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开,刚才的红衣ol女郎正好站在里面。门开,她看见是陆吉和陈观水两人,立刻侧身让了一下。电梯里面只有她一个人。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红衣ol女郎才有机会观察陈观水。
她问道:“陈先生,请问你是这栋大楼里面工作吗?”
陈观水拿捏不定她的意思。大家本来都是陌生人,换个名片,握个手,然后一辈子不联系,这才是常态。但现在她主动发问,自己回应就是了。
“嗯,我之前是在这栋大楼里面某家公司上班的。”
“上班。”红衣ol女郎咀嚼了一下陈观水话里的这个词。
工作是个中性词,可以是老板,可以性很强的合伙人,也可以是自主性很强的公司高层。而上班,摆明了就是公司里的中低层,拿薪水的那种人。
然后大家一路无话,一直到了第一层大厅,电梯门开的时候,红衣ol女郎才面对陈观水说道:“陈先生现在是无业状态吧?”
陈观水目光凝了一下。
什么意思?
看到陈观水不回答,她继续说道:“我刚才看陈先生的画技,相当的出神入化,想来陈先生的未来肯定很好。不过如果陈先生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到我的小店坐坐。”
她掏出一张新的名片,双手捧着递给陈观水,诚恳的说道:“再一次介绍我自己,我叫谢红妆,我自己开了一个画室,非常欢迎像陈先生这样的人才加盟。如果陈先生有意,请打我电话。”
陈观水接过名片,在手里捏着,翻滚着,看着红衣ol女郎摇曳的曲线消失在大厅侧面的通道里。名片很简单,比那个银发老者费玉伦的名片简单的多了。“谢红妆”三个字下面是一个“天心画室室长”的名头,一个电话,一个地址。
陈观水摇摇头,现在自己那么多事情都缠在身上,怎么可能去她的画室里面打工?再说了,刚才的十二张神一样的素描,那是因为自己一直都在画她,六年里已经画了有上百次,虽然画的很失败,但雄厚的底子在那里,今天才
(本章未完,请翻页)可以像冰川入海一样的汹涌澎湃。换了一个题材,比如让自己去画红衣ol女郎,凭着超频状态下的奇稳的手感和极致的观察能力,陈观水肯定自己一定会画出来,而且会画的很好。但花费的时间就不可能那么少,也不可能画出那么有感情的画面。
好的画,总是有着浓烈感情在里面。有着一种灵魂,才能算是一张好画的。
况且美术的形式多种多样,油画、国画、雕塑、造型、水粉、水彩、工笔、白描等等的方面的东西,自己都学过,但现在都还给老师了。十年的工作奔波,自己颠来倒去,也没有过稳下心来仔细去拿起笔来。除了最省事的素描,自己几乎是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忘记了。
这不管是去她那里,还是去任何一家正规一点的画室,不就是纯粹成了献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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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换成陆吉来开车。
陆吉就像是一只坐在大灰狼旁边的小红帽一样,一路上胆战心惊,开的是小心翼翼、慢慢腾腾。哪怕后面的人按死了喇叭,她也是以不超过三十公里的时速在马路上龟速爬着。刚才陈观水用九分钟开过来的路程,换成陆吉,足足花了她五倍的时间。
不过开的慢,也有慢的好。
陈观水坐在副驾驶座上,抬头看着马路两边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马路上车水马龙的繁华。
超频状态下的视角和普通人的时候,果然不一样。
每一个人、每一辆车、每一个店面、每一个大楼、每一个场景,都像是定格动画一样的清晰可见。眼睛所到之处,看见的每一个目标,脑海里都可以在那千分之一秒的时间把和它相关的所有记忆、所有知识、所有相关统统调出来。然后就像是壁画上斑驳古拙的人像,一下子被施了仙术,跳跃而出就变成了真实的活人。有了色彩,有了生气,有了感情,有了活着的感觉,是那么的鲜明。再不想是以前普通人时那样,只是当成一个一扫而过的数据,一个暂存即删的像素符号。
世界在这一刻揭开面纱,万物在这一刻真
(本章未完,请翻页)实。
陈观水感觉到了一种极致的愉悦感,一种很疯很狂的感觉。无穷数多的信息扑面而来,如同三峡水库泄洪的水龙一样的遮住了所有的视野,曾经的三十三年中积累下来的记忆在这一刻跳闸,曾经被删除在海马体某个角落里的那些过眼既忘的信息现在全部复活,曾经阅读过的、听过的、看过的、记忆过的、想象过的那些知识点现在都像干枯的海绵一样疯狂吸着水分,飞速的膨胀,伸出长长的触角,触碰到同类,融合成知识树、知识网,直到变成一个浩渺无边、星光闪耀的知识宇宙。
天地在旋转,万物宁静。
这一刻,是如此的奇妙。
但更奇妙的是,自己竟然可以掌控这个疯狂过程的每一个细节。陈观水发现,排山倒海而来的信息流终究是落入长江河道,巨量的记忆也还是被困在自己大脑这个水池里,那个闪烁着迷人光芒的知识宇宙,就悬浮在自己的掌心。
这种感觉有点像美国科幻大片里的那样,真实就有点《永无止境》和《超体》的感觉。
陈观水很有兴趣的尝试着自己的这种新能力。
现在的这条马路叫长征路,十年前的二零零六年自己来东海的时候,这条路才是一条双向四车道的水泥路。路边上也就是几个小区,剩下的大片大片的都是工地。然后马路一次次的修,一次次的拓宽,路边的小区一个个的建成、开盘,那些民房一点点的被拆迁,无数的商店开了又倒,来了又走。十年后,这一条长征路已经是一条双向六车道加很宽绿化带的主干路,也是东海城区南部的一条动脉了。
路边刚过去的那个高楼叫长江一号,说是香港长江地产投资建设的。二零零六年的时候,它还只是一个才建到三层的水泥架子。然后每一次路过,它都会长高,直到长到六十七层,成为这条长征路上最高的建筑。
然后四年后的二零一零年,自己就是在这栋长江一号旁边的肯德基里,第一次遇到了她。
那一天,
恍然就在眼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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