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欧阳治,陈渊现在也算是有了一些信任,不过并没有告诉他控神蛊已经解开的事情,目前这情况保持就好。
“呃父.侯爷说的是.”
有了之前陈渊的告诫,欧阳治已经不敢再将陈渊称之为父亲了,不过在他的心里,还是将他视为父亲。
倒不是他真的变态,愿意认一个比他年纪还小的当爹。
而是,陈渊现在的地位使然。
最开始的时候,欧阳治的确是心不甘情不愿,觉得这是莫大的耻辱,不仅母亲自荐其枕席,欧阳氏族家传神兵落入他手,连自己也得被迫称之为父亲保命。
换谁都不可能情愿。
但,谁也料不到这世间的变化会来的这么快。
短短不到两年时间,陈渊先是登顶潜龙榜第一,威震江湖,之后一发不可收拾,败尽东瀛天才,封爵武威。
如今更是携滔天之功成为朝廷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万户侯!
总掌南方三州,修为一日千里,镇压南方江湖。
化阳修为,滔天权势,多少人上赶着都巴结不到,他能成为其唯一的义子,纵然名声不太好听,可在实实在在的利益面前,一些颜面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现在巴不得称其为父亲。
若日后天下大变,陈渊再上一层,他岂不是也能鸡犬升天,真正的振兴早已经衰落的欧阳氏族?
是以,在母亲传讯后,他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所有事物前来拜见,另外,再请父亲帮他一个忙
方才他谢的也是因为这件事。
随着藏兵谷在陈渊暗中庞大的资源支持下,藏兵谷早已经今非昔比,收拢铸造大师,威名而今已经响彻了蜀州江湖。
不仅如此,藏兵谷还有丹境强者驻守,已经独占一府之地。
但俗话说,树大招风,藏兵谷的势力膨胀,自然也会引起一些人的觊觎,不过因为陈渊的威势无人敢行动而已。
可现在不同了,蜀州一顶级宗门,似乎也是因为现今天下局势不稳,需要打造一批宝兵和灵兵,但出的价格并不高。
而藏兵谷为陈渊手下的将士日夜铸兵,根本忙不过来,便直接开口拒绝,因此,便得罪了那顶尖势力。
直接动手威胁,三个月打造不出他们要的东西,就让藏兵谷在蜀州待不下去。
言下已有动手之心。
是以,这一次欧阳治除了前来拜见陈渊外,还有求援的意思。
陈渊自然要保住藏兵谷,且不可能将一大批兵刃让给那顶级势力,他本就想着在蜀州灭一些世家宗门来搜刮资源。
而今这不是就送上门来了吗?
“正巧最近闲来无事,你便随本侯一起去千仞山走一遭!”陈渊站起身,沉声道。
“是!”
随着陈渊的一声令下,蜀州巡天司立刻集结,金使鲁仁义根本不敢有丝毫怠慢,而他也带着欧阳治动身前往蜀州!
中原各方中,西方并不出彩,存在感不高,北方因为数百年来的蛮族威胁,江湖势力并不算多,而且,资源也只能算是一般。
真正算得上是菁华之地的只有东方和南方。
东方比邻东海,物产丰富,又有天下第一城武帝城坐镇,非常繁华,但武帝城独占东海过半资源,留给其他势力的分到手中只有汤汤水水。
而南方则不同,真要论起来,南方足有四州之地,即为青、蜀、血、南此地百花齐放,五大世家一大半都在此地,还有蜀山以及七杀殿天魔殿碧游宫,占据顶尖仙门接近一半,加之地域广袤,人口众多,乃是真正的膏腴之地。
不然,陈渊也不会一直想着去南方积蓄实力。
而千仞门便是南方江湖中一个普普通通的顶尖势力,说他顶尖是因为其山门有化阳真人坐镇,说他普通,是因为放在南方而言,一位化阳真人还真的算不上什么。
至多只能威慑一片区域,其实算不上真正的顶尖。
陈渊也从没有将其放在过眼中。
蜀州现在被陈渊视为自家之地,又逢天下将乱,他早就有意肃清蜀州江湖,搜刮资源为己用,顺便看看能不能遇上自己的气运之子。
没有丝毫迟疑陈渊便动手了。
他之前还在想着自己用个什么样的借口动手,现在千仞门主动送上门,他岂能不兴高采烈的接着?
江湖上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良善之辈,有的只是立场而已,即便是魔道正道也都是如此,哪个江湖势力手上不沾血?
杀真要是论起来,也只是为民除害!
千仞门实力放眼蜀州算是一流,门主有炼神修为,下面数位丹境长老,实力与曾经青州的青云剑派在伯仲之间,资源丰厚,可相比较于陈渊而言就差的远了。
而此刻的千仞门,或许也根本想不到,只是欺压威逼一下藏兵谷,居然就给自己带来了灭门之祸!
千仞门内。
门主仇千尺一脸凝重的坐在了山门大殿之内,眉头紧皱,今日的他刚刚出关,便从一位长老的口中得知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
守山长老谢昆山竟然跟藏兵谷发生了冲突,扬言威胁藏兵谷要是不按照千仞门的意思办,就让他们在蜀州待不下去!
真是愚蠢至极!
以前的藏兵谷早已经衰落,只不过仰仗着蜀山的一些香火情才能立足蜀州,威胁了也就威胁了,根本不敢说出什么。
可,现在跟以前还一样吗?
藏兵谷谷主是谁?
是欧阳治!
他娘是谁?
是徐文秀,那个曾经闻名蜀州的第一美人。
那她的男人又是谁?
是他娘现在凶名赫赫,总督南方三州的武安侯陈渊!
是能够轻易招惹的吗?
难道不见青州光明寺的下场?
仇千尺听闻之后,瞬间就感觉心神不宁,同时多年的经验也察觉出了一些不对劲,总感觉这里面有阴谋。
千仞门便是马前卒!
立即便命人召见谢昆山问个明白,看看能否挽回,他可不想当个愣头青跟陈渊交恶。
“门主,谢长老来了!”
门口弟子沉声道。
“让他进来!”
仇千尺脸色阴沉的说道。
“是”
很快,一袭青色长袍,面色红人的谢昆山便走入了大殿内,一眼便看到了上首脸色阴沉的门主,眉头不由的一皱,不过迅速便消失不见,躬身笑道:
“门主,您.出关了?”
“哼!”仇千尺脸色阴沉的凝视着谢昆山问道:
“昆山,藏兵谷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藏兵谷?”谢昆山眉头一挑,佯装笑道:
“这点小事儿怎么还惊动了门主?”
“给本座如实道来”
谢昆山目光闪动,连忙道:
“门主,弟子都是按照您的意思在办,之前您闭关之前不是说过需要一批宝兵灵兵用来应对日后诡变的局势吗?”
“本座让你与藏兵谷交恶了?”
“门主您有所不知,那欧阳治太过狂妄,丝毫不将我千仞山放在眼中,不仅成倍的提价,还不愿为我千仞门铸兵,扬言威胁。
弟子若是退了,岂不是有损我千仞门之威名吗?”
仇千尺怒极反笑,指着谢昆山道:
“这么说,这些还都是本座在授意了?”
“这”
“砰!”仇千尺一掌将身边扶手打碎,凝声道:
“你知不知道藏兵谷的背后是谁?”
“是是武安侯。”
“知道你还敢招惹?”
“门主息怒,真的并非弟子刻意强压,而是那欧阳治太过分,仗着陈渊居然不将我千仞门放在眼中。
是可忍孰不可忍!那陈渊就算是名满天下,就算是总督南方,可也不能太过分,弟子.弟子只是放了几句狠话而已,其实并没有动手”
谢昆山连忙解释,脸上露出了无辜神情。
仇千尺眼神一眯,周身逸散寒光:
“真是如此吗?还是说你在公报私仇,想要将我千仞门推到万劫不复之地!”
前不久刚刚发生了震动天下的梁山之战,整个天下的局势都暗流涌动,指不定哪天就是天下大乱。
这时候岂是结怨的时候?
可能一个不小心,就会触动朝廷的痛处,他是让下面去买一批兵刃为日后筹谋,可没有点名去藏兵谷。
整个蜀州整个南方,可不止藏兵谷一家!
“门主何出此言?弟子忠心为您,绝没有陷害千仞门的意思啊。”谢昆山立刻单膝跪在地上,希望仇千尺明察秋毫。
“你以为本座不知你的小心思?当年徐文秀寡居,你可是心心念念,现在她成了陈渊的女人,难道你就没有任何怀恨之心?”
“这弟子决没有这个心思,徐文秀那女人既然已经归了别人,弟子又岂是那陈贼好人妻之风?”
谢昆山连忙解释,但听到了仇千尺的话,似乎反倒是松了一口气似的。
“混账!”
仇千尺眼底闪过一丝狠辣,单手一抓,周围天地元气瞬间一空,地上的谢昆山被镇压在当场,直接被他抓住了脖颈,目光阴狠的问道:
“方才之言,只是本座在诈你罢了,你果然有异样,说.你背后的人是谁,想要千仞门做什么?”
“不,弟子.弟子哪有什么身后人”这一刻,谢昆山似乎被道破了秘密,心中一紧,下意识的生出了一些慌乱。
“你不说就以为本座不知?搜魂之下,你什么秘密都保不住,现在坦白,本座还能饶你一命,不然”
原本的仇千尺也不相信谢昆山会搞猫腻,刚开始只是以为他处事不当而已,可方才的那慌乱之色和气息变化被他清清楚楚的感知。
完全能够笃定,谢昆山欺压藏兵谷之举,绝对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弟子绝无二心,即便门主搜魂也一样。”谢昆山体内真丹被镇压,脸色在巨大的压力之下有些殷红。
“好,好,好,那本座就成全你!”仇千尺目光一凝,连道三声好字。
但还没等他动手,千仞山外,忽然传来一声淡淡的声音:
“仇千尺,滚出来领死!”
声音淡然,却蕴藏着一股肃杀之意,让仇千尺的心头顿时一惊,隐隐感觉不妙,心下已然猜到了外面的人是谁,顿时脸色一沉。
他刚出关,陈渊就来了。
要说这只是巧合,绝不可能!
“今日千仞门若是遭受了损失,你们谢家一脉便就此除名吧!”冷哼一声,仇千尺抓着谢昆山一步踏出,转瞬间便来到了山门附近。
与此同时,整个千仞门的弟子也知道有强敌来袭,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各项事情,手持兵刃脸色凝重的杀到山门附近,准备抵御外敌。
一道道光芒闪烁,直冲天际,护山大阵开启。
山门外,近千巡天卫脸色漠然,纷纷握住刀柄呈数种阵型整齐排列,为首者正是蜀州金使鲁仁义以及数位副使,至于陈渊则是带着欧阳治立于虚空之中。
“父侯爷为什么不直接动手?”欧阳治面露狐疑,他们一行人解决了千仞山外所有的巡山弟子。
根本没有惊动任何人,完全能够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可陈渊偏偏在最终动手之前停了下来,实属怪异。
“休要胡言,直接动手那是强盗。”陈渊回道。
“那现在”
“现在.是本侯得到秘密情报,千仞门勾结无生教妖人,是为民除害,为朝廷立功!”陈渊平视着前方道。
欧阳治:“.”
数百丈虚空外,泛起阵阵波澜,千仞门门主仇千尺提着谢昆山踏了出来,一眼便看到了前方的那个年轻男子。
样貌虽年轻,可浑身的气势却丝毫不弱,而他也瞬间便猜到了此人的身份究竟是谁。
当今万户侯,巡天司天字神使,陈渊!
“可是武安侯陈大人当面?”元气束缚着谢昆山,仇千尺抬手一礼,眼底虽然对于此人直接打上门有些冷厉,但脸上却挂上了笑容。
“正是本官!”
“不知陈大人带着这么多巡天卫前来我千仞山何事?可是有什么地方做了不当之处?”仇千尺笑道。
“本官来这儿做什么,你一清二楚,怎么,还要本官一一列出来?”陈渊负着手,气度非凡。
“这”仇千尺目光闪动,最终还是讪讪的笑了笑,心下觉得陈渊实在是太不给面子,有什么事私下里完全可以说,现在带人上门,就算是最后退去,千仞门也是名望大损。
只是这时候也来不及去想那么多了,他面色一正,继续道:
“陈大人为何而来,老夫也有所猜测,应是门中长老欺压藏兵谷一事,但其中另有隐情,还望陈大人明察。”
陈渊的威势太强,又有光明寺覆灭在前,可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即便他是江湖宿老,也抵不过如日中天的武安侯。
之前他本意是想着找个中间人说和,如此,既能化干戈为玉帛,也能保全双方的颜面。
“嗯?”
陈渊的目光忽然看向了被镇压着的谢昆山,欧阳治也是如此,眼神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他可是犹记得此人之前嚣张跋扈的态度,没想到几日不见,居然这么拉了.
“老夫闭关之前,因感最近天下局势不稳,所以便让下面的弟子去打造一批灵兵宝刃,但这谢昆山却直接找上了藏兵谷,因此而结下冲突,看似简单,也是我千仞门理亏可以陈大人的聪明才智难道看不出什么?”
接着,还不等陈渊说什么,他又继续道:
“老夫知道武安侯的名声,岂会不知道藏兵谷的背后是谁,岂会无冤无仇的去招惹,实不相瞒,这些均是谢昆山为了一己私利而刻意造就的。
因而老夫猜测,这背后或许有一只手在暗中想要挑动你我两家结怨,进而坐收渔翁之利,陈大人若是不信,尽可对此人搜魂,如此,一看便知!”
陈渊冷笑一声,他又不是真的莽,岂能看不出这里面有些问题,但这既重要,同时也不重要,因为他本身就准备血洗蜀州,为日后奠定基础。
一旁的欧阳治闻言,立即将谢昆山的履历说了出来,还刻意提及了曾经追求过其母的事情,不过被拒绝了而已。
陈渊点了点头,脸色毫无变化,抬起手制止了仇千尺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开口道:
“仇门主想来是误会了,本官与藏兵谷没有任何关系,岂会公器私用,为了一个江湖势力,去结怨千仞门?”
仇千尺顿时松了一口气,知道陈渊也听出了其中的危险,给自己了一个台阶下,旋即拱手道:
“这件事其实千仞门也有不当之处,之前谢昆山的那些话只是他随口胡诌而已,代表不了千仞门,老夫愿意补偿藏兵谷,直到欧阳谷主满意。”
“不,本官的意思你没有听明白,今日本官来此,是有了充足的证据证明你千仞门勾结无生教妖人意图谋反。
特来灭汝之门!”
仇千尺:“???”
“陈大人,你”
“够了,不必再说,现在证据确凿,你千仞门上下全部诛绝,以儆效尤!”
听到陈渊这么说,仇千尺也有些怒气,当即冷声问道:
“那证据呢?”
陈渊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本官的话就是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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