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心一次次的在心里更新着自己对魁拔行动逻辑的推测,最后一个版本是:魁拔如期在涡流岛某处复活,但谁也没见到他。
他长大到一定程度,也就是现在,正在离涡流岛而去,目的地很可能是正常的地界空间。
这意味着,魁拔一直存在于一个不为人知的特别空间里,也许就直接生活在曲境中。
那么,魁拔所处的曲境有没有可能与通往天界的曲境相连呢?那样的话,魁拔可以通过曲境直达天界。
想到这里,镜心觉得不能再与敖江一起浪费时间了,她必须要离开这里去找魁拔的所在。
“想办法逃离这里。”她对敖江说。
“几乎没有可能。”敖江很淡然,“在这里等待魁拔不是很好吗?他的这些人都相信他会来这里,都在这里等他。”
“魁拔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敖江说,“这里可能有什么秘密,他们不想让别人知道。”
“你这么想?”
“你知道些什么吗?”敖江认真地看着镜心,“据你所知,有没有一件东西,是魁拔一定要拿到的?”
镜心知道,确实有这样一件东西,那就是魁拔的纹耀战器冲天槊。
但这一信息是被天神列为机密的,她不能说出来。
实际上,天神也一直在暗中寻找冲天槊,天神相信,只要魁拔拿不到冲天槊,那么魁拔的复活可能就不那么完全,消灭起来也会容易一些。
“或者是别的什么能够证实魁拔身份的东西?”敖江继续问着。
镜心用沉默表示不置可否,这是天神在不想回答某种问题时特有的做法。
“蛮吉没告诉过你什么吗?”
“蛮吉?”镜心诧异地看着敖江,她不明白为什么近来敖江说什么事总会扯上蛮吉,“他能知道什么?”
“蛮吉给你留下印象最深的是什么?”敖江平淡无波的眼睛里罕见地有了一丝挪逾。
“你什么意思?”镜心敏感地看着敖江,居然没来由地心跳加快起来。
“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一直记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会一直记着他?”镜心有些恼火,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多地出现只有地界生物才有的非理性情绪,但她也不想在地界生物面前过分克制。
“我就是知道。”敖江仿佛想进一步激怒镜心。
敖江对蛮吉的特别关注来自于幽若离在对镜心做“读心术”之后不经意间说出的“蛮吉”这个名字。
这让敖江推想到幽若离在镜心的意识中一定看到了有关蛮吉的什么重要信息,这个信息相当相当重要,在幽若离的表情里充分反应出来,也许蛮吉就是魁拔?
此后,敖江一直想方设法从镜心嘴里套出有关蛮吉的信息,以便推测幽若离说“蛮吉”这个名字的确切含义。
“你们地界生物只会这样无聊吗?”镜心语气里有一丝无奈和逃避。
“你喜欢蛮吉。”敖江的口气非常肯定。
“怎么会?”镜心毫不迟疑地脱口而出,她从来没有这样愤怒过,虽然她知道,如果让她的天神同族看到她这个样子,她在天界的形象就全完了。
“那你为什么一直注意他?”敖江一步步的紧逼。
“喂!你还记得我们到底在讨论什么问题吗?”镜心气恼地说道。
“我总有一种感觉,”敖江很认真地说,“蛮吉可能掌握着什么秘密。”
“什么秘密?”镜心也好奇起来。
“比如说,他知道魁拔是谁,或者是魁拔在哪儿。”
“蛮吉?”镜心诧异地看着敖江,仿佛他讲了一个多么荒唐的事情,“为什么蛮吉会知道这些?”
“你不觉得他这么小就跟着联军到这里,有些不正常吗?”
“那是因为那个什么蛮大人不正常,他居然相信只要勇敢作战,随便谁都可以打败魁拔”镜心不由自主地为蛮吉解释道。
敖江沉默了,他觉得镜心能说出来的也就这些了,那么,幽若离为什么会无意间提到“蛮吉”这个名字呢?
“想想有什么办法,我们能逃离这里?”镜心把谈话拉回到最初的话题。
“你要回天界?”敖江说道。
“算了,不说了”镜心摇摇头。
自从走进雾堡之后,镜心就跟敖江留在了这里。
他们的活动区域是雾堡一层外接出的整个后室,那本是海盗存放珍宝的库房,有很多套间,镜心和敖江各自占据了一个套间,生活比露天是好多了。
只是,整个后室的这些套间都是被坚固的金属墙壁和围栏包围着的,也可以把它理解为一个很难逃脱的牢狱。
万两每天把饮食送到后室与前室相连的密门处,还会很客气地问他们需要些什么。
燃谷和幽若离在那天下午跟他们见过一面之后就再没出现。
临走前,燃谷与敖江达成了能够“确保双方安全的共存方式”,也就是敖江同意把自己和镜心囚禁在海盗的库房里。
敖江开始放心地吃他们提供的食物,吃饱了就睡大觉,跟以前那个少吃少睡的白发少年判若两人。
镜心仍然拒绝进食,她自身携带的能量还能应付很长时间,她会喝一些水,都是在敖江试喝过之后。
她对敖江的信任正在增加,从结果上看,敖江的所作所为都在为她争取着实质上的安全,即使看上去有些怪异,也不跟她事先商量,也不说什么理由,但他没做错什么,而且,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他都会提醒到。
比如,从进入敌区开始,他就一直在说“什么也别想,让大脑一片空白”,实际上是在提醒她提防幽若离的“读心术”,尽管他说的方法并不正确。
看到幽若离开始对敖江实施“读心术”时,镜心就想到幽若离也有可能对她实施这种下作的巫术,她认为“让意识一片空白”是很难做到的,而应该有意让意识集中到非秘密内容上,比如家庭生活、战斗场面、非理往等等,这是相对容易做到的。
她确实有些紧张,在幽若离对她施术前的最后一刻,她还不太自信地把手伸向了与自己的纹耀挂在一起的万忘丸,但只是一闪念,她就恢复了信心。
她相信与爸爸、妈妈在一起时的那些美好时光足够填充她意识中的每一处空间,她可以在意识里让过去重新来一次,如果幽若离不嫌太长的话。
此外,她还有一个备选的超级抗读心武器,那就是蛮吉。
蛮吉的超级非理性言行,曾一再令她以主神级的智慧想破了头都理不出一个说得通的逻辑来,让她惊叹以非理性著称的地界生物竟可以非理性到这样的程度。
她可以随便找一两件以前没想明白就放下了的事反回头来想一想,既便于把意识集中到非秘密的意识点上,恐怕也可以让幽若离读得目瞪口呆。
镜心有些遗憾幽若离和“读心术”来得过于突然,如果能早有准备的话,她完全可以把她与蛮吉一起作战的经历再精心整理一下,夸张一些,让幽若离尝尝蛮吉的厉害。
据镜心所知,格勒莫赫读心术会有一种反制现象,即,施术者有可能会陷入被读心者的某种意识状态中难以自拔,甚至会精神失常。
被幽若离“读心”之后,镜心专门进行了自省,认为没有被幽若离读去什么有关天界的秘密,她确信自己在那个时段里把意识全部集中在了与父母以及蛮吉的具体生活形态中。
镜心还想通过与幽若离的进一步交流来印证一下,只是幽若离一直没有再露面。
她曾向万两提出与幽若离见面的要求,万两只说幽若离是军中的隐士,行踪并不确定,很难约见,就给搪塞了过去。
一连数日,雾堡里除了镜心和敖江之外,就只有万两一人照顾他们的生活。
敖江会在万两露面时跟万两聊几句,先是问万两他们为什么可以从六百年前活到现在,万两说他也不知道。
敖江问上一代魁拔如何战死的,万两说魁拔死于天神的特别武器,这种武器和镜心在元泱界滩头杀死魁拔脉兽的武器应该是一样的。
于是敖江对这种武器很感兴趣,问镜心是怎么回事,镜心就把“光逝”可公开的信息告诉给敖江:光逝能杀死除天神之外的所有生物,包括脉兽。
敖江听了,沉默了很长时间,几日来的轻松感一下不见了。
镜心知道他应该想到了什么。
“这样说来,”敖江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心,“他们根本不应该相信有了你做人质,天神就不会发动攻击了。光逝能够轻松地解救天神人质。”
“是的。”镜心很肯定地说,“我现在不能判断的是,他们没想到这一点?还是想到了而另有打算?”
“还可能有什么打算?”
“由我来与天界谈一个和平协议。”
“有这种可能吗?”
“把魁拔交给我就可能。”镜心平静地说,“天神无意伤害一般地界生物,否则用光逝把整个地界生物全部消灭掉不是更简单吗?”
敖江再次沉默了。
一连几天,敖江都没再说什么话。
整个雾堡安静得让镜心想到宁静的天界,直到一个女孩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破了雾堡连日来的沉寂。
“万两叔叔,”听上去应该是一个年龄很小的小女孩,“天神在哪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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