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楚南深呼了口气,背着行李包的他望着快要变黑的天,突然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是的,多少年了,他内心一直憋着的想说不敢说的话,想做不敢做的事,在今天都干了。
也许他做的有些太过疯狂,但是年少谁能不轻狂?
离开这个他早就已经厌恶的家,他绝不后悔。
也许,这正是他告别过去,迈向崭新未来的第一步!“小南,小南你等等!”
就在他刚走出小区时,母亲周海兰追了上来,有些气喘吁吁道,“你,你真不打算回家住了?”
“妈,我受够这家人的嘴脸了,他们早就想把我赶走,那我就如他们的愿好了。”
楚南微笑道,“不用担心我,找到住处后就会告诉你的,反倒是你……妈,以后等我混出个人样,接你离开这个家好吗?”
母亲周海兰楞了楞神,很快摇摇头叹息道,“小南,我已经离不开这个家了,虽然你继父是狠心了些,但好歹他是我的依靠,我再也不想过飘泊不定的日子了……小南,你现在长大了,有能力了,妈想了很久,有件事也该告诉你……”“妈,什么事吞吞吐吐的,说吧。”
楚南见母亲犹犹豫豫的神色,不由也有些好奇。
“儿子……你和你继父翻脸,这个家恐怕是呆不了了,要是在外面真混不下去的时候,你,你也许可以去找一个人……他可能会帮你。”
周海兰双眼中充满了复杂的回忆之色,惆怅的叹了口气道,“这么多年,我其实有件事一直在骗你,你,你的亲生父亲,其实并没有死……”“什么?”
楚南瞪大了双眼,瞬间整个人都差点震惊到崩溃!那个在他记忆里完全不存在的亲生父亲,竟然没有死?
这,这怎么可能!“当年……我和你父亲相爱,可是后来……他背叛了我,抛弃了怀着你的我,我本来以为生下你之后他会回心转意,可哪想到他……”周海兰说到这,已经泣不成声。
而与此同时,楚南不仅震惊莫名,而且瞬间怒火滔天!抛妻弃子,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是个如此禽兽不如的东西!如果是这样,他宁可不要知道这个秘密,宁可以为他死了还好过一些!“妈,一个抛妻弃子的家伙,找他又有什么意义?
既然他当年不愿意要我和你,如今肯定照样不会承认,我就是饿死,也不会向他去乞讨!”
楚南目光瞬间坚定,咬牙切齿的出声道,“我没有这种无耻的父亲!”
“可是……他很有本事,很有能力,当年如果不是阴差阳错,我也不会和他相识……”周海兰叹了口气道,“如果实在过不下去,死撑着面子又有什么用?
听妈的话,到时候去求求他,就算他不愿意承认你是他儿子,也一定会帮你的……”“不用说了妈,我是不会向那种混蛋卑躬屈膝的。”
楚南直接打断了母亲的话语,勉强露出丝笑容道,“妈,我走了,你保重。
我会经常看你的。”
“你……哎……好吧,小南,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周海兰抹了把泪水,朝他挥手告别。
楚南很舍不得自己母亲,但此刻他咬牙便走,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他知道自己既然做出决定,就没有回头路!至于自己那个亲生父亲?
让他见鬼去吧!“咕咕咕……”出了小区,脑子还有些乱的楚南肚子不争气的叫出声来。
现在都已经快要天黑了,他却连晚饭都还没吃呢!走在这片千湖市钢铁厂附近街道上,楚南四下扫了眼,很快便走进一家附近的小餐馆内。
“老板,给我来两个小菜,再来瓶啤酒,记住菜要辣些啊!”
楚南放下公文包,扯开衬衫袖口便朝老板喊了一声。
点了几个菜后,楚南才注意到这小餐馆内正在用餐的其他人,大多都不太认识,而当他的余光看见正在角落里独自喝酒的一个中年人时,不由目光一亮。
“米师傅,你也在吃饭啊?”
楚南拿过自己叫的啤酒和杯子,便主动走到了那喝酒中年人面前,笑着道,“我是楚南,你还记得吗?”
那中年人似乎喝了不少白酒,脸色微红有了点点醉意。
他抬头朝楚南瞧了眼,想了想才恍然大悟道,“哦,老许家的那个小子楚南!哎呀,这好些年没见,你倒是长大个了。”
“嘿嘿,米师傅你瞧你说的,这都有多少年没见了,记得认识你的时候还是小屁孩呢!”
楚南想起童年的时候就不好意思笑道,“那次偷厂里的废铁,还是你宽宏大量放了我,这恩情我一辈子都记得。”
“哈哈,你小子……还记得当年的事儿呢?”
米师傅抿了口白酒,笑着拍拍他肩膀,又突然叹气道,“当年钢铁厂效益好,废铁堆的多,你们这些工人子弟平时没钱填肚子就想偷铁卖钱,这我也能理解。
可惜现在,钢铁厂一年不如一年,哪怕是废铁,都已经没的偷喽……”楚南当然知道千湖市钢铁厂效益每况愈下的情况,其实不光是钢铁厂,千湖市本身有好多家大型国企都面临时代进步的各种烦恼,很多甚至已经倒闭或破产被兼并。
这时候老板把菜端了上来,楚南与米师傅干脆并成一桌,又互相喝了几杯。
酒过三旬,楚南壮着胆子出声提问,“米师傅,你可是钢铁厂的老学究,不在家里做学问,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啊?”
在楚南记忆里,这位米师傅可不得了,那是当年厂里聘请的技术研究员,就相当于研究所里科学家教授的那种感觉。
如今再瞧他灰头土脸颓废的样儿,哪有当年的意气风发?
米师傅摆摆手,略带醉意的苦笑道,“厂里没有资金投入进行研发新钢材提炼,我都已经俩月没事干了,还做什么学问。
哎,钢厂越是不加大科研投入,越是生产老套的粗钢就越是没销路,越没销路亏损就越是严重,这是恶性循环啊……可钢厂那些领导个个都根本不重视,说来也是我们没用,研究合金钢配方都这么多年了,到现在还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合金钢啊……”楚南身为钢铁厂的工人子弟,多少从小也是耳濡目染的,了解一些关于钢铁行业的知识。
千湖市钢铁厂技术落后,只能生产最原始的粗钢,也就是最初的钢胚。
而现在华夏国生产钢胚的厂商过多,房地产行业又不景气,自然造成大量产能过剩,卖不出去。
而现在市场上销量好的钢材,都是经过后期加工的各种合金钢成品,可惜千湖钢厂造不出来,自然越混越不行了。
“不说这个了,来,陪我再喝几杯。”
米师傅主动给楚南倒了杯白酒,递过去道,“咱爷俩有缘相见,走一个。”
还没等楚南拒绝,米师傅便一饮而尽。
他看出来了,这米师傅纯粹就是借酒消愁,想要靠酒来打发苦闷的时间。
确实,对于一位钢铁研究员来说,没办法继续进行研究就是最痛苦的折磨,和游手好闲又有什么区别?
看见米师傅这么痛苦的模样,楚南说实话有些于心不忍。
如果能帮米师傅搞定合金钢的提取办法,就能让他不再这么颓废,那该多好啊……楚南想到这里,顿时有些兴奋的一拍脑门。
笨啊,自己脑子里不是有超级百度系统吗?
合金钢提炼其实就算在华夏国也不算是什么很高的技术,但厂家之间往往因为技术保密所以不肯互通而已,等明天精神力恢复了,帮他搜索些关于合金钢提炼的资料交给米师傅进行研究不就行了?
相信只要有资料提供,就以米师傅的能力,肯定能解决合金钢提取的问题。
“爸!您怎么又跑来这喝酒了?
说多少次你的肝不好,不能多喝酒你就是不听!”
就在楚南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之时,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悦耳动听的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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