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殷商人天生就高人一等,所以不可能和外人平等相处。但不平等,外人就自己玩自己的,不跟殷商人玩了,到时候殷商也就完了。
这是很现实的事情,此消彼长,大王看到了未来的危机,想要改变。但殷商人不想改变,不想主动放弃优势去和外人竞争。
就好像一场跑步比赛,殷商人已经遥遥领先,后面的八百诸侯望尘莫及。这个时候殷商人主动停下来,等诸侯赶上来,再重新赛跑。那殷商人就太傻了,放弃优势,重新比赛就不一定能再次领跑了。
但如果殷商人不停下来,一直跑前面,后面的诸侯一看追不上,就放弃赛跑这个项目。他们商量一下,去比射箭、比赛车,总之就是不比赛跑了,直接换赛道。
结果殷商人一个人跑前面,已经没了价值,人家不玩了。再去看其他赛道,殷商人要是去参加,也得重新开始,完全没有优势。
这就是殷商人眼下的困局,在天命的赛道里,他们一骑绝尘,掌握了天命的绝对解释权,他们就是天命之人,根本不给其他诸侯机会。
其他诸侯也有属于自己的占卜方式,殷商人烧龟壳和骨头,成本很大。有些人就用稻杆,农田里随处可见的东西,进行占卜。也有人用跳大神的办法占卜,也有人用望气的方法占卜
每个地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占卜方法,但所有占卜方法放在一起,一旦出现了分歧怎么办?殷商人的龟壳占卜最为权威,一切以殷商人的解释结果为唯一标准,因为殷商人玄鸟受命于天,从血统上就是最接近天的,就是承担天命的。加上他们的占卜方法成本最高,一般人学不来,有无可撼动的地位。
其他诸侯怎么办?强者不久居于人下,四大伯候的实力越来越强,战斗力也越来越强,不可能永远听殷商人的命令。殷商人能和他们平等的话,那大家还能和和气气。要是殷商人非要骑在他们头顶,那他们就不玩了。
历史上这种事情太多了,古今中外强者不久居于人下的事情屡见不鲜,强者的脑后就是有反骨。
可问题是大王怎么让占据优势的殷商贵族主动地放弃优势?大王能保证放弃优势之后,殷商还能再次领先么?大王不能保证,那贵族就不能改变。这就是殷商的结构性矛盾。
“娘娘,我懂了,如果墨教支持大王,不一定是帮助大王,也可能会让贵族直接反叛大王,到时候殷商反而大乱。”鬼侯女考虑之后,觉得墨教对大王不一定就是好事,大王强行推动变革,就是死路一条。
“你倒是心疼大王。”苏妲己心想鬼侯女对大王的态度变化明显。
“臣妾不敢与娘娘争宠,只是觉得大王也有大王的难处。”鬼侯女想到王后才是正宫,自己的表现就好像争宠。
“无所谓,你和大王毕竟也是夫妻一场,而且大王乃是人中龙凤,你喜欢他也正常。”苏妲己知道大王确实是受女人欢迎的那种男人,只要不夹杂朝堂立场,他肯定是个好男人。
可惜内宫,姜王后代表了东伯侯,黄妃代表了黄飞虎,杨妃代表了杨任,都有自己的立场。
鬼侯女本来也有立场,不过现在她成了教主,反而可以看清楚大王的难处,心生同情。
苏妲己则完全站在大王的立场提出意见,所以大王才会如此喜欢她。
“娘娘,恕罪。”鬼侯女更觉得娘娘是生气,毕竟大王对娘娘这么好,娘娘心里肯定也有大王。
然而她不知道苏妲己心里绝对不会放下一个男人,说道:“不用如此,我不是小气的人。好了,我先回去,你继续努力,不要辜负夜帝的一片信任。”
鬼侯女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她用自己的占卜方法完全能掌控局面,而且对《墨经》也了如指掌,理解很深刻,不担心别人来辩经。
大王知道苏妲己没成功,也不生气,就是多喝了两杯呼呼大睡。作为一个有雄才大略的王者,他看到了殷商面对的前所未有的挑战,他想赢,可问题是周围的人全在拖后腿。
他继位之后立刻远征东夷,娶了东伯侯的女儿,希望拉拢东伯侯制衡内部,结果大失败。这个时候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想赢,就得和整个殷商为敌,并且打败他们。现在好不容易看到新的机会,结果墨教却不理朝政,再次碰了一鼻子灰。明明是在做正确的事情,结果大家都不配合,这大王做的真是憋屈。
得不到墨教的帮助,大王又消沉了一段时间,天天歌舞升平、饮酒作乐,也不上朝,一直留在正宫。
白戏楼的表演也是看了一回又一回。
大臣们也是无奈,不知道大王又在发什么疯。
“大王沉迷酒色,怠慢朝政如何是好?”
“都是妖后妲己误国,在她没入宫之前,大王明明勤于朝政,现在却总是浪费财力做一些个人享乐的事情,长久以往,要亡家亡国亡天下。”
“诸位给大王一些时间,或许大王是累了。”商容说道:“反正现在除了北方叛乱,其他地方还算太平,大王要休息就休息吧。”
其实他们都清楚大王的想法,就是他们这些大臣一直在掣肘,让大王无法落实政令,只能享乐。但他们还要给大王扣一个昏君的帽子,显得他们一个个都是忠臣良将。
大王又是两个月没有上朝,北方叛乱也打得更加激烈。毕竟崇侯虎又在剥削,征集劳力去砍树、运树。
这些树运到朝歌,朝歌才能修建女娲宫。树木越大,宫殿越大。
女娲庙的建设很顺利,虽然很费钱,还需要在朝歌和女娲庙之间竖立一连串的杆子,每五十步就需要一根。
“我修了这么长时间的房子,都没见过需要立杆子的,也不知道是有什么用。”
“这是为了彰显对女娲娘娘的尊重,才会五十步立一根杆子。”
“这算什么尊重,从来没听说过。”
“这是王后娘娘想出来的尊重方式,可能是她老家的风俗,我们朝歌没有。”
“真是个淫女,大王怎么能任由这种淫祠进入朝歌?我们朝歌有自己的尊重方法,大王怎么不用朝歌方法,却用淫祠的方法?难怪大家都说他是亡国之君,依我看大王继续这么下去,天帝必然降罪。”
“此话差异,夜帝有言:蛇有蛇路,鼠有鼠道。不能因为信仰不同,就说别人是淫人,更何况那个人还是我们的王后娘娘。”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走出来说道。
“你小子干嘛?”被反驳的男人不爽地说道。
“小心,这个家伙是墨教的。”
一听是墨教,男人更生气了,说道:“我早就看你们不爽了,什么天帝的弟弟。你们这些家伙就是殷商的败类,我们只有一个神,就是天帝。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家伙触怒天帝,才会让各地天灾不断,都是你们信了淫邪之神。”
“天帝管理白天,夜帝管理夜晚,兄友弟恭才有和谐天地、风调雨顺。现在之所以天灾横行,就是因为殷商有太多兄弟相残抢夺遗产的事情,导致天地失衡,灾害增加。”年轻人也有一套自己的说词。
天帝信徒认为是夜帝这个邪神导致的问题,但夜帝信徒则认为是天帝信徒导致的问题,反正都能推卸责任。
“别吵了,和这种人吵没什么意思。”男人的伙伴拉着男人走了。
这位年轻人正是当年参加太庙审判的少年,现在已经长大,并且在墨教的施工队工作,成为虔诚的夜帝信徒。对于排外的天帝信徒很是不爽,这些信徒把非天帝的信仰都视为淫邪和旁门。
“当殷商族人受苦受难的时候,天帝在哪里?这些天帝信徒又在干什么?”少年看着他们的背影,低声说道:“夜帝才是真正的善神。”
这年头不同的地方信仰不同的神,殷商并不承认地方信仰,称之为淫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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