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禹,你还没撤出来吗,萨维说庄园内的元素迷雾正在散去,那群魔法师很快就会恢复全盛状态了。”
注视着不远处那张满脸倨傲的青年,路禹平澹地回复塞拉:“快了,只要再解决一个自寻死路的家伙就好。”
“真亏你能说出自寻死路呢,鲈鱼小子,你难道指望着身边这两个睡美人帮你分担压力吗?”
浮萍和雷芙已经昏迷,被路禹的影替抱着的她们确实是名副其实的睡美人了。
陪同里卡尔而来的魔法师们已经将路禹包围。
“来吧,告诉我塞拉和路路在哪,干脆一些,主动一些,这对你是好事,对她们而言也是。”
“你还真是念念不忘啊。”路禹冷笑。
“我只是单纯觉得,那样优秀的女法师,与你在一起,有些太过可惜了。”里卡尔说,“让他们不被你的愚蠢所牵连,我义不容辞。”
路禹说:“她们都没说什么,倒是你替她们惋惜起来了。”
“我的父亲曾跟我说过一个故事,有一个白银级的冒险者无意间获得了一份高阶魔法师都垂涎欲滴的素材,他兴奋且迫不及待地希望将之兑换为财富,但在那之前,他就已经死了。”里卡尔意味深长,“没有实力,即便天降横财,也不属于你。”
路禹用大拇指搓揉着手心中小麻雀的脑袋,似笑非笑地开口:“看样子,你觉得自己很强?”
“如果摘星者大比没有中断,我的最终目标会是艾蕾葛,至于你……为了塞拉和路路,我倒是不介意顺道踩一脚。”
路禹哈哈大笑,手中的麻雀也轻飘飘地飞了起来。
“大比中断救了你,原本你我本可以再无交集,但既然你觊觎我的恋人……”
大地沸腾,已经稀缺的元素之力被尽数压榨而出,脆弱的地面裂隙丛生,里卡尔像是一脚踩进了流沙之中,以魔力庇护躯体的他用力挣扎,却无济于事。
火焰之墙高耸,家族魔法师视线中失去了里卡尔的踪影,火海中,一只又一只麻雀口衔火羽而来,所到之处烈焰丛生。
被路欧完全凝聚于小范围内爆发的元素之力挤压着里卡尔的魔力屏障,屏障外沿逐渐化作光粒消散。
过于极端的环境让里卡尔根本无法做出对应的反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路禹携带着膨胀为巨熊的火元素之主路欧越走越近。
“你做了什么!”
瞬间改造了环境,将他与家族魔法师隔绝,这种爆发力,里卡尔觉不相信是区区一个召唤师能做到的。
“我说过,大比中断救了你。”路禹轻蔑地摇了摇头,“点到为止的比试,而非真正意义上的生死搏杀给了你们从容应对的资本,可真正强大的魔法师所掌握的技巧,岂能用一个小小的试炼场所承载?按照你们的规矩,我能赢,不按你们的规矩,你更没有胜算。”
“对了,你知道吗,刚才,我打退了一位八阶魔法师。她啊,上一届貌似才顺位第四,然而她的实力超乎你们所有人的想象,摘星者大比,限制了她的发挥。”
里卡尔仍在挣扎,然而脚底下炽热的炎砂却像是铁钳,连带着庇护他的屏障一并咬死,无论他怎么努力,也无法挪动半分。
远方的魔法气息迫近,路禹知道自己必须得走了。
“先驱,你想我怎么做?”
“烧伤,但不死,能做到吗?”路禹问。
里卡尔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你这个恶徒,啊!
!
!
!
”
路欧的火苗附着在里卡尔的皮肤之上,剧烈地燃烧了起来,已经被火元素支配的区域内,里卡尔压根无法寻找到一丝水元素,只能任由那股钻心的灼烧感蔓延至全身。
“你这样高傲的大少爷,重视身份与尊严的大法师,今后的人生都要以烧伤后的恐怖容貌度日,啧啧啧……”
在地上翻滚的里卡尔怨毒地大吼:“只要你不杀死我,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
“你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追上我的脚步,痛恨我吧,诅咒我吧,我不在乎。”路禹说,“就像你故事里的那个冒险者,你觉得杀死他夺宝的人会在意他的诅咒吗?在我看来,你也是守不住财富的无能者罢了。”
塑形元素风借由火势顺风而起,火海收束,火龙卷横扫向前,已经迫近的一众魔法师纷纷躲避,再抬起头时,路禹已经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
……
尹来小心翼翼地拿着路路炼制好的药剂给雷芙裸露的伤口上药,刺激感十足的药剂刚以接触皮肤,雷芙便疼得浑身颤抖,这个被一群人围殴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狠人霎时间眼睛通红,眼角带泪。
“路路小姐说了,效果很好,就是需要忍一忍。”
雷芙头很晕,她从未见过有哪种治愈型药剂能给人带来刀噼斧砍的痛感,难道以前自己用的药剂都是劣等品,路路的才是高档货?
失去意识的雷芙醒过来时便已经回到了博格特庄园,她只记得自己深陷危局,浮萍也命在旦夕。
询问得知路禹以一己之力逼退了碧绿之剑,雷芙的眼睛睁得老大:“那可是,八阶……”
萨维推门而入,恰好听到这番对话,他本不想打扰自己进入铁暗恋模式的弟弟,但这个话题他还是顺势接了一嘴。
“路禹与埃尔娜的对战让达斯伍德庄园内出现了一片寸草不生的脆化之地,爆炸余波导致的联合体魔法师损伤保守达到了二十位。出动足足四名八阶,其中一位被路禹劝退,余下三位索敌失败,就这样让人掀翻了布局好的棋盘,拆了陷阱,还把人抢走,达斯伍德和联合体都发疯了。”
前不久,杜尔德兰还说摘星者大比袭击是有史以来最为恶劣的事件,还没有过去半个月,达斯伍德便挺身而出将“最”这个名头安在了自己头上。
如今联合体已经恼羞成怒,他们几乎动员了杜尔德兰各个地区的势力,合力寻找可疑魔法师。
达斯伍德家族更是开出了天价悬赏,寻找自己丢失的“女儿”。
但是时至今日,哪有人敢蹚浑水,与八阶魔法师碧绿之剑埃尔娜正面对决还全身而退,就这一点就劝退了无数被赏金冲昏头脑的人。
“我们在这里,还算安全吧?”末了,雷芙补了一句,“你们不会被牵连吧?”
萨维解释:“我已经让博格特庄园的仆从暂时离开一段时间,理由是害怕他们与袭击者有勾结。对外展现胆小怕事的一面我们十分擅长,他们也一直是这么看我们的,现在庄园里只剩下我的萝卜们,所以,放心吧。”
看着尹来主动地与雷芙攀谈,萨维欣慰地转过身,他可不想做影响气氛的吉祥物。
敲开地下三层密室大门,萨维与端着各式食物糕点的大萝卜走了进去。
正中心的一张大床上,艾蕾葛仍在沉睡,路路刚刚炼制的药剂正在缓慢灌入她的口中,扶着她脑袋的浮萍满脸的怜爱,眉宇中的忧愁却是遮掩不住。
半天时间过去了,回到宅邸之后,路路就先后尝试了两种药剂,试图让艾蕾葛醒来,但都无济于事。
第三种药剂入肚过去许久,艾蕾葛一潭死水的脸上出现了些许波动,肌肉微微抖动,眼皮也在颤抖,但对于众人的呼唤,她仍是无法给予任何反应,就像是被困在了一场永远无法醒来的深层梦境之中。
路禹见浮萍欲言又止,主动问道:“路路,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吗?”
想要炼制第四种药剂的路路像是被路禹的声音驱散了脑海中的急躁,她长吁一声,捋了捋因为汗液紧贴皮肤的刘海。
“她的意识被遏制了。”
“遏制?”
“达斯伍德的人为了能够让她按照自己的剧本走,让她变成了听从指令行动的无意识人偶……”
“人偶?!”浮萍焦急地喊了出来。
“别误会,她并不是被炼成了人偶,而是以魔药压制思绪达到类似精神魔法中催眠的效果,通过这种方法,达斯伍德家就能精准地控制她喜欢上特定的对象,只不过……”路路揭开艾蕾葛的眼皮,看着她无神的眸子,面色凝重,“这种药剂的效力比我想象的要强很多,不仅如此,它跟之前我们接触过的某样东西很像。”
“什么东西?”
“格拉纳汉的毒素沉积物。”
浮萍悚然一惊。
“两者的区别只在于,一个是遏制,另一个则是近乎于湮灭药剂服用者的基础感知。”
浮萍追问:“能治好吗?”
“有些棘手,毕竟能炼制这种药剂的魔药师,这方面的造诣绝不会低,想要应对,我不能打包票。”
浮萍还想说些什么,就被赫萝拉一把压在了椅子上:“少说话,多休息,相信路路老师就好,来,把绷带解开,该给你上药了,你这都露骨头了,啧啧……”
路路努力时,路禹和塞拉向来是不会打扰的,天才何时会迎来那让人震惊的灵光一闪,大家都不得而知。
“张嘴吃药。”
面对塞拉喂到嘴边的魔药,路禹乖乖地张开了嘴。
在元素之力减弱后仍然强行维系路欧的召唤,这让路禹长时间处于魔力干涸状态,换一个人早就被榨干倒毙了,可路禹偏偏依靠超强的回复速度,外加一直以来锻炼出的魔力过滤经验,让自己在能造成燃爆的魔力环境中偷吃了好几口,补足了营养。
但即便如此,路禹此时浑身仍然火辣辣的疼,偷吃燃爆魔力让他像是习惯喝清汤养生的人突然被湖南人热情招呼吃了一顿微辣佳肴。
他也没当回事,只觉得是魔力缺口太大,需要临时补充一些。
“转过去,衣服脱了,我看看你的身体。”
“啊?”
“啊什么,脱!”
塞拉不容置疑的语气让路禹没有扭捏的余地,尽管四肢已经麻木到没有知觉,他仍然强忍着慢慢把衣服褪去,任由塞拉转着圈打量。
“对付完那只精灵,为什么还要纠缠,直接走不行吗?”
绕到路禹身后的塞拉看着背上一道道犹如植物根系蔓延开的血红色纹路,呼吸突然急促,声音也大了许多。
正在调配药剂的路路被动静吸引,跑了出来。
“你这是……”
“他在火元素之主制造燃爆时为了维持住魔力均衡,强行吞噬,化为己用!”塞拉气急,“都七阶魔法师了,还不知道燃爆为什么恐怖吗,那些暴躁的魔力被吸收之后只会在你体内引发连锁反应,你是真不怕出意外啊!”
“有这么严重吗……”
“你吃的不多就不严重,现在呢?”
塞拉用力戳在那些红色纹路之上,轻轻输入一些魔力,剧烈的痛感让路禹一瞬间失去了对四肢的控制力,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即便塞拉早知如此,拉了一把,仍然险些被他带得摔倒在地。
疼得浑身是汗的路禹眼前的一切已经天旋地转,他的心跳速度骤然加快,像是战鼓擂动,砰砰作响,仿佛下一秒就会跳出身体。
此时他才突然意识到,解除危险后,他似乎很久都没有吸纳过魔力了,这个过程就像是呼吸,身为魔法师的他们本就不必刻意去控制,自然会进行,因此路禹竟然没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窒息了。
以为自己全身而退的路禹瞬间成为了床上的病号,路路魔药的服用者之一。
坐在床边,塞拉看着他神情复杂。
“说说吧,你到底在通讯之后做了些什么?”
“就……放把火把里卡尔烧了。”
塞拉回忆了一会才想起里卡尔是谁,回想起他的那些言论,她捂住了额:“这种自以为是的家伙,值得你费劲去处理吗?你是召唤先驱,他是什么?”
“你以为我们还是三煤球状态那么抗揍吗?”
路禹梗着脖子道:“你别管,哪怕是受罪,我也要这么做。”
塞拉彻底无语了,她索性不沟通,伸出细长的手指,又按在了燃爆造成的伤痕之上,注入魔力。
看着路禹像是条鱼在床上扭曲地扑腾,路路急忙冲了过来:“这是病号,病号,你就别折腾他了。”
本来有些不忍的塞拉看见路路着急的模样,伸手又戳了一下。
“抱歉,没收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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