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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热手腕猛然翻转,手中的折刀犹如闪电般迅速从参孙眉心划过。
他的额头从中心裂开了,一只赤金色的眼睛从伤口中爆出,缓慢地转动。
第三只龙眼,他的要害,这就是校长为他营造的完美机会。路明非忽然明白了。
在他的准心里,路明非看清了那条龙的脸,骨突,鳞甲,橙黄大灯般耀眼的黄金竖瞳。野兽般的狰狞尖锐的利牙。
他的手微微地颤抖,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颤抖。但是在看到那双眼睛的一瞬间,他的心就像被一双大手猛然攥住一般。
那双大手宽厚有力,使劲的挤压着他心脏的血液,他的耳朵开始嗡鸣,若隐若现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边,又仿佛来自远古的战场,声音在颤抖,声音在哀鸣。
忽然间!
路明非听到了,他听到了声音。
那是路鸣泽的声音,是那个总是喜欢穿黑色西装打扮正是优雅的那个小男孩的声音。
“杀了他!”
路明非脑袋一震。
“杀了他,哥哥!”声音缥缈中带着痛苦的哀鸣,似乎对方正在某个地方,承受着痛苦的煎熬。
“杀了他!!”哀鸣的声音猛然大吼,一股难以形容的冲动顺着路明非的四肢百骸猛然上涌,他的双瞳瞬间被一双耀眼的黄金替代。
砰!
指尖毫不犹豫的按动了扳机。
那枚贤者之石琢磨而成的子弹,以他肉眼可以观察的速度迅速脱离枪口。此刻一切都已经无法改变了,他站直身体,放下狙击枪,望着那枚子弹在空气中极速地飞行。
这种感觉很奇怪。
他仿佛再次回到那天自由一日时的场景,整个人手持狙击枪,挺拔的站在那里,稳重,冷静。带着外人不敢靠近的强大戾气。
命中!
龙眼上爆出了灼热的血,那个龙族捂着额头嘶哑地咆哮。整个身躯以极其夸张的姿态使劲翻转,似乎在宣泄着自己内心的剧痛。
但下一秒,翻动的龙躯猛然就松弛了下来,就像是被抽离空气的气球,失去了能让他飞上天空的空气。
参孙扇动着膜翼,飞离英灵殿的废墟,向着底下死侍聚集的某处区域俯身下坠。
诺顿双瞳燃烧着愤怒的熔岩,双手在挥动间凝聚出海浪般的滚烫气浪,傅念和芬格尔两人联手下被打得节节败退。
诺顿双瞳死死盯着坠落而下的参孙,无形的怒火全部被他释放在无声的沉默之中。
龙躯越来越逼近地面,重力加速度让他犹如陨石般沉重庞大。
凯撒眼眸死死缩在瞳心,看着朝自己呼啸而下的庞然大物。
这条龙居然在最后的生死之际将自己的目标放到了自己的身上。
不!
凯撒猛然看向自己手中一直都不曾松过手的铜罐,
他的目的是这个!!
它是要在自己死之前为龙王夺回骨殖瓶!
正在狂奔中的凯撒猛然抬起脑袋,感受着天空中紧随自己身后的坠龙压迫。
这是要在自己死之前将他带上的节奏啊。
凯撒在内心疯狂盘算着接下来自己可能存在生机的机会,但无论他此刻如何思考,都无法得出一个存在生机的契机。
除非这条龙晚落下一分钟。或者有一个大力士将这条龙一拳轰出预定轨道。
但这两个完全是不现实的事情,晚落下一分钟,这是校长才能干出来的事情,但是校长刚刚使用过言灵,身体很难立刻作出应对。而且自己还不能保证校长一定能控制住这种庞大重量的加速度一分钟。
至于将这东西一拳打出预定轨迹?
凯撒觉得这是一个很荒谬的想法,这东西失去意识控制之后,至少要有几十吨重,甚至还会更夸张,再加上这东西从几百米的高空加速度坠落,至少要有上亿吨的重量,这股力量简直不是生物能够抗衡的力量,他不相信世界上能有抗衡这种力量的生物。
傅念抬着头看着从天坠落的参孙,冲击波席卷在他的头颅上,带着为王献身的致死忠心。
犹豫了一下,他决定不去拯救此刻的凯撒,虽然这股力量对他来讲也不过是稍微认真一点挥拳罢了。
但是他并不想因此暴露自己的身份,诺顿才是他此行的最终目标,在任务达成之前,无论谁死亡都不能让他改变主意。
因为这是他给夏弥准备的!
。
“凯撒!把东西扔掉!”
正当傅念以为凯撒就要陨落在龙躯之下时,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缓慢下来。
昂热的声音带着怒吼般的咆哮。
但时间也不过仅仅停滞那一秒罢了,今天晚上他已经连续使用很多次言灵了,这对他的身体是一个巨大承受挑战。
但他还是为凯撒争取了一秒的时间。
凯撒没有丝毫犹豫,虽然他很不甘心,这是他今天晚上拼尽全力去保护的东西,就这么放出去让他很不甘心。
但他不得不这样去做,因为这是目前最正确的选择。要不他和铜罐一起死,要不他将东西扔出去。
这是很容易做出选择的事情,而且昂热已经替他做出了选择。
凯撒没有半点犹豫,在昂热声音落地的一瞬间,手中的铜罐就像是炮弹一般朝着远处呼啸而去。
参孙残留的丁点意志就像是萤火虫般紧追在铜罐身后,
轰!
龙躯重重坠落在地。剧烈的地震就像是翻腾的海啸山崩般将地面炸出一道近百米半径的巨大坑陷。
参孙巨大的龙躯缩成一团,将其中的铜罐死死抱在中间。就像是猎犬在临终前为主人的最后一次狩猎,用疲惫的身躯,死死咬在猎物的后腿,至死方休。
诺顿轰然震开朝他挥拳的芬格尔,盛大的龙威携卷着怒火,滚烫的气浪开水一般沸腾在芬格尔浑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
随之而来的无穷冲击力将他狠狠抛飞出去。
傅念在半空中伸手接过芬格尔,下一刻,就松开了手臂,让他在两米的高空做着自由落体运动。
芬格尔太烫了,在青铜御座力量的加持下,他比一般人更容易变得滚烫。
轰!
诺顿来到参孙的身前,威严的眼神中罕见的显露出一丝平和的涟漪。
“辛苦你了啊,参孙,这么多年了。”
他轻轻抚摸着龙的铁面,声音低沉,似乎在压抑着无边无际的怒吼。就像一个蓄势待发的火山。
参孙以微弱的龙息回应着这他,贤者之石的力量早已经摧毁掉了他的意识,他现在纯粹靠着本能在感受着来自龙王的‘抚摸’。
参孙用头顶着自己身前的那个铜罐,将闭未闭的黄金竖瞳中光泽愈发暗淡无光。
“我知道了。你已经完成的很出色了。”诺顿低沉的声音响起。
在他的周围,密密麻麻的死侍聚拢在他的身边,其中领头的几名高等死侍,半跪在诺顿身后,低头垂目,似乎是在用这种方式来告别参孙的最后一刻。
身后的死侍无一例外,全都无声的垂目低头,在生死硝烟的战场上,送别龙侍参孙的最后一程。
“安心去吧。”诺顿的声音就像是命令,来自君王的最后一道命令。
龙瞳开始迅速变得暗淡,迅速暗淡……
诺顿迈步上前,走到参孙头颅旁的铜罐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铜罐。
“康斯坦丁!时间到了!”
诺顿背着双手,神情肃穆中带着帝王庄重。
铜罐毫无反应。
甚至就连之前灼热的光亮也变得暗淡下来。似乎随着参孙逝去的生命一同前往他们的尼伯龙根……
诺顿眉头一皱,在他近距离的感知范围内,铜罐内属于康斯坦丁的气息是那么的薄弱,薄弱到几乎只有一层薄薄……
忽然,诺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似乎是更深的感受到了什么。
粗大的眉毛皱在一起。
伸出手,朝着铜罐缓慢伸去。
“哥哥,这里好冷。”
一声沉寂在记忆中的声音忽然响起在诺顿的脑海。诺顿眼前的画面忽然像是回到了一间出租屋内。
“哥哥,我好害怕!他来了,他们来了!!”
“我就要死啦,哥哥,他们要吃掉我!哥哥!”
出租屋中,一个长相喜庆的男人疯狂的捂着脑袋,倒在地上痛苦的颤抖。
这是一幕被他遗忘的画面,明明只发生在短短不远的之前,但诺顿仿佛是第一次看到这幅场景一般,
伸出的手都在颤抖。
“哥哥,他要吃掉我!哥哥…哥哥…哥哥……!!”
画面中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声音中透露着惊恐,透露着抗拒。
出租屋内的男人惨叫愈发清晰,扭动身体的疯狂也变得更加剧烈。
啪!
场景就像是一面破碎的镜子。
镜子碎了。
声音消散了。
世界安静了。
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这是被老唐抗拒的痛苦记忆,这也是觉醒时诺顿不想面对的记忆。它被他遗忘在记忆的角落里。却还留着一根线,指引着诺顿寻找他已经知道的真相。
只是,路途终会有终点,真相终究会展露历史的痕迹。
铜罐被诺顿轻轻的抚摸在手中,就像是曾经在青铜王殿中抚摸康斯坦丁乖巧的额头。
时间一点点倒退,记忆一点点浮现。
“我们就要死啦,康斯坦丁,但是,不要害怕。”
“不害怕,和哥哥在一起,不害怕……可为什么……不吃掉我呢?吃掉我,什么样的牢笼哥哥都能冲破。”
“你是很好的食物,可那样就太孤单了,几千年里,只有你和我在一起。”
“可是死真的让人很难过,永远永远,漆黑漆黑……像是在黑夜里摸索,可伸出的手,永远触不到东西……”
“所谓弃族的命运,就是要穿越荒原,再次竖起战旗,返回故乡。死不可怕,只是一场长眠。在我可以吞噬这个世界之前,与其孤独跋涉,不如安然沉睡。我们仍会醒来。”
“哥哥……如果有一天竖起战旗,能够吞噬世界的时候,你会吃掉我么?”
“会的,那样你就将和我一起,君临世界!”测试广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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