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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得好,床头吵架床尾和。
对于夫妻来说,没有什么问题不是一张床不能解决的。
然而,对于苏之婉和李承泽两个人来说,且不论她俩到底是个什么关系,李承泽又是如何想的,就单单一个苏之婉,就把这两件事分得清清楚楚。
对她来说,生理和心理是完全的两码事。
所以,有时候不光是男人在床上说的当不得真,女人在床上说的也未必能信。
她等了这么多年,对苏之婉来说,已经是极限了,已经是“感情用事”了。
是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如果,李承泽的心意还没有变,那就让他乖乖地在一旁看着。
若是,变了……
她也不介意和他斗上一斗。
端的看,谁的本事大了。
拢了拢薄纱,看着李承泽的背影,苏之婉轻轻一笑,只希望是她自己想太多,否则……
李承泽就算再如何大胆,也不敢在如今这个关键时期错过早朝,所以他是万万不敢留宿的。
弦月淡淡挂在树梢,凉风微微吹散了深色苍穹上薄薄的那层云雾,朦朦胧胧,却又透着三月特有的凉意。
侍书和弄琴低着眉眼,脸上泛着薄红,手上拿着帕子,浸湿了温热的浴汤,一点一点擦拭自家主子红痕斑斑的身子。
苏之婉慵懒地靠在浴桶背上,不着片缕,却又比谁都坦然大方。
听着耳边的水声,苏之婉有些昏昏欲睡,半晌突然问了一句和这旖旎的风情完全不搭的一句话,“桃红如今如何了?”
很久远的记忆了,弄琴却还记得这么个人。
桃红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大宫女,也是端柔皇贵妃埋在皇后身边的钉子。
听了苏之婉的吩咐安插在皇后身边,时不时传递个消息,听候差遣。
说实话,这明景帝的后宫,有很多阴私是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的,皇后早产,裴云若诞下死胎,皇后的嫡子莫名早逝……一件件一桩桩,这幕后黑手,太后已经没空理会了,明景帝也猜到了几分,没那个心思去管。
在后宫,若想找出真凶,最简单的法子便是,等所有都尘埃落定之后,看看谁最得意,谁得了最大的好处,这幕后主使就一目了然了。
明景帝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这后宫,最得意的人是谁?
只有钟粹宫的良贵妃。
只是之前碍于她背后的元家,一直未曾落于她,让她笑到至今。
也是时候收拾她了。
苏之婉一向最会体察圣意不过,既然皇帝有了这个心思,她自然得给他搭个梯子。
“去吩咐桃红,她的一家本宫早已安排好了,那宅子也给烧了,让她别忘了她该做的事。”苏之婉嘴角含笑道,玉手纤纤拂过水面,留下一串撩人的涟漪。
这后宫的女人,手上没一个是干净的,这看似纤细白嫩的手上,握着的人命,恐怕数也数不清。
苏之婉抬起手指,对着烛火,昏黄的灯光透过指缝,印在她的脸上,嘴角微勾,似笑非笑。
桃红可是苏之婉早就给良贵妃准备好的,足够她一辈子都翻不了身,把这后宫第一人的位置让出来。
她苏之婉的人是那么好借的吗?
这利息就不是元氏能还得起的。
弄琴道,“是,奴婢定会把话带到。”
一时间只听见伺候自家娘娘沐浴的水声,就在侍书以为娘娘睡着了的时候,却听端柔皇贵妃道,“别忘了把那一个姑娘,给太子殿下送过去。”
声音有些模糊,却足够听清。
侍书正缓慢地擦拭着端柔皇贵妃的湿热的秀,手一抖,却只得点头应是。
她总算明白“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意思了。
苏之婉把一切都算计地十分全面,考虑到了后宫所有人应有的反应,本以为这最后结果,定然不出乎她的意料。
然而,次日的早朝,却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
一如六年前的那天。
也许连明景帝自己都不知道,随着他的身体越渐乏力,对朝堂的控制也越渐不行了,恐怕他一个坐在皇位上的皇帝都不如苏之婉一个幽居后宫的妃子消息来得广、对朝堂的控制强!
甚至有些折子的朱批,明景帝以为是太子所为。
对于自己默认的下任继承人,身体不济的明景帝自然也是默认了太子的朱批,然而,他却不知道,所为的太子实则却是咸福宫的端柔皇贵妃!
翌日,早朝过后,太阳升了起来,挂在湛蓝的天上,红蓝对比鲜明,明艳而美丽。
而一大早,贤妃就被苏之婉召到了咸福宫。
一踏进书房,贤妃便看见了苏之婉手上那明晃晃的折子,在粲然的光线下,极为刺眼。
过了这么多年,贤妃就算是瞎子也在苏之婉有意透露下明白了眼前这个女人的野心。
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太后而已!
至高无上的权柄,才是端柔皇贵妃的目标!
若是普通的妃嫔,恐怕早就吓破了胆,毕竟对古代女人来说,从小忠君爱国的思想不是白灌输的,虽然没有三从四德那样严苛可是,谋朝篡位绝对是普通人想也不敢想的事!
然而,贤妃可不是普通的女人,也不是一个胆小的女人,否则,苏之婉也不会在这个偌大的后宫,单单向她透露了。
至少得六年,随着明景帝的日益乏力,太子远在边城,苏之婉一个人可没有这么多精力处理整个大明各地而来的三分之一的奏折。
三分之一看似不多,但是整个大明所有事务的三分之一,苏之婉一个安逸惯了的人,怎么有这个精力去处理这些事情?
然而,苏之婉在末世之前便是由爷爷培养的继承人,自然明白上位者不需要抢下属的事做的道理!
挑中了贤妃,并不是有提高大明女性地位的伟大情操,完全是因为贤妃这个人,她值得。
苏之婉手里拿的是黄顺递过来的折子,明黄色,皇帝专属的颜色,书案旁,磨好的墨也不是寻常的黑色,而是皇帝专用的朱墨,红得刺目。
“军情紧急啊!”
苏之婉接过侍书奉上的茶水,把折子递了过去,半晌才道。
说是急,可是这慢悠悠的样子,一点也没有着急的意思。
看到这本该在皇帝书案上的折子出现在自家主子手里,侍书第一次或许会被吓坏,然而,看得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竟生出“本该如此”的想法!
一旁的贤妃道,“羌吴本就野心勃勃,狡猾异常,也就是皇帝才会以为仅仅升一升潋妃的位份,便能麻痹羌吴!”
如今的贤妃,也许是彻底上了端柔皇贵妃的船,在苏之婉面前,言语里,早已没有了对明景帝的尊敬。
苏之婉轻轻一笑,“如果说,辽国是一头虎,那羌吴就是一匹狼。总得有猎人去收拾他们!”
贤妃听出了端柔皇贵妃的意思,这是要重用他们周家了!
自古以来,凭借军功起家,从来都是军人世家的出路,如今也是周家唯一的出路了!
饶是一向淡然的贤妃也忍不住站起身,直直地跪了下去,磕了个头,道,“娘娘对周家大恩,周家无以为报,只求做牛做马以报娘娘。”
苏之婉走上前,扶起她,道,“周家一向大才,皇帝一叶障目,可本宫却看得清清楚楚,自然不会让好好的美玉良将闲置!”
贤妃顺着苏之婉的力道,站起身,坐回了位置上,激动过后,却有些隐隐的担忧,“娘娘……羌吴此番来势汹汹,周家……我哥哥,恐怕难以……”
苏之婉摆一摆手,广袖划出优美的弧度,止住了她的话,道,“本宫既然有此打算,自然知道谁有几斤几两!”
贤妃的哥哥在军事上,虽然没有大才,却足够对付羌吴了。
原著羌吴来犯之时,正是原女主裴云若大放光彩的时候,一直支持裴云若的贤妃,自然是鸡犬升天,连带着周家也重新入了明景帝的眼。
羌吴来犯,派遣的大将便是贤妃的哥哥周斌!
虽然到结局,也未曾言明比战是胜是败,然而,从不停传回来的捷报来看,用周斌来对付一个羌吴,完全是绰绰有余!
如今,苏之婉此举完完全全是收买人心!
“等到这大明战乱不在,就是本宫出现在人前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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