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亲自去见过傅家已经被烧成了废墟的老宅,可是从那天回去之后,华离却是不停地在做噩梦。笔神阁 www.bishenge。com
梦中,傅家人在向她索命,傅二石和张氏更是留着血泪,质问她为何要害死血脉亲人,并且,要回来找她复仇——
虽然只是一个梦,可华离却是心中烦闷不已。她担心的是,傅家人是不是真的已经被大火烧死了?
老宅里面那些人,并不是傅家的全部,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住在镇子上的傅流溪!如果傅流溪还活着,甚至到了京城来,往后,还会一直在这里读书,甚至生活。
那么,迟早有一天,总会有那么一个可能,她会被对方认出来呢?
以前带着帷帽,那是为了遮丑。可是现在,她已经调养成了国色天香的美人,又是世子夫人,不可能还继续遮挡住自己的脸。
一旦傅流溪认出了她,她费心伪造出来的,苦海大师的弟子,平凡却并不普通的高人身份就会被拆穿!到那时,好不同意成为世子夫人,拼搏到如今的地位,怕是只会化为乌有!
一想起这个可能,华离便是不寒而栗。因此,她急切的想要知道,当初自己看到的那个人,究竟只是因为人有相似认错了,还是,真的就是傅流溪!
这件事情,华离自然是不能让秦国公府的人知道的。除了自己每天都会在上次的那条街上徘徊之外,她还找了画师,画出了傅流溪的大致肖像,暗中找了京城的地下势力去打听。
只是因为时间尚短,暂时还没有消息而已。
“这几天就暂时算了吧,出云子身边的道童跑了。不管怎么样,那人怕是有几分出云子的手段。你现在是世子夫人,出门在外,就怕对方盯上了你,用来威胁秦国公府。”
秦睿沉吟了一会儿,便摇头否决了。
“父亲,一个道童而已,怕是用不着这般忌惮。如今满城都是通缉令,对方还敢出来不成?便是出云子都落在了我们手上,那人要想活命,是不可能再出现在世人面前的。就算真的有那个胆量,父亲大人只要多派一些人手跟着,儿媳愿以身为饵,引那人出来,让夫君再立下大功。”
华离却是毫不畏惧地开口道,见她态度坚决,还能这般为秦家着想,秦家父子都是相当的满意。如此一来,自然便不打算再阻拦她了。
照例去了一趟白马寺,华离回府的时候,心腹丫鬟打开了车窗,看到了不远处的动静,顿时心中一喜。
“主子,含香阁外面挂上了一盏灯笼!”
“停车!”
华离立刻下令,让马车在路边一个胭脂水粉的铺子面前停了下来。她让丫鬟伺候自己戴上了帷帽遮住了面容,在丫鬟的搀扶下进了店中。
“本夫人要去挑选一些香料,你们在这里候着吧。”
“是!”
车夫和侍卫恭敬地应下,却是在门口警戒了起来。
而此时此刻,华离却是被店里面的掌柜请到了雅间。
“夫人,你之前要我们查的人,已经有下落了。”
“你说的是真的?确定吗?”帷帽下的女子沉声开口,语气却是有些急促了。
“这把握嘛,却是十有八九。这次是因为天狗食日,要统计受伤的人数,倒是让兄弟们方便办事了。东风巷那边,的确有个从外地进京的青年男子,长的和画像上人十分相似。而且,也是姓傅,目前在国子监入学。不过,究竟是与不是,就得夫人亲自去验证了。”
雅间里面,一个有些上了年纪的妇人,眉眼之中带着点精光,此时此刻,正一副胸有成足的态度开口道。
“很好,这是给你们的报酬。若是确定了是我要找的人,接下来,还要请你们帮手,到时候,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华离转过头,对着丫鬟微微颔首。那丫鬟立刻上前,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钱袋,里面,是实打实的五千两银票。
妇人确定了银票真假,这才笑得颇有些谄媚起来。
“夫人爽快,你交代的事情,我们肯定会处理得妥妥当当的。放心吧,如果不是,我们还会继续找,而且,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夫人来过的。这是地址,那人每天早上辰时就会离家去国子监,申时末便会回东风巷。”
那妇人捧着一盒胭脂水粉递了过来,华离打开,在盒子里面发现了一张写了地址的纸条,这才起身,离开了雅间。
东风巷,申时末,这个时间,也就只有短短半个时辰了。
“我记得东风巷那里有个首饰铺子吧?好像是金家的金玉楼?听说金家的首饰铺子是京城最好的,去那边停一下吧,本夫人想过去添置一些金银首饰。”
“是,夫人。”
车夫和侍卫们不疑有它,恭敬地应下。一刻钟后,马车便在金玉楼门口停了下来。曾经这样的地方,是她这种人根本没有资格踏进去的,可是现在,只要她想,就有能力,带走所有她看上眼的东西。
挑挑拣拣了一番,将还算喜欢的东西让丫鬟拿去结账,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了,华离走出了金玉楼,上了特意停在国子监学子要离开的必经之路上的马车,打开了车窗。
不远处,几个穿着儒袍的男人似乎是相谈甚欢,口中吟诗作词,尽显学者风范。华离一一看了过去,直到目光落在了最左边的那个男人身上的时候,连呼吸都忍不住停滞了!
他果然还活着,不但活得好好的,还来到了京城。而且,能到国子监读书,肯定已经是中了举人。
那张熟悉的脸,她绝对不会认错!
在景阳镇好好的过日子不行吗?为什么偏偏要来京城呢?
六叔,我也不想这么做的。可是,你的存在,只会是我的威胁,甚至,会毁掉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对不起了,六叔……
“走吧。”
华离沉声开口,吩咐了起来,华丽的马车渐渐消失。不远处的傅流溪,却是忽然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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