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观水能说什么?
陈观水什么都没有说。
反正没有受伤,也没有其他的损失,唯一的感觉就是那个时候真的好刺激。
漫天的炮弹横飞,追着自己的步伐,心跳难得的很紧张。两发导弹出来的时候,自己当时好像冲着武直竖了一根中指。如果不是它当时是在一百四十米之外的五十米高空,自己是在高速跑过江面的悬空状态,如果换成了岸上的高楼森林,说不定自己真的就会去上演一番绿巨人一拳摧毁直升飞机的壮举。
但是现在,面对着的是对方所释放出来的诚意,陈观水又不是中二少年,非要梗着脖子和国家作对,非要用一个人去挑战强权才算是满足自己心里扭曲的自由和狂想。作为一个三十三岁的成年人,陈观水想要的更多。
陈观水同样想挑战强权,而且是在昨天晚上用了半个小时就跑出了四十二公里这个只能用超人来形容的速度以后,更加的想了。但是地球上强大的国家那么多,只有大脑白痴的混蛋才会和自己出身的祖国过不去!砸烂中国,怎么能有砸烂美国和砸烂日本来的更爽快,也更有成就感。
我愿意化成一颗巨石,一颗最坚硬的巨石,镶嵌在祖国这个泥石巨人的拳头上,随着她的动作、她的挥舞,狠狠的砸在那些让自己看不惯的国家的脸上。用我的锋利,让敌人鲜血长流。用我的坚硬,守护大地。
“我接受姜书记的道歉。”陈观水很诚恳,微微低了一下头,表示了自己的真实的态度。
刚才的军礼,陈观水不想回。毕竟自己从来都不是军人,也没有过成为军人的心路历程,更不是主席令上一句征召入伍自己就能瞬间变身铁血军人的。
而且,不和祖国作对,不代表着自己就不会和祖国里面的某些人作对!
自己同样深深厌恶着现在的这个社会,熟视无睹过众多的贪婪、腐化、骄淫、奢侈、堕落、卑鄙、无耻、疯狂和黑暗。反而因为目光很敏锐,受到的伤害更深,一颗心曾经沦落到了深渊的最底层,在艰难的赤贫中几乎就要跨过那个门槛。
但是阿蕾说的很对,我是一个好人,我是一个本不应该那个样子的好人。
大脑超频真的是一种很变态的武器。陈观水很庆幸,自己是在东海这个大城市里面生活了十年,挣扎了十年。经历的太多,看过的太多,想过的太多,猜测的也太多。在行走在黑暗中的时候,在自己最偏激的时候,用着无法拘束的想象去试探着去诅咒那些藏在云层之上的人们。那是一种极致的想象,更是一种极致的体验。
饮食男女,血肉,放纵如同奔马,把一切众神从神坛上踹下,把他们代入进最卑鄙无耻的人物角色,用最癫狂的反转去想象,敲碎所有的冠冕堂皇,只留下最裸的。
已经被遗忘的记忆,在超频之后被重新唤醒,然后被一种无匹的强大功率带动的极限计算能力整理清楚,用散落在记忆海洋角落里的那些片段重新清洗了一遍。一颗生长在猜疑、无信、利用、狡诈的土壤上的黑色的知识树,一颗带着极其尖锐锋芒的知识树。
为什么和我做下约定的是杜草昧,而宣读主席令的人却是你林千军?
为什么你拿出主席令的时候,其他的四个人里面有三个人的眼神很不满?
为什么你敬礼之后,其他的四个人是有着一个先后分明次序在举起右手?
为什么我不回礼的这种很不礼貌的行为,反而最愤怒的人不是你,最高兴的人也不是你?
真的很好玩,同样穿着军装,同样都是上校的五个中年男人,竟然是分成五个截然不同的阵营。
林千军转身,为陈观水介绍起了身后的四名军官。
“陈观水先生,这位是海军情报研究院资深研究员魏大中上校。”
“这位是特种兵部队军事医疗研究中心高级研究员张杰上校。”
“这位是军事科技大学人体研究中心高级研究员丁玉春上校。”
“这位是外事情报研究院美国研究中心副主任孙立柱上校。”
“此次行动以杜草昧先生和陈观水先生为核心,我们五个人一半是作为情报支援,另外一半也是为了陈观水先生你而来。陈观水先生在过天的五天里展现出来的超人一样的能力,我们很感兴趣,很多国家领导也非常的感兴趣。如果陈观水先生不介意的话,可以在后面的时间里配合我们做一些测试和检查吗?”
一直都是林千军在说话,直到这个时候后面的那个叫魏大中的海军上校才站出来笑着说道:“陈观水先生,你穿上了这身海军制服非常的不错,比我们海军国旗班的战士看上去还要英武。如果陈先生你喜欢,我这里有准备好的全套的海军校官常礼服,等一会我让秘书送到你的房间。”
陈观水现在确实是和十月八日变化之前有了天翻地覆的差别。原来是一米七五,但是习惯性的低头弯腰塌着肩膀,看上去凭空就少了三公分。但是现在,英武飞扬,一种钢铁铸就的气质挺拔昂扬向上,配着充分膨胀起来的全身肌肉,还有那种从过去几天那么多不可能事件里面走出来的震撼和刺激。
睥睨天下。
真正的睥睨天下。
现在站在陈观水面前的五名军官,在看到陈观水的那些数据的时候,一开始全部都选择了不相信。那些视频,也都被交给了信息中心去检查造假或或特技或魔术的痕迹。直到昨天晚上的八点半到九点钟,陈观水在明珠国际机场当着几十万人的面,上演了一场名为“千里杀一人”的真正豪情壮志,才让所有人真的正视起这个突然跳出来的东方超人。到了现在,分布在东海的十几家军事单位,分布在全国的数百家军事单位,仍然在分析着“陈观水系列案”里面的那些数据。越是分析,越是震撼,越是心惊。
没有人,全军两百万官兵战士,没有人可以做到陈观水的程度,甚至是做到陈观水的百分之一都不可能!
肉拳与一公分钢板的较量,留下的是东海市警察总局证物间的那块取自凤凰山植物园爆炸案现场的仓库门板。
力拔千钧,留下的是东海市国安局六号仓库里面的那辆美国情报车和六个重伤的美国特工。
血战山河,留下的是太平山路仓库里面血腥涂地的四十具日本人的尸体。
弹无虚发,前有卢家湾码头枪战,后有中山公园重型狙击枪事件。
尤其是刚刚发生的四十发子弹杀死三十六个国际雇佣兵的事情,新鲜,活生生的就在眼前。东海市警方的枪声采集器录制下来的音频显示,陈观水仅仅用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一共才八十二秒的时间就发射完了所有的四十发12.6子弹。在中山公园西北角的十字路口,留下了四十个滚烫的弹壳。
但是枪击的目标却是分布在以那个十字路口为圆心的三公里半径的一个大圆里,而且所有的目标都是在瞄准的视野之外,甚至是在根本不可能射击命中的前提下被爆头杀死的。至少有五个目标是在极远的距离上,被从天空抛落的弹头凿穿了颅骨。
到目前为止,已经发现了三十六具尸体,其中的一具尸体是在翻车的情况下被路边的风景石挤压而死。还有五颗弹头或者是五个目标没有找到。
其实,就算这五发子弹全部失落又怎么样?
眼前的陈观水已经做到了一个只有在科幻电影里面才可以出现的效果,以根本不可能或者是极其微小的概率去做出百分之一百的答案。看上去是把子弹随便射出去,不管不顾的威胁着附近二十几万的东海市民,但是真实的结果却是没有伤害任何一个无辜者,反而是在一斗的绿豆里面精准的挑出了三十六只豆象甲虫,瞬间杀死。
这已经是足够了。
“谢谢。”陈观水对着魏大中点了一下头。
但是对林千军的提议,陈观水就当是耳旁风,直接就放过去了。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陈观水很不客气,拿着那份主席令,直接就调头走人。
真当我傻逼啊!
我能选择你们,是因为你们头上的红旗,而不是你们,请不要自作多情。
另外,我能接下主席令,是因为杜草昧,因为那个躺在病床上仍然坚持出现在这艘船上的杜草昧,同样不是因为你们。
我来,是为了做事,是为了为我自己心里的那一种不可割舍的感情,而不是为了你们。
更何况,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变得如此的异常。但是,可能你们五个人都不可能知道,在我的身上,最最特异的也是最最不可说明,是那种玄妙至极的感觉。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那种让我可以精确的去做到那种种丰功伟绩的感觉,那种让我在刀锋丛林缝隙里面游刃有余的感觉。这种感觉,还可以让我一眼就看出来站在我面前的,是敌人,还是我的同伴。
如果真的算起来,整个东海,我变化之后看过的人里面,真正算的上的蛟龙的,杜草昧一个,那个罗民是一个。那个杜如梅是一只疯虎,那个盛乘龙是一只井中的鱼龙,那个祝同韬是一只隐居在沙漠的毒蛇,那个费玉伦是将死的病龙,那个鲁红河是一个流着血泪而不自知的骑士,那个颜恋尘是披着黑火的凤凰。
呵呵,自己的那个死党,谭仙客谭胖子,是一个真的很好很好的一个胖子。
而你们五个人,五个军人,却让我感觉到一种很糟糕的感觉。
反正我是不喜欢你们的。
三楼,右弦的一个房间,一个花白头发的中年男人在和自己无趣的玩着纸牌。两幅扑克,分成四家,三家都是盖在桌面上,只有他一个人在玩,却玩的不亦乐乎。
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拿错任何一张牌,哪怕是只能看到背面。
陈观水站在门边,没有敲门。
一分钟之后,那个花白头发的中年男人就推开了门走了出来。
现在船已经离开码头,进入长江,向着东方前进。站在右弦,正正迎着阳光,一种光明堂皇的感觉。
“你好,我是梁不惑,我等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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