下一阵香风。
陈观楼闻不得这香味,嫌弃污染了自家老破小。花钱请春香嫂家的几个孩子清扫房屋。
说是老破小,老是真的老,小也是真的小,但是,跟破毫无相关,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
他花了重金将房子整修了一遍,重新砌了墙,盖了新瓦,刷了墙面,铺了地板。院子也铺了一层青石板,大门粉刷一新,换上黄铜把手。
他不在家的时候,有人试图偷他家门上的黄铜把手,被人发现追赶了几条街。后来,侯府出面,发布告示,谁要是胆敢偷他家的黄铜把手,打断腿除族。这才震慑住族里一帮小崽子。
至于外面的人有没有胆子跑来偷盗?
呵呵!
真当陈氏家族是摆设啊!青壮年是吃干饭的吗?每天排班巡逻的人都是瞎子吗?
再说了,九品武者的名头就这么不值钱,小偷小摸也敢上门?
小偷小摸也是有脑子的。
也只有族里的小崽子有胆子敢上门,只可惜败露了。
碧绿回了宫,没有添油加醋,而是一五一十讲述了见面的过程。
“娘娘,陈大人不肯给小皇子做师父,该如何是好?”
柳妃依旧美艳无双,只不过眼神少了两分柔弱,多了三分强硬和沧桑。
“本宫一早就知道,这一趟不会太顺利。却没想到,他会严词拒绝,一点余地都不留。哎,终究是人心易变。他不愿,便罢了,再想别的办法就是。”
“除了陈大人,哪还有更合适的人选?”
“没有合适的,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柳妃为儿子谋划,岂会因为陈观楼的一句不争就是争而放弃。
在吃人的后宫,不争就是死!
她现在已经不指望皇帝的宠爱,只盼着儿子成才。若是成不了才,封王,当个闲散王爷,她跟着出宫享福,后半辈子也算是圆满。若是成才,那个位置,未必不能争一争!
前提是,她要确保儿子能平安长大,中途不能出一丝一毫的意外。
儿子只能指望她,她能指望的也只有儿子。母子两人相依为命,孤立无援,处境凶险。若是能得一助力……奈何陈观楼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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