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重要的生意,不说让家里的当家主母来谈,那也找个管事娘子。
毕竟,真要那么贴心考虑男女有别,那她张爱英是个女人,他们难道不该派个女管事过来么?
别说什么刘家不是娄家,是男人当家作主,笑话,偌大一个刘家,难道还找不出一个管事婆子了?
哪怕是继续让刘五娘子来跟她接触办事儿也行啊!
张爱英这么想着,嘴角的讥诮又多了几分。
怕不只是仍旧不大看得上乔家,也其实没有那么看重这个女儿吧?也是,从古至今,所谓的疼爱女儿,也不过就是当做金丝雀养着,到时候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又怎么可能让对方掺和到这种能让家族飞升的暴利行业中呢?
这话可不是张爱英胡说,哪怕刘家再厉害,可随着科举制用了这么多年,世家大族的力量其实已经被大幅削弱了,而且这些年来皇帝很明显偏心娄家,他们这些世家被打压的在朝中都没多少势力,只能蜷在这些地盘上。
就那娄家,说是娄家人有能力将家族盘活,光是经商就赚得盆满钵满,成为大庆首富。
但实际上他们这些世家大族都心知肚明,娄家能有今天的地位,固然有娄金凤父女的心机深沉手段了得,但也少不了皇帝的偏心和重视。他们也看得明白,皇帝也未必就是真的有那么看重娄家,无非就是想要在他们这些世家当中搞平衡,看着娄家势弱
,便想要扶一扶,但又不可能直接给官,那就让他们去当皇商好了。赚多多的钱,赚得越多,孝敬他这位帝王的也越多,与此同时也让别的世家看看,别光盯着朝堂上那些位置了,要有空就去经商,多赚点钱,他这个皇帝还能对他们更有几分好脸色。
在刘家人眼中,娄家这种选择就是自己找死,世家大族的根基命脉永远都在朝堂之上,不好好培养家中子弟进学科考,一味去经商赚钱,眼下看来是博得了皇帝的欢心,可再多的钱有什么用?朝中无人,等到哪一天龙椅之上的无情帝王想要挥起屠刀的时候,连为自己说句话抗争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如此,也不代表刘家就不想要赚钱了。钱财谁会嫌多呢?哪怕无数人嘴上说着什么金银黄白之物沾满铜臭,读书科举那是风雅之事不可沾染这般俗气,但人要生活,吃穿住行没有一个少了钱能行的。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对他们这样的世家来说,进学科考为官做宰是最为重要的事情,手上有权,那就更少不了钱。而且事实也确实如此,手上有权的时候,想要挣钱也就变得更加容易。
所以,当调查发现乔家可能还藏有这样的暴利赚钱法子的时候,刘家家主立刻就重视了起来。并且还不是仓促行动,这算是已经做好了完全的考虑和准备才找上门的。
然而对张爱英来说,
这点诚意可不够。而且,那么暴利的法子,要卖多少价钱才能对得起它的价值?而且,就算是合作,嗯,有了之前跟娄家合作的一出,想想自家现在的摊子,张爱英觉得已经够了。何必非要赚那么多钱呢?说到底,钱这种东西那是永远都不嫌多,也永远都是赚不完的,要是一头埋进赚钱的漩涡中,固然快乐,但也少了许多别的乐趣多了一些风险。就保持眼下的状态,足够的钱给自己保障优渥的生活又不至于太过打眼招来无端的觊觎。
眼前的刘管事还在喋喋不休,他说的话张爱英都听到了,但都没有太放在心上。很诱人很动听,但张爱英要是这么容易就被说动的人,她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天。
更别说,这位刘管事从始至终都没有说出真正要怎么做,没有亮出来意,只是单纯的游说,或者说,画饼。
而张爱英不知道,她此时此刻也让刘管事颇为为难。
他说了这么多,这位张东家竟然完全没有丝毫反应。而且很神奇的是,她不说话吧,就那么直勾勾盯着他的时候,会让他有一种自己被看穿的压迫感,但当他觉得不适想要眼神言语反击回去掌握主动权的时候,对方又会视线游离,看起来就像是在走神。
但是这样一位精明的女东家,怎么可能会在这种要紧的事情上走神呢?何况还是面对他这位刘家的来使。
嗯,说实话,虽然张爱
英觉得刘家派个管事过来商量属于是不上心,但在刘管事自己看来,不说他作为家主的心腹,就是随便一个人来,光凭刘家的名头,都应该在张爱英这里得到足够的重视。
这不是他的自傲,更应该说这是来自刘家的骄傲,他对主家的极度认可与尊崇,也因为益都刘家在世家谱系中的尊贵地位,哪怕是作为被赐姓的奴仆,他都觉得与有荣焉。换句话说,也可以用另一个差不多意思的话来形容,宰相门前七品官,他们又是代表刘家的意思而来,说的又是那样要紧的事情,这位张东家再如何小心谨慎认真对待都不为过,又怎么可能走神呢?
这不是一个聪明人该做的。
那就只能是故意的。
这位张东家是在故意表现自己的无所谓,想要借此来抬价。
刘管事心生不悦,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不仅是张爱英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让他摸不清楚,更因为如此的话,他就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难道真要从一开头就先亮出条件?那不是自降身份了吗?再说,自己先提出来,谁知道这位贪婪无度的张东家还能提出什么样的离谱要求?
是的,张爱英其实都还没说自己的条件呢,甚至都没答应没做任何的表态,但在刘管事眼中,已经认定她是一个贪婪无度的狡猾女商人了。
他收敛语气,没有再用那种充满蛊惑的语气,反而有些平铺直叙:“在下说了这
么多,不知道张东家意下如何?要是有什么条件和想法,不如直说。”
张爱英故作茫然:“啊?什么想法?我没有想法啊!”
“你们说的这个我不是很明白,我都说了那就是个巧合,你要问我怎么弄出来的,就是运气嘛,那我现在回去弄也未必就能弄出来,太久了,都记不清楚了。”
她能说什么?当然是一推四五六了。
刘管事的脸色愈发冷凝:“张东家,您这是什么意思?”
“啊?什么意思?”张爱英语气也是真的疑惑,“不是刘管事您今天找的我吗?您都没说您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还想问您呢,说了这么一大圈,到底想说什么?”
都说了有话就直说,这人还要给她绕来绕去,说白了就是轻视她呗,觉得她一个农妇眼皮子浅,听他那么随随便便画个饼就该着急忙慌地上钩。
她偏不,她就装傻,她倒要看看这人还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
刘管事也是心道,好家伙,这是还在拿乔呢!果然是跟他猜的一样,这张东家就是想要掌控主动权,但他又岂会如她所愿?
“张东家,您是聪明人,真的不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吗?”
“啊?”张爱英有些失望,这人绕来绕去就这点手段?于是她在刘管事已经有些不高兴的眼神中,故意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难不成刘家是想要我再做一个生日蛋糕?刘家哪位主子要过寿了?哎哟,这
可是大事。”
“不过真是可惜了,我是真的做不出来了。”
“要不这样,你说说大致是什么时候要?要是时间来得及,我回去再试试,不过这也说不一定,你们还是别抱太大希望。”
刘管事已经要出离愤怒了,好在他还记得自己来的终极目的:“不用了,张东家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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