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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既然这是你们的选择,就要承担选择的后果。”施耐德静静的盯着对面的船长雷巴尔科。
“会死吧。”
“死将只是一种很轻松的后果。”施耐德摇摇头。
但看着雷巴尔科并未人任何反应的面容,他知轻轻的摇了摇头,知道自己的行为并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
对方从一开始就已经下下定了决心,他现在只想听到自己的点头,其余任何的反驳答案都会无限度的弱化。
“带上他们吧。”施耐德不等雷巴尔科回答就扭转了轮椅的方向。
而雷蒙德则是站在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静静的注视着船长和他身后的船员们。
一时间,从雷蒙德身上严肃气质上涌现出来的紧绷开始笼罩在氛围之中。他像是一头孤狼站在一群鬣狗的前路上,从那双深蓝瞳孔中散发出来的淡漠不敢让一人大口喘气。
雷巴尔科并没有和这个比自己还要高出一头的男人打过交道,但无论是从气质上还是眼神上看对方明显不是什么善茬。
而且雷巴尔科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他觉得对面站着的并不是一头孤狼,而是一头体型庞大的巨蛇。
一头像不久之前那些巨蛇般浑身布满黑色鳞片,吐着猩红信子,闪烁着森冷寒芒的毒蛇。
他毫不怀疑对方能够在瞬息之间将自己杀死。但这种不怀疑反而加深了他想要探索的冲动。
那是一个他从未踏足的世界,一个普通人终身都难以接触的世界,可他今天已经一只脚踏入了其中,
如果现在因为担心怕死而选择放弃,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悔恨终生。
他硬着头皮迎上雷蒙德那双幽蓝深邃的眼瞳,
只是让雷巴尔科意外的是,那面严肃的脸庞在下一秒变得柔和起来,
一抹礼貌的微笑在雷蒙德的嘴角上扬,只是在对方全副武装,严阵以待的刚硬气场之下,他的这抹微笑就像是潮湿雨夜房檐下的升起的火苗,并不能改变周围潮湿的空气。
也无法让船长雷巴尔科变得放松。
“我们的船有限,不能带他们全部进入落日地,我只能给你们十个位置。”雷蒙德的声音随着嘴角泛起的微笑缓缓响起。
船长狠狠点头。
“而且,这十名人员也不能全部进入其中,我们需要有人在我们出现问题的时候启动应急措施。”雷蒙德的声音继续。
“好。”船长丝毫没有犹豫。
“给你们两分钟的时间确认好名额,补全弹药。马上出发!”雷蒙德扫了一眼船长身后的众人。
“再强调一遍,本次任务危险程度属于s级,在我们执行部的规定之中禁止一切非战斗人员参与,但任何事情都需要根据实际情况而做出改变,我们能够允许你们参与任务,
但却无法保证你们的安全。你们之中的阵亡率将会很高,希望你们做好准备。”雷蒙德的声音宛如一盆冷水般泼在众人的头上。
他们面面相觑,这意味着参与本次任务的人将会大概率不会生还。
雷蒙德说完这些便转身朝着早已经等待他的气垫船走去。
在他说话的功夫,已经有一艘气垫船朝着前方楚子航的小船追了上去。
而剩余的两艘则是施耐德和帕西一船,负责主要战斗的雷蒙德和剩余的专员一船。
船员和船长雷巴尔科很快就跟上了他们的身后,这些人不仅带上了ak47,还带上了预备的水和压缩饼干,
只是让人的意外的是,随着气垫船缓缓划向对面的极光下的落日地。
无论是前方正在前进的施耐德还是身后刚刚跟上的雷巴尔科,所有看向水中的人眉头狠狠的皱在了一起。
在发动机搅动的黑色水流之下,一片片黑色的鳞片像是碎叶般浮现在他们的眼前,
这些东西很小,而且全部都隐藏在水面之下,只有偶尔被发动机搅动的时候才能隐隐瞥见,
雷巴尔科将身体前倾趴在气垫船的船沿之上,在近距离的观察之下,他那双泛着深海黝黑的眼睛剧烈朝内收缩。
在这些稀碎的鳞片之下,他看到了一只断裂的手掌,那不是人类的手掌,而是拥有尖锐锋芒的利爪,看见这东西的瞬间,船长雷巴尔科脑海之中就自动浮现出了那些体型超过两米的巨蛇,
它们一条条交错盘绕,透明的粘液和张开的血盆大口至今让他难以忘怀,
而此刻,雷巴尔科将自己的视线放大,只见在漆黑色的海水之中,一块块尸体块错综复杂的悬浮在海水之中,随着海水的起伏和发动机的搅动会将一些体型较小密度较轻的鳞片悬浮在水面之上。
但更大体型的内脏和蛇尾则是像福尔马林中实验品,静静的随着水流的方向移动。在这些尸块的表层,雷巴尔科还看到了上面包裹的一层淡淡冰层。
他将脑袋缓缓从水面之上抬起,震惊的看着身后拼命用船桨配合着发动机划船的同伴。
……
凯撒踩着地面硬邦邦的积雪缓缓前进。
在他的身后一身黑色紧身衣的酒德麻衣单手提着一把黑色直刀。黑色长马尾随着起伏的动作左右摇摆,只是在这零下三十度的环境中,酒德麻衣的衣服终究是有些单薄,
如果有人能够凑到她嘴唇上看的话,还是能够看出她的嘴唇是有些发青的。
在利维坦离开之后,冰风暴就停了,但极夜还在继续,他们必须在黑暗中跋涉,
前方距离那个被废弃的科考站大约还有不到十公里公里,后面距离yamal号也差不多近百公里。
前进和后退已经不言而喻,尽管他们失去了防寒的帐篷和应急的食物。
但同样获得了一头近吨重的北极熊,它厚厚的肥肉足够成为他们应对危机的必要手段,脂肪和皮毛也能成为他们应对暴风雪的防寒物,
尽管生吃的味道确实不怎么好,但三人都不是什么矫情的人,这种时候生存才是第一位。
唯一让他们苦恼的是这东西实在是太重了,近吨的重量对于混血种来说也是遥不可及的重量。
但就在大家为此发愁的时候,凯撒和酒德麻衣的视线同时落在了芬格尔的身上。
于是,免费的骡子上线了。
芬格尔“轻松”的扛着北极熊走了进十公里的夜路,累的像是狗般气喘吁吁跟在身后。
他满头大汗的迈步在冰架之上,每一脚下去都能清晰看见雪层上留下的厚厚脚印。北极熊耷拉的四肢垂吊在他的后背之上。
从远处看过去只让看见一个四仰八叉的白色北极熊躺在雪地上晒太阳,地面上只能留下一排排缓缓移动的脚印。
“我们什么时候能歇会啊!”芬格尔抬头看了一眼前方一眼望不到头的广袤雪原,上气不接下气的抽搐开口。
“你觉得它为什么会找到我们?”
凯撒的声音缓缓在清冷的空气中响起。
芬格尔茫然的听着从前方传来的声音,总觉得和自己的问题不着边。
“你觉得它是来是存在某种目的?”酒德麻衣接上了凯撒的话题。
“你从一开始就在我们的船上吧。”凯撒没有回头持续埋头前进。
“怎么?你还准备问我收船票钱?”酒德麻衣眉头一挑,身后的长马尾在半空中晃荡。
“那你应该很清楚我们本次航行的目的,我们是来猎杀利维坦的,虽然我不清楚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从现在命垂一线上来看,我们应该算是同一阵营的人吧,或者短时间内是同一阵营。”
凯撒的声音迟钝了一下,“就像最后那个家伙。”
“哈?”芬格尔耳朵蹭的一下就竖了起来,“你们说什么呢老大,什么就像那家伙?难道我们后面还跟着什么家伙吗……”
芬格尔试图扭头回望,但身上北极熊庞大的身躯让他根本难以实现。
酒德麻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当然。”
两人谁也没有理会芬格尔。
“情报可以共享么?你一个人能猎到利维坦?”
“加图索少爷你想得太多了,”酒德麻衣回看一眼身后黑茫茫的天幕,
“我们的合作应该从活下去开始。”
“先说说我的想法。”凯撒依旧没有回头只是自顾自的向前。
“那条鲸鱼不是路过的。”恺撒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它是来杀人的,杀我们中的某个人。”
声音落地的瞬间,周围的声音彻底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雪地靴和雪面发出的嘎吱嘎吱摩擦声。
只是凯撒并未就此停顿,继续开口道,“我们进入北极圈至少已经一个半月了,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几乎每天都在寻找利维坦的踪迹,但很可惜,我们不仅没有发现半点线索,甚至就连关于对方是否存在都产生了怀疑。
但在我们刚刚离开yamal号没多久,我们就遇上了利维坦。这证明它可以一直都在我们的四周,但却因为一些原因并没有出现,但却在我们离开yamal号之后对我们进行了进攻。”
凯撒的声音陷入了沉思,摇摇头,“这是我还并未想明白的地方。”
“按照你的逻辑,利维坦是来杀人的,但是它并没有杀掉我们。”酒德麻衣开口。
“不,他杀掉了。”
酒德麻衣眉头一皱,就连北极熊下面的芬格尔也茫然的抬起头来。
“有一群船员跟在我们身后,距离我们很远,但我的言灵能够捕捉到他们的存在。”凯撒平静的开口。
“利维坦的歌声就是从那个方向上响起的,他们并没有逃离,歌声持续跟随在我们身后追逐,直到我们落入鳕鱼群之中。”
“我之前在疑问到底是鳕鱼群让利维坦失去了目标认为我们已经死亡,还是说它本身就放过了我们,可放过我们的原因是什么?”
“你有答案了不是吗。”酒德麻衣开口。
“对,我有了答案。如果是因为鳕鱼群,你是不会存活的,我虽然不清楚你的言灵极限到底在什么地方,但你的言灵在拥有纯血血统的龙种面前是要大打折扣的。它没道理发现不了你的存在。”凯撒回忆着自己刚刚自己镰鼬在遇见利维坦时惊慌失措的状态。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了,在纯血龙族强大的血脉压力下,混血种有这天生的劣势,这种劣势在普通言灵上倒是表现的并不明显。
但在辅佐性的言灵上却有着极其明显的制约性。
它们会被龙威惊恐的颤栗。
“那如果是利维坦主动离开的,那原因是为什么?”这次出声的并不是酒德麻衣,而是埋头在北极熊下的芬格尔。
“我们假设利维坦是龙王。”凯撒缓缓开口,“那就必然存在另一只双生子。”
“在神话里的说法,利维坦是神的造物,没有什么智商的大家伙,这倒是很符合龙王的特点,力量强大的往往智慧有限,
假设成立,那另一个双生子在力量方面必然存在薄弱的弱点。”酒德麻衣的声音紧随其后响起。
“却在智慧上拥有令我们畏惧的手段。”
凯撒双瞳猛然一缩,他本能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东西,但却是很重要很关键的东西,
“能确定吗?”
酒德麻衣摇头,
“我不确定,我只是觉得我在跟两个不同的敌人作战。一个诡秘凶险,设置了一个又一个陷阱给我们。
一个强大恐怖,所到之处大海都会冰封,其实它真想杀我们,带着那个极寒领域从yamal号下面游过就行了,
核动力破冰船也会陷在冰里。可奇怪的就是这个,
正如你所说那般,我们才离开yamal号两天,它就找到了我们,我们在yamal号上的时候,它却一次都没有出现。”
“会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进入yamal号。”
在声音沉默的间隙,芬格尔哆哆嗦嗦的声音从北极熊下的阴影中响起。
不需要他提醒在场的人都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可yamal号有什么?
船长雷巴尔科?那些船员?还是……
“雪!”
凯撒和芬格尔猛然大叫。
激动的芬格尔更是瞬间直起腰背,轻松的好像身上什么都没有背一般。
轰!
近吨重的北极熊轰然倒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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