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海市的最东南角上,有一座跨海大桥通向南边的海岛。在桥头不远处是一个新建的滨海城区。在陈观水被送上杜草昧的海洋之心的同时,在这个滨海城区的东海海洋大学的校园里,一个偏僻的实验楼前,停下了一辆从城区急急赶来的轿车。一个有点疲惫的中年男人走下了车,和守在楼前的一个矮胖的男人寒暄了两句,就进了楼。
“马院长,真不好意思今天要借用一下你们的生物实验室。我今天抓到一个猎物,想做个标本带回去,你不会介意吧?”
“盛大哥,你小瞧我了吧。今天早上你打电话把我从床上吵起来,我马胖子就知道了,我报答你盛大哥的时候到了。别的人不知道,我是知道你盛大哥的。前年你为了救我,为我做的那些事情,我马元劲一直都记在心里的。这一次你要做的事情,我不会去问,我相信你盛大哥做的事情肯定是对的。你只要帮我把卫生和垃圾处理好就可以了,实验室里面的试剂我刚刚都备好了,按一头三百斤的猪的量准备的,应该足够你用的了。”
盛乘龙“哦”一下哈哈就笑出了声。
“马院长,你够朋友。我今天刚刚被一些仇家找上门,还好有人帮忙,我还没出手就已经替我把他们办掉了。不过有仇不报非君子,我向来心眼都很小,忍不到第二天。所以我抓了一个很不错的猎物,问问有没有值钱的消息。”
盛乘龙走进了大楼,一转就去了地下室,走廊里面很安静。前面几天东海市发生了那么多的大事件,东海海洋大学也不得不宣布暂时休学一周,等待局势平定再重新开课。不过学生现在都被拘束在校园里面,连离开校门的权利都被剥夺,只能在宿舍、图书馆、球场、食堂、自习室几个点之间来回。现在的这个处理大型海洋生物标本的地下生物实验室和楼上的其他的实验室,也就都空了下来,谁叫能做实验的老师都待在市区的本部,不想过来。
所以在盛乘龙走进实验室的时候,房间里面那个被牢牢捆绑好,按照标准日式捆绑风格悬挂起来的女人拼命的大喊大叫,声音却根本就传不出去,也根本就没有人能听到。
女人叫的很凄惨,很疯狂,崩溃一样的疯狂。
从天堂到地狱之间,仅仅只在几分钟。十分钟送走了路易,和他所安排的蛇头汇合,等着早上十点钟的一艘渔船从南面的岛上过来接走这里的三个人,然后向东前往大洋彼岸的那个美丽的国家。路易给足了蛇头钱,也用一些行业内的黑话说白了自己的身份,自己也听懂了那些话。
自己是海外证人计划里面的一份子,所以不管是任何一个偷渡集团里面的男人都不想着和往常一样,在海洋上面把偷渡的女人一百遍,玩尽那些恶心的游戏。不允许,甚至连丝毫的虐待都不允许,除非这个偷渡集团里面所有的人,包括他们在各个国家里面的家人,藏在美国各个州的家庭,在美国银行里面的资金,全部都冒着消失不见的风险。否则,路易坦诚,自己很忙,但可以悬赏一千万美元,总是会有些手头紧的人想赚点外快,他们也总是有办法把本来很简单的事情做的很糟糕。那个时候,就不是大家都喜欢的事情了。
所以那个蛇头非常的不高兴,但看在美元的份上还是接纳了自己。而自己那个时候也下了一个决心,可能真的可以考虑一下路易喜欢的那些趣味,在夏威夷的时候好好开发一下自己的潜力,享受一下后面自己的人生。
可是,仅仅的十分钟以后,自己才刚刚换了一身衣服,就有一群人杀进了这个藏得很深的窝点。全部都是便衣警察,都是从浙江嘉兴市警察局抽调来的。完整的警方进攻抓捕的手段,完整的布控方式,然后却刻意漏掉了自己,让跟着冲进来的四个一看就不是警察的男人把自己电晕带走。
王环环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在叛逃的第一天就被抓到,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泡影。而比起被自己曾经的同事抓到,哪怕是被那些局里手段最恶劣的人抓到,也要比眼前的这些人好过一百倍的。
生物实验室里面坐着刚刚抓住自己的四个人,可是却没有一个是自己熟悉的面孔,也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是可以看出来接受过专门特工训练的痕迹。但是这个样子,让王环环更感觉到恐惧。
杜草昧。
东海的杜草昧。
藏起来的那个杜草昧,那个在国安内部都是一个禁忌的杜草昧,那个杀人如麻又喜欢变换着花样杀人而且有能耐杀人的杜草昧。
王环环想起自己曾经接手过的很多无头的案子或者是移交的资料。钓鲨鱼、犬决、水泥浇灌汽油桶、铁笼放进下水道、扔进化工厂废液池、制作骨瓷、捐赠新疆民族大学人体骨骼标本,还有更多更恐怖的事情,都是他杜草昧能做的出来的。拿出两颗肾,装着在找地下器官的买家,结果把人家一锅端掉掏出一堆骨头,做成法器,和那些喇嘛做交易,转脚就多做了几副那些藏的奇深无比的阴暗教会,那些在现代社会还迷信人肉活丹的家伙,也都被杜草昧这样料理过。
王环环想死。
但死不成。
四个普通人模样的抓捕者,面色游疑而胆怯,手脚紧张而颤抖,眼睛里面都是恐慌,但真的动起手来却一个比一个要狠。从早上六点被送到这个地下室,被挂起来,到现在可能也就是几个小时的时间,自己已经遭受了自己从来都不曾想象过的折磨。
一个手机。
领头的那个男人手里的手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发来新的指示,指点评价着他们刚才的那些折磨人的手段,敲打着那个最不敢下手的家伙。王环环不知道那个手机上面的信息究竟有着什么样的魔力,反正是看了信息以后,刚才最怯懦的人竟然变疯了一样,什么手段都拿的出来。
三指宽的皮鞭仔细的抽打,捆上铜丝的木棍乱戳,通上电以后更是疯狂,加了冰块的冷水从头浇下,不审问,只痛打,唯一的特征就是眼前的这四个男人越来越疯狂的眼睛。
像是要吃人。
然后一个王环环终于还算认识的男人走了进来。
“啪啪啪”轻轻的拍了三下手,男人走到了王环环的面前。
“认识一下,王处长,我叫盛乘龙,我代表着一些人而来,我有一些问题要问你。”
盛乘龙随手拿了一个椅子,放在王环环的不远处,坐了下来。
掏出烟,点燃,却没有抽。
盛乘龙在想问题,想了很久才开口问道:“王处长,你有没有听说过推墙运动这个词?”
王环环狠狠的吐了口带着血丝的口水。
盛乘龙没有生气,继续问道:“那么,你有没有听说过推红墙运动这个词?”
推墙,和推红墙,仅仅多了一个字。王环环瞬间眼睛就瞪了出来。
她不敢相信,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简单的五个字,却蕴含着极大的风险和超级恐怖的邪恶?
作为一名合格的国安情报官员,不能不承认王环环还是相当有能力的,所以她很快就从字面的意思猜到了底下的那些东西。所以王环环更加的恐怖,在半空中拼命的挣扎,拼命的求饶,拼命的说“她不想听”。
是的,她不想听。
同样的手段,她以前审问的时候也同样使用过。
把最根本最彻底的秘密都摊开来,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这个被审问的犯人,然后我再问你一些问题。最后,我一定会杀了你。
眼前的盛乘龙明显是要说出一些非常艰深的,一些只能藏在地狱最深处或者天堂最上方的那些秘密,比上帝穿不穿内裤还要隐蔽的一些猜测,只要说出口,这个房间里面所有的人都不可能逃的出去。
“呵呵”盛乘龙反而是笑了。
“王处长,你这样的反应很有趣,是不是说明其实你还是知道一点东西的?我一直都很奇怪一点,为什么有些中国人,就是看不惯别的人用最真的心去热爱这个国家?是不是觉得把我们这些藏在最底下的又最爱国的汉风死党杀掉了,你们就可以轻易领着汉风俱乐部像东海其他的高层俱乐部一样的腐化堕落,败坏民心,然后成了你们所谓的公敌?”
“重新认识一下,王环环处长,我是盛乘龙,今天我来,就是要杀你的。”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被美国人路易霍夫曼用洋吊插软了以后,和那个香港来的死老头费玉伦说过什么?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杜如梅在陆川将军家里招募的武警战士王锐,是不是向你做过一次报备,让你安抚一下王锐的家属?不过你可能不知道到底招募他的人是谁,消息是从华东军区政治处副主任贺长征那里传过来的,所以你可能以为是我另一个好兄弟杜草昧的手笔?所以你和那个死老头子就在前一个月的八月二十一号,延安路吉庆商业大厦45楼的竹山会社里面,商量好了让王锐绑架强奸杀害我的侄女?”
“盛瑾瑜!”
“呵,你是不是很意外?我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盛、杜、陆三家大战,你们好心思。”
“再次认识一下,我是盛乘龙,东海地下铁紫龙站站长的盛乘龙。”
“我来杀你了。”
一把匕首,出现在盛乘龙的手里,向前猛的一刺,插进王环环的心脏。
“你们四个,下面是你们今天的功课,用这个房子里面的试剂把她给我处理掉。我会在八个小时以后报警,让青潮港派出所的人过来看看。如果手脚不干净,漏了错误,那你们身上的事情我就很难帮你们了。”
盛乘龙转身就走,临到门前,回头又说了一句:
“对了,我们东海地下铁已经成功招募到了一个人,我想你们的事情等他从日本回来就可以轻松解决了。我对他,有信心。”
我也对你,有信心。
叶冰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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