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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爸……”
怀中的小丫头便已经探出身子,伸出肉嘟嘟的双手要抱抱。
莫少谦的神色肉眼可见的缓和,走上前来便从苏倾城怀中把小孩子抽走,抱在怀里掂了掂:“小丫头又长胖了些,有没有想爸爸?”
“咯咯咯……”满满似乎能听懂莫少谦的打趣,窝在他怀中笑得格外开心。
苏倾城只觉得怀中空落落的,刚刚还在她怀中黏人的小宝贝转眼就跑去了别人怀中咯咯直笑,还真是个没良心的小叛徒。
唉,谁让人家是亲爹呢。
苏倾城就算是心中酸涩也无理可说,瞧了眼那父慈女孝的画面,酸唧唧道:“你是来看傅修远的吧?”
莫少谦这才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你说呢?”
我说呢?
苏倾城不禁瞠目结舌。
一股无名之火蹭一下从心底升起,本就因为被他抢走了满满而生气,张口爆粗:“我说你个头,你爱看不看!”
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这下莫少谦愣住了。
望着苏倾城怒气腾腾离开的背影,莫少谦怀疑人生,他哪里说错话了吗?
看了看离开的苏倾城,他又看了看怀中的满满,满满傻乎乎地一笑,颇有些幸灾乐祸,搂住他的脖颈奶声奶气地说:“爸爸,挨骂喽……”
莫少谦:“……”
为什么这孩子看起来这么高兴?是亲生的吧?
……
嘭!
病房门骤然被人踢开,满病房的人都被吓得应激,抬头就见苏倾城黑着一张脸怒气冲冲地走进房间,重重地往沙发上一坐。
双手抱胸,呼出的怒气把刘海都吹了起来。
咦?
孔昂错愕地张了张唇,这大小姐是怎么了?
病房中方才还侃侃而谈的几人都像是被按下开关似的戛然而止,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到了苏倾城身上。
沈知墨沉默。
元九错愕。
孔昂无奈。
景灏一脸懵逼。
终是傅修远一个人抗下所有。
“怎么了?”傅修远凝望着脸颊气鼓鼓的女孩,温声问了句。
看她这个样子明显就在枪口上,也就只有傅修远不会可怕,敢于站出来撞枪口。
苏倾城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冷冷扯了扯唇角:“刚刚在走廊遇见个傻子。”
“哈?”孔昂连忙看向沈知墨,你们这难道还收精神患者?
沈知墨摇头。
他们是医院,不是精神病医院,请不要随意更改他们的工作性质好吗?
下一秒破案了。
病房门再次被人推开,莫少谦怀中抱着满满,带着助理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
哦~原来如此。
看到莫少谦的一刹那,孔昂瞬间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说呢,我们家大小姐和莫总向来不对盘,难怪会一副吃了苍蝇的模样从外面回来。”
“……”
莫少谦脸色一黑,凉飕飕的眼神朝孔昂掷去,会说话吗?
“嗤……”苏倾城心情不错,暗戳戳朝孔昂递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孔昂是狗仗人势,知道背后有傅修远给他撑腰,才敢不把莫少谦这种地位的人放在眼中,而傅修远也纵容他这点小任性,更何况他是给苏倾城撑腰的。
莫少谦也清楚这点,顿觉他就不该来看望傅修远。
来看人不落好还要被咬两口,挨苏倾城的咬也就算了,连孔昂都敢朝他呲牙,最可恶的是,傅修远还护犊子,帮谁都偏生不帮着他。
“怎么还没死?”莫少谦抱着满满在床边坐下,漫不经心地问。
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傅修远也不放心上,懒洋洋看了眼沈知墨:“这你得问医生。”
沈知墨顿时一声冷嗤。
“问我做什么?”他饶有深意地看了莫少谦一眼,眼底染着几分针对:“这么不吉利的话题也好意思说出口,你来做什么?是来看人的就好好说话,不好好说话就滚。”
莫少谦的脸色一黑。
那字里行间浓浓的敌意他能感觉到,见沈知墨目光不善地瞧着他,莫少谦的眼神中也浮现了几分阴沉。
气氛一时间僵硬。
诡异的气氛明显上升到另一个维度,苏倾城的好奇心被提起,感觉自己刚才那点小火气连个屁都不是。
这才是修罗场啊。
苏倾城悄悄朝孔昂招了招手,用眼神询问:这是什么情况?
孔昂侧眸给她使眼色:还能是什么情况,这两家有仇呗?
哦?苏倾城惊奇的眼睛溜圆,眨了眨双眼继续问:什么怨什么仇?
孔昂不禁抹汗:……
什么仇什么怨很明显当下也不是能详细跟您解释的时候啊!
“剑拔弩张,做什么?”
到底是傅修远开口,淡淡的嗓音打破一室僵硬,插入莫少谦和沈知墨之间电光火闪的对视,唤回了他们俩的思绪。
“呵……”沈知墨冷冷从莫少谦身上收回视线,不能不给傅修远面子,客气的说:“我还有会要开,不能一直陪着你,又不舒服的话立马让孔昂给我打电话。”
不仅要走,还把后路安排好了。
孔昂表示这个锅不想背,忙看向了傅修远。
傅修远又不可能直接把人留住,明知沈知墨跟莫少谦不合,他若是还强行要沈知墨留下的话,不是为他们提供刺激战场?
“主、主子,沈医生等会儿再走吧?”元九硬着头皮道。
谁也想不到在傅修远要分开沈知墨和莫少谦两人时,开口阻止的人竟然是小小元九。
不是他头铁,实在是他还有地方要用到沈知墨。
傅修远心知元九的心思,眉心不耐轻皱:“不急,你先……”
“急!非常急!”孔昂急忙插嘴,扭头看向苏倾城:“大小姐,上次您给傅氏的血液在研究中已经完全消耗,您看……”
哦……原来是对她动刀。
“你们的研究进行的怎么样了?”苏倾城满不在乎地询问,撸起袖子看了看血管。
距离上次抽血已经养了小半月,估计也可以了。
元九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敏感,默默看了眼傅修远,这种问题还是由主子回答比较合适。
莫少谦也暂且将他和沈知墨的问题抛到脑后,更好奇傅修远的病情,沉声劝说:“若是家里面的研究一直没有进展,不如还是去美洲。”
他们家吃过国外医疗的好处,自然更推荐国外一些。
沈知墨听到这个就来气,冷声道:“国外的月亮不一定圆,虽然国内的医疗技术起步晚,但不代表我们会一直落后,我们一直在用心钻研,更有根基浑厚的中医做底,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取代美洲成为医疗最先进的国度。有些人,不要只会崇洋媚外。”
“你说谁崇洋媚外?”莫少谦的嗓音也骤然阴沉。
沈知墨毫无畏惧,冷嗤一声:“说的是谁你心知肚明,何必在这装傻。”
“是我装傻还是你天真还得另说。”莫少谦亦是不甘示弱,脸色阴沉得仿佛要滴下水,咬着后槽牙道:“我本意并非抨击国内医疗水平,我只是想让修远能更理智地选择医疗地点,我知道想让他有更大可能性地活下去,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但我说这些话的出发点没错,你又何必给我扣高帽?”
他说的没错。
可沈知墨就是看他不顺眼,冷笑一声:“你这种残酷无情的人,谁相信你会真心让别人活下去?”
“你……”
莫少谦登时哑口无言,再多的说辞也被噎在喉咙处。
三年前那条人命,成了他人生中的污点,也把他深深按进了懊悔的沼泽中,再也抬不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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