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比试产生的魔力波动所干扰,因而掩盖过去的元素能量终被察觉,但为时已晚。
布置于场地各个角落的元素节点已经启动,尽管有意识到异常的魔法师赶在节点发动前拼死摧毁了元素生命,然而触发法阵的必要条件已经达成。
如有实质的元素光流穿透重重阻隔,相互连接。
短暂的寂静之后,刺耳的电流声涌入每个人的耳朵,西侧看台上的魔法师们意识到危险,他们一边庇护着身旁的家主,一边努力强化护盾。
一切皆是徒劳,站在即将喷发的火山口之上的他们感受到了来自正下方喷涌而出的恐怖元素之力。
硕大的彩色光球自下而上撕裂了地面,将竞技场西侧看台的建筑生生碾碎,魔力乱流将周遭的事物尽数向光球内部卷去,所有被吸纳之物都是如此的脆弱,只是稍微接触便分崩离析。
坚石化为尘埃,草木燃成灰尽,血肉之躯怦然绽放。
刺耳地嗡鸣席卷全场,被光球内敛的魔力乱流不再稳定,化作呼啸的狂风咆孝而来,似有万千巨兽奔腾。
“彭。”沉闷的爆鸣声后,一轮肉眼可见的白色冲击波,如死神挥动的镰刀,又似静谧湖水中落下石子后溅起的阵阵涟漪,轻而缓地荡向四周。
目睹了西侧看台的魔法师瞬息间死伤过半,每一个魔法师都倾尽生平所学抵挡这恐怖的攻势。
冲击波下,每个幸存者都如狂风巨浪下驾驶扁舟的船夫。
一轮又一轮凝聚着元素之力的冲击波冲刷下,不时有实力不济者被当场点燃,元素之力灌体,剧烈的燃烧让他们不顾一切地想要熄灭自内向外燃烧的能量,凄厉的叫嚷接连不断。
光球光芒暗澹,冲击波的强度阶梯式衰减,实力出色的七阶魔法师暴怒挥手,主动粉碎了已经无法再干扰他们的能量余波,但更多的,实力不济的魔法师却已经是魔力干涸,头晕目眩。
至于那些最次的,随之来看热闹的年轻贵族,服侍显贵们的仆从,无一例外均已变成燃烧着的尸体。
同样的光球也在竞技场外绽放,最靠近竞技场的一批魔法师援兵毫无察觉地踏入了陷阱,一齐化为光球升起时的点点血雾。
红发看了看身旁卸下了伪装的同伴,如果路禹在此处,一定能认出,这就是当初采访了他的雷芙女士。
此时的雷芙一身着装红黑配色,腰佩宽刃长剑,手缠绷带,脸上不再是营业式的微笑,微蹙的眉头间流露着骇人的煞气。
“去吧,去见见她,也许,她能理解你。”雷芙抽出长剑,直视那些正在寻觅敌人的魔法师们,“但不要抱太大希望,你和她,人生轨迹早已不同,环境会改变人,她会做出什么选择,难说。”
红发翩然而起,视线始终落在不远处,同样拥有着一头飘逸红发的艾蕾葛身上。
循着家族魔法师的示警声,艾蕾葛抬起了头。
红发摘下了一直隐藏自己面容的轻纱,艾蕾葛的童孔巨颤。
像是每天早晨起床洗浴后照的那面镜子,镜子里的自己,活过来了。
同样震惊的还有达斯伍德家的其他人,他们看见红发像是见到了世界上最难以置信的事物,惊骇莫名。
红发无视了他们喉咙中艰难吐露出的颤音,而是朝艾蕾葛温柔地笑了笑。
“终于,不再只是听闻,而是能亲眼见你一面了,我的妹妹。”
……
……
坍塌的废墟之下,一只土黄色的大碗用强而有力的臂膀拍碎了一块阻拦自己的断壁残垣,但这粗鲁的动作很快给予了他强而有力的回馈,稳定的支撑结构被打破,连锁反应产生,大碗险些被落下的各种大石头砸懵。
在大碗身体里操纵指挥的路路和塞拉幸得魔法屏障庇护,否则元素波动、坍塌没让她们受伤,剧烈的震动反倒有可能让她们受内伤。
外界高度浓郁的元素之力能够腐蚀魔法屏障,魔力甚至会引起仍然弥漫的火、电、风元素共鸣,形成极其危险的元素连锁。
异常极端的状况下,塞拉站了出来,向路禹学习的塑形召唤物派上了用场,大碗厚实可靠的躯体本就是土元素构成,借由这层肉身屏障,内部的两人有惊无险地逃过了元素大爆炸。
她们无法知晓自己所处何处,只知道这是一处由竞技场塌方形成的空腔,四面八方皆是动一下就会给他们巨大惊喜的巨石,无奈的她们只能驾驶着大碗向下挖洞。
塞拉和路路有些心神不宁,这群人的袭击规模远比她们想象的要大,布置也极其周全,甚至有内应,波及范围难以估计,刚才的爆炸都让她们必须借由大碗躲避……
“赫萝拉千万别有事啊……”路路手指紧扣,额头冒汗。
路禹对每一个徒弟都是掏心窝子地好,薄暮作为大弟子,所有的召唤知识任由她索取,路禹积累的经验恨不得手把手地教她领会。小泥巴虽然因为始终在魔武者与召唤师之间摇摆,没能下决心成为徒弟,但路禹同样把塑形元素的召唤窍门告知。
虽然这个想法有失偏颇,但无论塞拉还是路路都觉得,赫萝拉是最像路禹的一个徒弟,无论是爱好、做派,以及性格,都带着一些路禹的影子。
如果赫萝拉在这里出事,很难想象路禹会做出什么事情。
塞拉作为路禹的情绪调节装置工作了许久,但那是煤球状态之下,如今已经分离,能否继续有效她心里也没谱。
塞拉握住路路的手:“没事的……”
“可万一……”
路路带着些许哭腔的声音让塞拉下意识抱住了她。
“没事,有我在,如果有万一,让我来就好。”
……
……
“妹……妹?”
艾蕾葛僵硬地重复着,茫然地望向自己的父亲母亲,以及达斯伍德家族的其他长辈。
“父亲……不,应该是达斯伍德家族可靠的高阶元素法师雷米洛先生,我还活着,您似乎很惊讶?”红发说。
“你……为什么?”
“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爆炸打断了对话。
随着雷芙的出击,潜伏在预订爆炸区域外的袭击者们从安全的掩体内涌出,他们没有固定的目标,向着每一个还活着的贵族、魔法师发动了袭击。
经过剧烈的法阵袭击,魔力残存不多的魔法师们被迫迎战,尽显疲态的他们苦苦支撑,不断地呼唤援救。
“父亲……她真的是我的,姐姐?”艾蕾葛难以置信,“为何我从小到大从未听说过?”
“雷米洛先生,你是要自己说,还是我来说?”
雷米洛身旁的女士连忙安抚艾蕾葛:“不要听她胡言乱语,人偶师已经有改头换面的力量,她在蛊惑你。”
“为什么你们如此紧张,畏惧我即将说出口的话?”
“她不是我的女儿,动手!”
达斯伍德的魔法师们闻声而动,红发却大笑着向后飘去,影替悄无声息地现身,虽然这群训练有素的魔法师及时应对,阻拦下了他们暗中袭杀的一击,但与此同时,他们也失去了对红发追击的机会。
“让我告诉你吧艾蕾葛。”
“杀了她!”雷米洛大声嘶吼,似乎想要掩盖过红发的声音。
“艾蕾葛,你不是雷米洛的血脉。”
朴实无华的巨声术让这颗重磅炸弹重重落地。
艾蕾葛咽了口唾沫,艰难地开口:“你在胡说什么,我……”
“你与我,皆来自一个卑微的血脉,我们的生命,源自于一对只能捡拾达斯伍德家残羹冷炙而活的仆从。”
“我们的血,配不上他们口中的高贵。”
电弧三角体、冰霜圆柱体、火焰圆弧、水之棱形,一连四只元素召唤物现身,元素力量形成连接的三只召唤物挡下了试图阻止红发叙述的一众魔法师。
就连雷芙也挥了挥手,示意那些袭杀贵族的同伴前去帮忙。
“协助她说完,这是从我们无光之地而出的公主。”
“她没有高贵的血脉,却有机会窥伺召唤的终极之密。”
红发凝视着艾蕾葛的眼睛:“雷米洛真正的子嗣,那一对可怜的龙凤胎,早在她诞下的那个雨夜就已经被淹死,两个先天缺陷的躯壳,不配拥有高贵的达斯伍德姓氏,否则会让所有的魔法世家耻笑。”
“达斯伍德家族是幸运的,他们很快发现了一个能够遮掩住丑闻,扭转一切的机遇,一个被他们认为是天赐的机遇。”
“一对仆从诞下的双胞胎姐妹,其中一位拥有异常强大的先天天赋,降生就被魔力卷顾,一个婴孩便能比肩三阶魔法师,这是整个大陆历史上绝无仅有的。”
“接生的人将一切告诉了达斯伍德的领袖们,很快,你有了新的名字……艾蕾葛,你被整个家族寄予厚望抚育长大,你的天赋不断地兑现,魔力仿佛天生对你青睐有加,每一个见识过你的人都被你可能展露出的可能性所折服。”
“然而,艾蕾葛……不,我的妹妹,我们真正的父母,在诞下我们的雨夜,就死在了生养你十余年的宅邸之中。”
“今天,我为他们而来。”红发身后,影替现身,“这是血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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