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的紧张反应让我略感奇怪,不过,我觉得那是因为她担心我的缘故,是属于长辈的正常的反应,所以也没多想。
辞别舅妈后,我回到租房。此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陈尔东还在睡觉,我知道他昨晚一定是又通宵上网玩游戏了,就没有理会,尽量不要弄出声音,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特意把房门关上,以免惊动了陈尔东,这才战战兢兢地掏出储魂袋,对里面的方可栋说到:“我们到家了,有个叫陈尔东的同学跟我一起住,你可要藏好了,不能让他知道,更不能吓住他,知道吗?”
方可栋从储魂袋上探出头来,说道:“放心吧,我一定小心。”
我见方可栋想要出来,慌忙一把将他的头按了回去,说道:“你就别出来了,给我规规矩矩地呆在里面吧。”
方可栋不满地说道:“里面闷得慌,你好歹让我出去透透气啊。”
我没好气地说道:“你不过是鬼魂而已,还需要透气吗?”
方可栋委屈地说道:“虽然不是真的需要透气,可我在里面真的闷得慌,反正房间里就你一个人,让我出去一下有什么关系嘛?再说了,我是鬼,你那个同学又看不见我,你怕什么?”
真没想到方可栋如此不老实,我是真的有些担心了,便认真地说道:“方可栋,我可跟你说清楚了,我带你回来,是真的想帮你,可你毕竟是鬼,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的存在。现在是没办法,才不得不这样。你好歹要给我安分点,不能给我捅篓子。”
我正说着,门突然被推开了,陈尔东用手擂着睡眼站在门口,嘟哝道:“林涵,你回来了啊?”
我大吃一惊,慌忙捏住储魂袋的袋口,又用手轻轻地拍了拍袋子,意思是让里面的方可栋别出声,同时说道:“是啊,刚回来,看你正睡得香,就没有叫你。”
陈尔东放下手,使劲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我,问道:“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我心里一紧,暗道:“糟糕,让他听见了。”
可我自然不敢承认,一边假装整理床铺,偷偷地把储魂袋藏到被窝里,一边若无其事地说道:“我没跟谁说话啊?你是不是在做梦啊?”
陈尔东疑惑地看着我,说道:“我明明听见的。”
我已经藏好储魂袋了,心里也踏实了些,说道:“你看我房间里就我一个人,我怎么可能跟人说话呢?你小子一定是在做梦,耳朵听岔了。”
陈尔东疑惑地挠了挠脑勺,嘟哝道:“难怪我刚才真的在做梦,听岔了?”
“一定是的。”我忙强调道。
陈尔东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道:“现在几点了?”
我说道:“都十二点多了,你还没吃饭吧?不饿吗?”
陈尔东说道:“还真有点饿了,哦,对了,你看见你同学的鬼魂了吗?”
我自然不可能把我在张柯家的遭遇告诉陈尔东,假装做出一副很失望的表情,说道:“看到个屁啊。”
陈尔东已经睡意全消了,疑惑地看着我,问道:“真的没看见?难道猫眼泪没用吗?应该不会啊?”
我不想现在跟陈尔东讨论这个话题,况且装有方可栋的储魂袋还没有妥善处理好,担心陈尔东发现,就想着尽快把陈尔东打发走,于是说道:“不知道,也许是张柯的鬼魂根本就没回来吧。”
陈尔东说道:“这倒有可能,那你当时是否听到什么声音?”
我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你先去洗脸吃饭吧,我们晚上再讨论这个话题。”
陈尔东就去卫生间洗漱去了,还嘟哝道:“怎么会这样呢?”
等陈尔东进了卫生间,我慌忙把储魂袋从被窝里拿出来,轻声说道:“方可栋,你可要听话,千万别出声,给我老老实实呆在里面。”
说完,我还是不放心,又警告道:“如果你不听话,我就把你扔出去,也不帮你了。”
方可栋忙轻声说道:“林涵,你放心吧,没有得到你同意之前,我保证不说话,老老实实在袋子里睡觉。”
我满意地拍了拍储魂袋,兀自不放心,用球鞋带子把袋口绑扎紧,然后把它放到床头柜里。储魂袋只有巴掌大,里面装了方可栋却仍然像空的一样,瘪瘪的。我把它放在床头柜最里面的角落里,又用内衣裤和袜子把它盖住,这才放心地把抽屉关上。
我安顿好方可栋,微微松了口气,就走出房间。方可栋已经洗簌完毕,正泡方便面。
我突然想起隔壁那个女子,便问陈尔东是否给她道过歉了。
听我提到那个女子,方可栋立刻来了精神,冲我神秘地一笑,说道:“放心吧,在我的诚意打动下,她已经原谅我们了。”
我有些不相信地看着陈尔东,好奇地问道:“真的吗?你是怎么向她道歉的?”
陈尔东越发得意,说道:“哥们,你听哥给你说哈,昨天你走后,我一直在家里等着,哪里也没去,就专门等着她出来,向她道歉。我整整等了一天,直到晚上八点多,她终于打开门了。我慌忙走出去,见她怀里正抱着那只黑猫。”
“那黑猫没问题吧?”
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提到那黑猫,我的背脊没来由地一麻,忍不住问道。
陈尔东说道:“没事,它还冲我温柔地叫了一声呢。”
我知道陈尔东在瞎说,被他的表情逗笑了,挖苦道:“得了吧,你把它搞得那么惨,它还对你温柔?不抓你一爪就不错了。”
陈尔东嘿嘿一笑,说道:“不过是一只猫嘛,在我的真诚致歉之下,她当即表示说不再追究此事了。”
既然那女子真的原谅我们了,我当然高兴,压在心里的一块石头也就彻底放下了。
我刚要转身回房,陈尔东突然拉住我,轻声对我说道:“林涵,那女子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吗?”
我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也就偶尔见过她几次,从来没跟她说过话,连她姓什么都不知道。”
陈尔东好奇地说道:“我也觉得奇怪,这么漂亮的女子,感觉好像很孤僻似的。”
听陈尔东用“孤僻”二字形容那女子,我不由心里咯噔了一下,也不由得对她充满了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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