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人……救救我……”四眼老师倦缩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他好像在哭。
光是看到他身上血淋淋的刀口,我心头便阵阵寒凉。
都伤成这样,一定很疼。
我强制性地冷静下来,转身跑开,一口气跑到教职工宿舍前面,看到一个年轻的男教师,也不知他是哪班的老师,拉住他便说:“救人,我们班主任在那边儿,浑身都是血。”
他神情微凛,快步朝着我手指的方向跑去。
我没跟上去,想快溜,谁知还没跑几步,年轻老师就把四眼老师背了出来。
他步子跑得很急,直奔医务室的方向,不过我想,四眼老师受了这么重的伤,连双眼都被挖掉了,必须要送医院才行。
然而,后面的事情就无需我操心了。
我快步赶回寝室,程冯冯已经等得急了眼。
她把行李收拾好了,就等我了。
“赶紧的,我们还要去吴老师那里。”她催促我。
我不急不燥地收拾着床上乱糟糟的衣服,这些都是要带回家洗的,在学校学业繁重,总抽不出时间,家里刚添置了自动洗衣机,衣服往洗衣机里一丢就不用管了,十分方便。
“墨墨迹迹的,你让开,放着我来。”
她上前一把将我扒拉开,三下五除二把衣服塞进我的双肩背包里,手脚倒是麻利,几下就帮我把东西收拾妥当,只是,我个人不喜欢东西那样乱塞。
“我们走。”
她把背包丢给我,转而去背起她的包,风风火火地往寝室外面走。
随着人流走出学校,程冯冯的专车已在门口候着了。
她拉着我上车我才发现,车上只有司机一个人,是个中年男人,跟程冯冯长得一点也不像,估摸着就是个司机。
“松叔,先不回家,去阳光心理咨询室。”
程冯冯开口。
司机回头诧异地看她一眼,她冲司机嘿嘿一笑,机灵地指了指我,大咧咧地说:“我是陪她去的。”
我了个去。
摆明说我有心理问题,我还不能当众揭穿她。
我白了她一眼,她轻轻拍拍我的肩以示安慰,我没说什么,是因为我懒得跟她计较。
……
车子驶离学校,七拐八拐地到了阳光心理咨询室。
已是下午五点多了。
程冯冯让司机在外面等,便拉着我下车快步进了工作室。
吴老师一人在,他的助理似乎已经下班了,见我们来的还算准时,他笑笑,示意我们随他进卫生间。
卫生间里的灯亮着,只有一扇非常小的通风窗,空间不大,但洗手池里却是满满半池的血。
血腥味浓重而刺鼻,我不禁眉头皱了皱。
吴老师说:“所以一年级16周岁女生的血都在这里了,就这么多,接下来的事我就不参与了。”
他冲我轻松一笑,表示他的任务圆满完成。
他退出卫生间,顺带着把门关上。
程冯冯急不可耐地将戴着玉镯的那只手伸进血里,让血将玉镯整个浸泡。
我靠墙站着,耐心等待奇迹发生。
池子里的血在慢慢减少,似乎是被玉镯吸食了。
“玉镯变松了,变松了。”程冯冯惊喜地大叫。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柳若依给出的这个办法有用,至少玉镯吸食了足够的血会膨胀变大,这样一来,程冯冯便可将玉镯摘下来,之后,只要我们将玉镯处理掉,以后便不会再有人受这罪了。
我跟程冯冯商量着如何处理掉玉镯,她却说:“干嘛处理掉?我不戴它不就好了?”
“你别傻了,这东西很邪性,你不能留它。”
“你不要小题大做,我不戴它它还能把我怎么着?”
“……”
我简直不能跟她正常沟涌。
我还记得有天晚上程冯冯的身边睡着一个黑影,显然是镇压在玉镯里的鬼魂,一定是鬼魂吸食过她的血液,所以才可以现形。
尽管我还没有看到过鬼魂的真身,可自杀的鬼魂怨气怎么可能小得了?光是想想把四眼老师伤成现在这副鬼样子的女鬼,浑身的寒毛已经不知不觉立了起来。
“不行,玉镯要处理掉,实在不行,我拿去让商叔看看。”
程冯冯狠瞪我一眼,不禁数落道:“什么商叔?不就是那个大骗子么?三年前他做法事坑了我家那么多钱,我还没跟他算账呢,你还要把我的玉镯给他,好几万块钱的东西,我就是卖掉,我也不给他。”
没想到程冯冯是这么记仇的人,当初商易的确是在做法事上坑了她们家一点钱,但商易有没有真本事我是知道的。
不过……超度许子惜那事,商易表现极差,当时要不是冥司及时现身,我的小命就不保了。
该不会商易真是个骗子吧?
不尽然!
他有通阴阳的本事,我和冥司的阴婚也是他给配的,怎么着他应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才对。
我的大脑有些混乱了。
“你说的那个姓商的大师,根本就是个江湖骗子,你以后少跟他来往,再把你教坏了。”程冯冯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说。
虽然商易跟我姑姑还没有什么象样的进展,可我的命是商易救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如果我没有和冥司结成阴亲,我早死八百回了。
净听程冯冯数落商易了,我心里暗暗不爽,忍不住反驳一句:“你懂什么,他可不是什么江湖骗子,他贪财这一点我承认,可他不是骗子。”
“你少帮他说话,我看他还没你神呢,你看你给支的招多管用,玉镯已经一点点变松了,多神奇。”
本来还想给她来两句难听的,看在她顺口夸我两句的份上,我不跟她一般见识。
池子里的血差不多快被玉镯吸食光了。
玉本身是避邪之物,可被冤死人的血玷污,竟演变成了这么邪性的东西,想想实在恐怖。
我估摸着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碰跟玉有关的东西。
眼看着半池血被玉镯彻底吸收,玉镯也变得大了许多,我催促程冯冯赶紧把玉镯摘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撸着手腕上的玉镯,可玉镯还是差那么一点,她的手腕都撸得发红了,还是没能把玉镯取下。
莫非是血量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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