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国事,永戈可能没问题,其他人并不都是死士,难免有抗不过盖余国那些酷刑的,何况还有那个少不更事的小子。”独狼直挺挺地坐立着,一动不动地说。
“怎么下手?在庐墨都?在虎骑军的眼皮底下?在苗隐的地盘上?恐怕去几个就得掉进几个去,就是给你送信的探子也许就是苗隐故意放回来的。”天灵把水壶放下,看着独狼说。
独狼一时没搭上话来,很显然,他并没想到天灵会这样说,过了一会儿,他才不无忧虑地说道:“那怎么办?就这么坐以待毙?”
天灵轻轻晃了晃茶杯,茶水在茶杯里打了旋,等茶水停下,他才叹了口气说:“听天由命吧,在我们掐算师的群体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则,要是无能为力时,听天由命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可在独狼眼里,大人从来都不下险棋。”
“谁能做到每一步棋都十拿九稳?我做不到,就是天君青远老儿也做不到。更何况,谁说错棋最终一定错呢?”天灵说完,轻轻吮了一口茶。
“大人的意思是……”
“这个先不说了,”天灵截住了独狼的话头,说,“还是说说另一个消息吧。”
“上面来了信儿,说是,国主撇开大人和上头有些走动,大人是不是该做些防备?”独狼声音很轻。
“忠善,国主就是这一点是其他国主所没有的。”天灵一笑说,“他与上头走动也是情理之中的,要是和我这个小小的司徒商量,才不正常。”
“可此前,国主做什么事都与大人商量,这次如此重要的事,却……”独狼欲言又止。
“大事,能自己拿主意,岂不是好事?这说明,国主在大是大非上并不是那么优柔寡断的。青丘,离开天灵,还是青丘,但离开国主,青丘就不在是青丘了。”天灵看了一眼独狼,拿过一个茶杯,倒上茶水,往独狼身前推了推。
独狼微微躬身,道了声谢,但并没有端起茶杯。
“这个消息是暗影传来的?”天灵问独狼。
“正是。”独狼回道。
“这个暗影,太不知分寸了,他就能保证,他没有在神鉴的监视之下,要是透漏一点消息,他会死得很惨。”天灵神情肃然,说,“你告诉他,做个闲棋冷子,悠悠闲闲地过他的日子,其他什么也别做。”
“我会告诉他的。”独狼说。
“还有,你的人和他联系,也要小心些,一个天朝的一品大员老是往菜市场跑,这算怎么回事?”天灵说。
“大人说的是,我会多改变一下会面的方式、地点的。”独狼黑衣动了一下。
“也许,暗影已不是暗影了。”天灵若有所思。
“大人是说暗影已经……”独狼大惊,禁不住站了起来,“那岂不是我们也……”
天灵向独狼做了个手势,说道:“遇事沉不住气是做暗探的大忌,至于这样吗?我又没说,那是一定的事,即使真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可怕的?”
“大人教训的是,”独狼一躬身说,“独狼跟着大人长大,可是还是做不到遇事沉稳处置。”
“恭维人的本领你却学到火候了。”天灵一笑说道。
独狼身体动了一下,发出一声轻笑,算是对天灵所说的话的默许了。
天灵突然皱了一下眉头,目光移向门口,随后,他朝独狼挥了挥手,轻声说:“走吧,有人要来了。”
“是,大人。”独狼回了一声,身形一晃,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见独狼走了,天灵忙把给独狼倒的那杯水倒回茶壶,然后将茶杯擦拭干净,放回案几。
做完这一切,天灵有扫视了一下房间,目光突然大盛,他发现就在独狼坐的那把椅子下面有一枚花瓣。
花瓣应该粘在独狼鞋底,而留在房间里的。
天灵匆忙起身,在房间门发出吱嘎的声音前,将那枚花瓣攥到手里,然后将双手放到背后,装作在房间里踱步的样子。
“大人,没有休息吗?”穿着一身葱心绿衣裙、带着足以融化一切冰冷笑容的半梦,端着一盘精致的糕点走了进来,随后将门扉掩上了。
“还没有。”天灵一笑,走过去,左手接过半梦手里的托盘,右手拿起一块梨花糕,“我这是等着半梦又甜又酥的梨花糕,无法入眠。”说着,将托盘放到案几上,顺便将手里的那枚花瓣压到了托盘下面。
“先生的嘴向来比梨花糕还要甜。”半梦说着,矮身拿起一个茶杯,而茶杯恰恰是天灵给独狼倒过水的茶杯。
天灵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云,他忽略了一点,茶杯里的茶水是倒掉了,可茶水的余温还在。
半梦似乎并未察觉,端起茶壶,在茶杯里倒是半杯清茶,放在粉嫩的鼻子前轻轻地嗅了嗅,笑颜如花地看向天灵,说:“大人,这清灵茶可还合您口味?”
天灵赞道:“当然,清灵茶树,青丘山只有两棵,峻拔绝壁之间,青丘山的甘甜泉雨浇灌,本就是接受天地间清纯之气的,又是清明之前,半梦亲自到青丘山采摘、炒制的。
“可谓,茶中极品,入口生津,浸润五脏六腑,仙人方能享受到这清灵茶。”
“如此说来,我半梦应该改行更业了,开一家茶店,靠这茶中极品也能过上滋润的日子,也不至于受这欺凌之苦。”半梦说话间,脸上闪过一丝凄然之色,但脸上随后还是嫣然如花。
天灵倒是没笑,看着半梦白润润的脸,半晌没说话。
半梦看到天灵一脸肃穆的表情,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低下头,抚弄着圆润的茶杯说:“半梦口无遮拦,伤到了大人,半梦自从托付大人,哪里再受过欺凌之苦?还请大人不要怪罪半梦。”
“没什么怪罪的,”天灵叹了口气,看着半梦说,“虽说,有我在,没人敢欺凌你,但还是只能留在这醉香楼,我一个名分都给不了你。”
“大人这样说,半梦更加不安了,像半梦这样的人,有先生青睐,就是前世修得福了,怎么还会有天高的奢望?”半梦抬起头时,已是泪光盈盈。
“今天怎么啦,说着说着,就说到这些令人伤感的事来了?”天灵拿出一个锦帕替半梦擦拭晶莹的泪水,笑着说。
“也是,许是半梦过于清闲了,反而想得多了,才会突然间徒增伤感。”半梦破涕为笑,接过锦帕,自己拭去脸上的泪痕。
半梦把锦帕放到案几上,拿起茶壶给天灵的茶杯续水时,拿壶的手忽然滞了一下,然后轻轻摇动水壶,几次三番后,才倒上水。
这小小的动作并没躲过天灵的眼睛,他皱了一下眉头,装作没看到,把梨花糕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像是品味人间最美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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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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