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自己的作品,「这不是挺好的吗?」
心中又是一阵羞,就怕被小武和小慧看到,连忙将这张图收了起来,再看看没有其他相似的图,这才放心。笔砚阁 m.biyange.com
回到房间,李玥正打算入睡,有时候对夫君这种古怪的癖好,真是又恼又气。
华清池的设计也是,还执意要用琉璃做门窗。
母后常常说对他丈夫要慢慢劝导,想到母后的话语,她心中这才安定不少。
又将那张被自己揉成一团的纸稍稍打开,羞愧得不敢去看那泳衣。
见夫君也洗漱完走回房间,她迅速将纸揉成一团丢在地上。
「咦?你刚刚还在看那泳衣吗?」
听到丈夫的话语,李玥背过身道「没有。」
张阳又将纸团拿了起来,「明明就有,我都看到了。」
李玥抓起被褥盖住了自己的脑袋,不愿面对……
「还要给小熊修个家,我想着再修个小房子。」
李玥又从被褥中探出脑袋,「它不是一直喜欢睡在柴房吗?」
「那也不能总是睡在柴房,还要给它新家设计一个能够让它攀爬的地方,再者说我们家还要多养几头熊。」
「它已经吃得够多了,往后多养几头?好费粮食的。」李玥低声滴咕着。
「咱们家上千亩地,怕什么,又不是养不起。」
夫妻俩躺在被褥中,对着眼神李玥低声道「睡了,夫君莫要胡闹……」
「怎么胡闹了,多养几头熊而已。」
迅速抓住被褥中的夫君魔爪,李玥埋头挣扎着,「今天收拾被褥,晾晒书籍忙了一整天。」
「我也在朝中上上下下忙了一整天,我还把你皇爷爷的武德殿给洗劫了。」
「什么?」李玥突然又来精神了,「为何把武德殿洗劫了。」
「你父皇看武德殿碍眼,我劝说许久才让他不拆武德殿,只让我将武德殿洗劫了,以应付朝中御寒的问题。」
寒冬时节的今夜静谧,皎洁的月光照着长安城。
玉壶流转,一晚鱼龙舞后……
见夫君精神饱满地早起。
再看原本就薄如蝉翼的睡衣被撕成了褴褛,李玥又恼又气,丝绸很贵的!
天还未完全亮,张阳准备了一桌的早饭,在媳妇恼怒的目光下穿好了官服和官靴。
媳妇正给自己整理发髻,她用力一扯张阳疼得又是倒吸一口凉气。
好似在发泄那名贵丝绸的被撕破的愤怒。
「皇后赏赐了这么多丝绸,也不能一直不用。」
「那也不能这么浪费,这教我以后还怎么穿。」李玥小声道。
「没关系,多打几个补丁还能再穿。」
她拉扯头发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张阳忍着疼总算是将发髻盘好了。
婶婶站在屋外讲道「县侯,公主殿下,骊山带了二十余个暖炉入城了。」
张阳清了清嗓子道「就放在朱雀门前,就说是我安排,门前守将不会为难的。」
「喏。」
以现在自己对朝中的了解,甚至都能推算出一个月看守朱雀门的将士排班表。
今天看守朱雀门的正是李道彦。
戴好官帽,李玥还是细心地给夫君戴好围巾,「外面天寒地冻,夫君莫要着凉了。」
「嗯。」
「脚上的冻伤好了没有。」
「消退了不少。」
李玥费劲地又将夫君好不容易穿好的官靴脱下来,仔细检查了一番这只粗糙的大脚。
人都说手掌粗糙,脚掌至少会好一些。
夫君的脚掌很大,而且很是粗糙,都是以前生活不容易留下的痕迹。
「嗯,确实消退了不少。」李玥按了按原本红肿之处,「还疼吗?」
「不疼了,就是偶尔会传来一些刺痛,过两天就好了。」
李玥这才放心地给穿好官靴,「朝中的事情夫君要小心应付,我们的银钱……」
「我们的钱只进不出,就算是要拿出去,也需要收回成本。」
「嗯!」
夫妻俩对此的态度一致,对于家里的钱,态度坚决,立场坚定。
锅里的粥已煮好,张阳囫囵对付了两口,再将整个葱油煎蛋一口吃完。、
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昨日难得的晴天,今天又是阴云密布,云层很低多半又要下雨了。
张阳欣赏了片刻媳妇与两个徒弟练刀的模样,一家人最喜欢吃包子了。
每日的早晨离不开的就是包子,顺手带上三只肉包子,要是在朝中忙得没得吃,还能应付一下。
都快忘了以前困苦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李玥皱眉看了一眼,夫君出门随身带着干粮的习惯又回来了。
这种变化或许夫君自己都没有感受到吧。
李玥心里想着,一时间坏了练刀的姿势,又被杨婶一顿数落。
二十多个暖炉正在一辆推车上,此刻就放在朱雀门前。
张阳快步走上前,「多谢道彦兄了。」
李道彦板着脸道「你也是朝中六部取暖的事,自然要帮忙看着。」
张阳又道「道彦兄,吃了吗?我这里有包子。」
「不用。」
「你们卫府需要炉子吗?」
「也不用。」
被一连拒绝两次,张阳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吃力地推着木车,走入朱雀门。
二十六个炉子都用粗麻绳捆在一起,皇城内一个穿着绯红色四品官服的年轻臣子,吃力地推着一车炉子缓缓而行。
众人见到也是好奇,岑文本见状急忙上前一起推着。
「没想到张侍郎真的将炉子送来了。」
「骊山本来就有多的,放着也无用就想着给朝中各部用。」
「如此驰援朝中,张侍郎之心各部官吏都会明白的。」
骊山帮助朝堂不是一次两次,张阳叹道「文本兄不要说笑了,这都是陛下花钱卖给各部的,也不是我们骊山白送的。」
岑文本了然点头,「天可汗圣明。」
当然要说这是李世民花的钱,利益方面要划清楚边界,骊山可以挣钱,但要是收买朝中各部的人心,天可汗不仅会摆臭脸给你看,没把你发落到边疆已经很不错了。
尚书省外,即便是在门前贴着没钱两个大字,也挡不住各部需要银钱的热情,这才一大早,在门前还放着不少的卷册,这都是向尚书省要钱的奏章。
看着令人惆怅,这个皇家的姐夫可真是不好当。
皇帝缺钱要想办法帮他摆平,这一大家子大大小小的事情,自己也要看着点。
说不定一个不留神,李世民又会将哪位公主嫁出去,将哪位皇子发放到某个郡县。
岑文本推着一车的炉子,累得够呛,他大口换着气,「下官去中书省,让人来安排这些炉子发放。」
「有劳岑侍郎了。」
「无妨。」
来人很快,随之而来的还有长孙无忌。
「老夫代朝中六部谢过骊山拿出这么多炉子驰援朝中。」
听着长孙无忌的话语,张阳
行礼道「赵国公说笑了,这都是陛下花银钱买的,应该是天可汗圣明。」
张阳再一次强调。
长孙无忌拿出一份奏章,「有件事你还要去忙,这里是老夫写的奏章,陛下已经批复了,让你和岑文本,还有褚遂良去一趟领军卫和左右千牛卫。」
闻言,张阳打开奏章看着其中的内容,「为何?」
「你既然给了他们银钱,让其治军,银钱已经花出去了,陛下自然要看到成果,你以为这些银钱他们到手之后,事后就不用交代了吗?」
看向长孙无忌的身后,岑文本和褚遂良还朝着自己一脸微笑。
「下官明白了,这就走一趟,只是……」
「只是什么?」
「若是治军依旧无方,陛下会如何处置。」
「惩处涉事将领,并且会连累于你罚没俸禄。」
张阳又感到一阵牙痒痒,娘的!给李世民做官三五年拿不到俸禄不说,还要接着罚。
朝中能有用度都是被这个皇帝罚没出来的是不是?
张阳对李丽质还有李治叮嘱了几句尚书省的安排,让她们将各部送来的奏章都整理一番。
再这么下去尚书省距离倒闭也不远了。
带着打算辞官不干的心情,张阳还是跟着岑文本与褚遂良,前往卫府查看情况。
「张侍郎,秘书监的笔墨还是不够用,何时可以采买。」
武德殿的笔墨砚台也不过应付一时,往后还要专门拿出一笔钱来解决这种窘迫的情况。
此刻大家能省就省,一个砚台几人共用。
张阳一路走着黑着脸,沉声道「没钱。」
褚遂良倒是不恼,而是爽朗地笑着,现在张阳的处境大家都知道,朝中各部都需要用度,张阳这个度支郎躲着还来不及。
身为陛下的起居郎,褚遂良时常记录各项事宜,伴在陛下左右对朝中的各种事情清清楚楚。
「听说张侍郎与陛下时常破口大骂,如若有机会下官一定将此间叫骂的话语记录下来。」
「褚侍郎此话不错。」岑文本表示赞同,「若是能够记录下来,传阅各部想必也会很有趣。」
起居郎平时记录陛下言行,你连人家吵架都要做记录,是不是闲得慌了。
张阳跟上脚步小声道「朝中用度紧张,还有许多官位可以重新安排,从而节省朝中的用度,就比如说起居郎这个位置可以换个形式存在朝中。」
褚遂良还想再说什么,只好惺惺住口,度支郎掌握用度,要是向陛下进谏说不定真会改。
朝中年轻臣子中,三人的年岁都差不多。
也是在长孙无忌与房玄龄之下,三位最受陛下赏识的年轻臣子。
张阳年岁最小。
褚遂良也才年近三十。
岑文本三十岁刚刚出头。
三人年纪相彷,皇城内众人看到这三人走在一起,也多少有些明白陛下的用意。
青年臣子中,这三人的官位是最高的,也是天子近臣。
张阳是中书省侍郎也是度支郎,更是位列六部尚书。
岑文本管着秘书监,还是新任官学开办的主事人,同样是中书侍郎。
褚遂良虽说只是起居郎,但他是距离陛下最近的人,早晚会得到重用。
李百药站在礼部门口,远远看着同行的三人,此时这三人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往后会怎么样还不好说。
张阳为人手段强硬坚持立场不会退让,岑文本颇有房相的风范,而褚遂良行事太过意气。
心中隐约担忧,如今三人和睦,总觉得他
们的未来要面对的朝堂争斗,又是一番相争的场面,此刻的交情到了将来说不定也会成为敌对的分崩离析。
长孙无忌为了权力连他舅父培植的门客羽翼都可以下手,更何况是这三人。
听着周遭的小声议论,岑文本神色犯难,「想请孔颖达夫子来官学署任施教掌事。」
「孔颖达老夫子德高望重,倒合适。」褚遂笑道「不过陛下念在孔颖达老夫年迈,看了岑侍郎的奏章,陛下还在考虑,担心老夫子年迈。」
「是呀,陛下一直尊长爱贤,请孔颖达老夫子任国子监祭酒已是莫大的人情,让陛下如何再开口。」
张阳一路没说话,跟着俩人的脚步一路走出朱雀门,从春明门出城先去领军卫查问情况。
让城门前的守将安排了三匹快马。
褚遂良挑选了一匹最高大的,「我等还是快快前去,午时回来还能一起找个酒肆用饭。」
岑文本翻身上马,「如此甚好。」
这两人策马而起,便朝着领军卫的方向而去。
见张阳站在一匹矮马边上,守将问道「张侍郎是觉得不合适吗?」
张阳翻身上马,马儿虽说算不上高大,倒是烈得很。
前蹄扬起,它正嘶鸣着。
用力拉住缰绳,张阳一手压住马背,马儿这才老老实实站定,再是用脚碰了碰马腹,它便跑了起来。
这让守在城前的士兵很是不解,挑选的时候故意给了张阳一匹性子最烈的。
军中也少有人能够将其驯服,倒是张侍郎轻易就安抚住了这小马。
朝中各卫府也缺少用度,听说尚书省给了领军卫能加花用,众人心有不满。
当下故意刁难他不成,还白赔了一匹三河好马,真是可惜。
别看这匹马还小,它的年岁本就不大,养个一两年就能成气候,众将士心头一阵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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