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一身灰色长袍,淡金色长发长须,看起来有些邋遢,也看不出具体年龄。
一双灰蓝色的眼眸,仿佛历经沧桑,看似就如同街头的老人,并无特别之处。
可他能突然出现在演武场,就说明,他绝对不是一般老头。
“白金神族?”
太沧从老者外貌和气息上,能看出此人出身。
但是,太沧印象里,白金神族并无这号人物。
“守陵人!”
凯蒂惊呼一声!她终于想起了,为什么感觉有点眼熟。
白金皇室,以前遇到重要的事情,或是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去皇陵祭祀先祖。
凯蒂还未嫁给太沧的时候,去过皇陵很多次,之后已经数万年没见了,险些都要忘了。
这个老者,一直在白金皇陵,是族内一个默默无闻的守陵人。
甚至连名字,也没什么人知道,包括前两任神皇,都不清楚老者来历,只知道是族内一个老人。
大部分白金皇室,都是在战争中死去,或是一些权谋争斗中被害死。
所以这个老者,大家都怀疑是很久以前的皇室成员,但实力不济,就只能在那里守陵。
白金神族寿命悠长,所以他一直在,也没人觉得奇怪。
每次去祭祖,守陵人也只负责打扫卫生,然后默默站在旁边看着,无人问津。
“凯蒂,你说他是白金皇陵的守陵人?”
太沧也知道,白金皇陵就在帕拉缔妮城外,距离不远。
天神族的白金皇室,历史悠久,几乎所有前任皇亲贵胄,都埋葬在那里。
哪怕没有尸体,也会有衣冠冢。
虽然太沧不屑白金皇族,但登基后,也没去动那白金皇陵。
倒不是不敢,只是,太沧内心,对那些白金神族历史上的贤明君主,也是带着一丝尊敬的。
如果那些先皇没点真能耐,白金神族也不会在天神族,统治如此长久。
“是的,但……我也不知道,这位前辈的名字”,凯蒂尴尬又好奇地看着老者。
守陵人一双深邃的眸子,淡淡看着太沧。
“天神族历代皇帝里,论实力,论天赋,你能排得进前五”。
“只不过,论心智,你也就是倒数……”“凯兰德那小子虽然路走歪了,但好歹是个合格的皇帝”。
“你要是就知道在这里哭哭啼啼,计较你那点鸡毛蒜皮的事情,还是趁早滚蛋,别祸害天神族了……”太沧脸色涨红,“本王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来历,但就算你是白金神族的隐世高手,如今……本王也是你的君主!!”
“呵……”守陵人,不屑嗤笑:“朽木不可雕也”。
“放肆!!”
太沧怒从心起,猛然枪意爆发!一招刹那刺出,昆古尼尔瞬息要刺中守陵人!他倒要看看,这守陵人到底是不是故弄玄虚!眼看枪就要刺到守陵人,太沧头皮一激灵!“怎么回事!?”
守陵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可枪和他之间,毫厘的缝隙,怎么都刺不过去!绝对距离,怎么都无法无视那段距离!守陵人也没用什么修为,也没什么法术,就这么静静看着他。
“绝对距离?”
守陵人蔑然:“世上哪有所谓的‘绝对’,一切都只是‘相对’罢了。”
“就如这帝王级意境,也有高低悬殊,别把帝王优先,想得太想当然,那就太肤浅了。”
“小子,你是不是都忘了,你领悟帝王级意境以前,是怎么用枪的了?”
太沧浑身僵硬,瞬间仿佛石化了。
“仔细想想,你到底是谁,你是为了什么,为了谁练枪……”“你的帝王意境,究竟是你手中这把枪,是你太沧之名,还是……你的那颗心!”
太沧陷入沉思……守陵人瞄了眼后面的凯蒂,然后叹息了声。
“当初你来皇城学院,进修的时候,可比现在的你,要看得顺眼多了……”太沧浑然一惊,他年轻时,因为暗恋凯蒂,来皇城假装学习进修,其实就为了见心上人。
那时候的他,虽然在军队崭露头角,可按理说,应该还不会被重视。
“你……您当时,有注意到我?”
守陵人冷笑:“白金皇室传承数个纪元,扎根之深,势力之庞大,岂是你能想象?”
“若只是一个平民,即便是帝王枪客,即便你娶了个白金皇室的女人……”“你真以为……能轻易挤掉白金神族,在天神族封皇?”
“你就是太想当然了,自信是好事,但……保持谦卑和敬畏,任何时候都不会错”。
太沧心如雷击!冷汗涔涔!仔细一回想,他接管天神族,白金皇室那海量的皇亲国戚,几乎都没有什么反抗。
天神族被白金皇室统治这么久,一点反抗势力都没有,太沧也感到奇怪。
原本他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要对内进行一次扫荡,可后来却平稳过渡了。
本以为,是白金皇室失去了民心,自己又实力冠绝天下。
可如今,太沧才意识到……是有人在背后,默默肯首了,认同了他!所以,白金神族上下,没有找他的麻烦,连阳奉阴违都没有!“是……是您帮我,摆平了白金皇室?”
太沧难以置信。
“我不过是一个看坟的。”
面对这种模棱两可的说辞,太沧也只能当对方是默认了。
“多谢前辈提点”,太沧眼中,渐渐恢复了神采。
“不必谢我”,守陵人道:“我只是想安稳渡过残生……”“天神族传承至今,如今才算真正遇到了劫难”。
“你这个神皇,若是没本事,尽早还是换个人来当吧……”“天神族不会因你而称霸寰宇,但也不是没你不可,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太沧苦涩一笑,若是之前,他必然会勃然大怒。
可现在,他已经深切体会了,天神族,确实不差他一个……“哦,对了,你那个义父,别什么都听他的,你得自己动脑子!”
守陵人皱着眉头,叹气道:“有时间,不如多陪陪你老婆和孩子,别苦大仇深的,多大人了,还哭?”
“前辈,本王哪有孩……”太沧话音戛然而止,猛地回头,看向凯蒂。
凯蒂面色红润,羞怯低头。
“臣妾……臣妾本想晚些告诉陛下的……”太沧刚刚干掉的眼睛,再次湿润了。
感受到妻子肚子里的小生命,那微弱的心跳,是那么迷人。
忽然间,他感觉就算输给了全世界,也已经无所谓了……当他回头,想谢谢守陵人指点的时候,守陵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太沧深呼吸一口气,把枪一丢,冲过去一把将凯蒂横抱起。
“凯蒂,谢谢你……”凯蒂摸着丈夫的脸庞,笑着摇了摇头。
与此同时,帕拉缔妮城外,白金皇室陵墓。
巍峨的一座高峰下,是一扇巨大的水晶门。
在正对面的广场上,耸立着七尊巨大的白金雕塑,一女六男。
“这就是白金神族历史上的七圣皇?”
一对年轻男女,站在广场中央,男子仿佛随口问道。
“毕竟是差点就当我们白金神族驸马的,剑神对我们皇室历史,还了解不少啊”。
守陵人看到叶帆和苏轻雪出现在陵墓外,没有丝毫意外,淡淡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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