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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公是奸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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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细薄夏衫的女婢急匆匆的撩开竹帘子从主屋里头出来, 然后面色焦急的四下张望了一番, 最后像是想起什么, 反身又走回主屋内。
主屋内放置着一座冰鉴, 地上还摆放着两大盆冰块, 较之闷热的屋外凉爽许多。
女婢伸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然后小心翼翼的伸手打开了内室一红漆描金菊碟纹衣柜的柜门。
衣柜左侧摆置着整叠的夏装,右侧却一团糟乱的拱出个人形。
那人被层叠的夏装遮了脸面, 只露出一只白腻藕臂, 软塌塌的搭在衣柜底面, 皓腕细白,手指青葱似得纤嫩无暇, 就像是最上等的美玉, 指尖处点着一抹桃花瓣色的粉嫩, 只这一点粉,却已透出一股媚。
勾的人心尖痒痒, 恨不得让人钻进去一探芳容。
&姐儿, 您怎么又睡到这衣柜里头来了?”身形纤瘦的绿玉眉目轻蹙, 抬手把那些杂乱的夏衫整理好, 露出下头一身香汗的苏阮。
一头青丝漆发垂顺的搭拢在那瘦削的香肩上, 半遮住一张姿容冶艳的脸,蜷起的身子纤细而酥软,只单单简单的一个动作靠在衣柜壁上, 便透出一股子纤媚的风流体态来, 活色生香犹如美人图。
穿着鹅黄色裙衫的苏阮动了动自己套着罗袜的小脚, 松散的罗袜微微下滑,露出一截子白细脚踝,那乳白色的肌肤沾着香汗,嵌在脚窝处,就像一颗颗圆润的白珍珠。
看到这副模样的苏阮,绿玉禁不住的暗咽了咽口水,然后才朝着苏阮伸手道:“二姐儿,大老爷唤您去书房问学问呢。”
苏阮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绿玉,那双柳媚眼微微上挑,划出一点纤细弧度,媚态横生,艳冶逼人。
&要你。”垂下纤动的眼睫,苏阮搭着自己的胳膊更往衣柜里头缩了缩,细软软的声音就像是含着春.色一般的酥颤勾人,那是一种几乎浸到骨子里头的媚。
听到苏阮的话,绿玉的脸上显出一抹难看神色,她收回手,反身把主屋外的平梅给喊了进来,然后阴阳怪调的道:“二姐儿寻你呢,像奴婢这种不入眼的货色,二姐儿这样的妙人,果然怎么看的上眼呢>
平梅是个不善言辞的寡言之人,她穿着一件普通的裙衫上前,小心翼翼的把苏阮从衣柜里头给牵了出来。
&姐儿,这天色热的紧,奴婢去给您绞块帕子擦擦脸。”把苏阮扶到小姐椅上坐着,平梅转身走到那盆架边给苏阮绞了块湿帕子递给她。
苏阮伸手拨开脸上的湿发,露出那张柳娇花媚的脸。
就是这张脸,和这做什么都像是没长骨头一样的身子,让苏阮在这书香规矩十足的苏家,被人处处诟病,无颜见人。
其实不只是苏家,应该说是整个宋陵城,皆以女子端庄大气为风,像苏阮这样的妖物,会被说成是祸国殃民的祸根子,所以当她到了能出府的年纪,却还是被苏老爷明令禁止的只准在后院里头呆着,因此她便未踏出过苏府半步。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这世初醒来时,苏阮迷迷瞪瞪的还未回神,每日里浑浑噩噩的只知吃了睡睡了吃,待她恢复了一点神智,就喜欢钻进衣柜里头睡觉,也不管这日头多大,屋内多闷热,依旧固执的躲在衣柜里面。
不是苏阮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怪癖,只是因为她害怕,而这小小窄窄的一方衣柜能给她一点心理上的安慰。
因为再过半个月后,苏府就被会那突然冲进来的御林军宰杀屠尽,不留半点人气,苏阮依旧清晰的记得,那血流成河的腥气,浇满了整座芊兰苑,那夜的苏府悲鸣凄惨,猫狗不留。
她慌不择路的往府门外跑,看到那两座浇着血色的石狮,还未来得及出声,就被那迎头而来的利剑戳穿了心口。
&惜了这份好颜色。”
男人低哑细缓的声音阴沉沉的萦绕在她的耳边,可苏阮眼前满是一片血色,根本就看不清眼前的人。
苏阮久居深闺,对于此事并无对应之策,她只知道,那御林军受当朝的摄政王调遣,所以那晚将她苏府几百口人屠杀殆尽的人,就是那传说中以辅佐幼帝为由,把持朝纲的摄政王陆朝宗。
苏家世代书香,在以文人为天的大宋朝中门第颇高,是宋陵城有名的钟鼎之家。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可就是这样的苏家,古板固执,迂腐气十足,说好听点是忠肝义胆,说难听点就是不知变通。
明明全天下都知晓这大宋已然是摄政王陆朝宗的囊中物,可苏家却还是依旧固执的奉承幼帝,与那陆朝宗对着干,以至于得到了被满门屠杀的悲惨结局。
如果可以,苏阮真是想问问她的父亲,如若他知道与陆朝宗对着干的下场就是被满门屠杀,他是否会怜惜这一府的老幼,委曲求全。
&姐儿,大老爷唤您去书房。”主屋的竹帘子被掀开,身形圆胖的朱嬷嬷笑眯眯的进来道:“各位姐儿都到了,就等二姐儿一人了。”
&苏阮回神,透过那半掀开的竹帘子看了一眼外头的院子。
院内摆满了各式兰花,清淡优雅,是读书人最为喜爱的一种花式。
可苏阮不喜欢,因为这些兰花是苏老爷命人给她摆的,苏老爷认为,兰花芊艺高雅,空谷而生,女子自应当如此,而苏阮这般的人,更是该与兰花学习,每日里瞧瞧,去去那身子的媚气。
垂下眉眼,苏阮由一旁的平梅扶着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苏阮的衣物多为浅色,其中以精白为最,因为大夫人认为,苏阮本身便不正,若是再穿那些艳色衣衫,便更是会被人诟病。
大夫人是苏阮的亲娘亲,大名王姚玉,家中也是世代书香的大户,所以极其的恪守礼教,平日里坚决不敢逾越了半分,因此尤其对苏阮极为严格。
&姐儿,要换这件精白色的裙衫吗?”平梅将那挂在木施上的裙衫拿下来小心翼翼的递到苏阮的面前道。
苏阮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鹅黄夏衫,轻抚了抚袖口道:“换吧。”
不然过会子她父亲又该发脾性了。
换好了裙衫,苏阮歪着身子坐在梳妆台前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未施粉黛,却已媚意十足,一颦一笑都像是在勾人似得显得万分不正经,怪不得父亲不愿让她出去丢了脸面。
可这也不是她愿的呀,她何尝不想像大姐那般端庄淑雅,每日里出府去参加诗会,与那些文人书生一道叹秋月,赏春梅。
&姐儿,要用簪子吗?”平梅从镜台下的抽屉之中拿起一支碧玉珠钗,放在苏阮的发髻上对着镜子照了照。
&用了。”反正什么正经物件放在她的身上都会变得不正经,她还是莫要折腾了的好。
说完,苏阮便扶着梳妆台起了身,然后端了端身子往外走去。
苏阮走路的时候很是注意,一步一步迈得小心翼翼,生恐露出一点不规矩。
可让人万分无奈的是,即使她如此小心,那一举一动却还是勾人眼的紧,明明是与旁人一样的动作,可放到苏阮的身上就平添的多了几分韵媚。
酥软纤细的杨柳腰被精白色的绶带系紧,款动之时轻轻摆尾,青丝墨发扫过一身软骨,千娇百媚,弱骨丰肌,引得过路的家仆女婢皆侧目而视。
一路赶到苏老爷的书房,苏阮低着脑袋,轻手轻脚的迈步进去。
书房内三面开窗,置着冰块和冰鉴,不算太热,苏阮一进去,被外头的烈日晒得有些发昏的脑袋一瞬就清醒了过来。
&亲,大姐,三妹妹,四妹妹。”苏阮低着脑袋,规矩十足的一一行礼问安。
尚穿着官服的苏钦顺坐在长案后面,四十开头的年岁,长相正气,他面容严肃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苏阮,然后才不满意的轻摇了摇头道:“旁边站着去吧。”
&苏阮小心翼翼的应了一声,然后站到了大姐苏惠苒的身边。
比苏阮年长一岁的苏惠苒穿着一身丁香色的裙衫,长相温婉,颇具大家闺秀之风,她伸手把手里攥着的冰块悄默默的塞到了苏阮的手里。
冰冽的冰块带着湿漉漉的水渍入手清凉,驱散了苏阮心内的燥热,让人不自觉的更精神了几分。
感激的朝着苏惠苒笑了笑,苏阮的那双柳媚眼轻弯,艳色惑人。
看到这副模样的苏阮,苏惠苒微愣了愣神,然后才轻捏了捏苏阮的手指,冲着她轻摇了摇头。
果然,坐在书案后头的苏钦顺立时就把苏阮给喊了出来道:“二姐儿,出来把女戒背一遍。”
苏阮颤着眼睫,没有说话,纤白的手指紧紧蜷缩起来。
&阮姑娘,本王似乎说过,三日后,要将这花中花完好无损的还回来。”扔开手里的花中花,陆朝宗仰头靠在坐塌上,神色睥睨的看向那瘫软在地上的苏阮,眸色不明。
苏阮白着一张脸,颤巍巍的拢起宽袖深深伏跪在翘头书案前,然后嗓音柔媚道:“臣女找遍了宋陵城内所有的名公巧匠,但却无一人能将这花中花修补好。”
这话是苏致雅教给苏阮的,苏阮自个儿在心里头默念了数十遍,才能这般流畅的说出来。
但因为害怕,所以苏阮在说话时将脸埋得极低,光细的额际贴在白玉地砖上,浸着一层薄汗,根本连看都不敢看一眼面前的陆朝宗。
&听到苏阮的话,陆朝宗突然蔑笑一声道:“可是本王怎么听闻阿阮姑娘这三日吃了睡,睡了吃,过的比那天上的神仙还要舒坦。”
&臣女惶恐……”苏阮含糊不清的回着话,一个劲的吞咽着口水,那抵在额前的交叠双手不由自主的开始轻颤起来。
苏阮不知这陆朝宗是在诈她的话,还是真的知道自个儿这三日内的事。
但细思片刻后,苏阮觉得,这陆朝宗虽然神通广大,却应当不至于连她的闺房之事都能知晓,所以此话应当是在讹她无疑。
定了定神,苏阮努力的沉静下自己的心绪,更缩紧了几分.身子。
翘头书案后,陆朝宗缓慢垂眸,看着那几乎将自己缩成一团的苏阮,突兀勾唇轻笑一声,将视线落到她那正颤个不停的芊芊素手上。
苏阮的手很好看,纤白骨细,指尖粉嫩,由手及人便知是个魅惑妖物,但却空长了一张祸事脸,这性情和胆识跟只鹌鹑似得还没那小皇帝大。
&头抬起来。”抬手叩了叩翘头书案,陆朝宗轻皱峰眉道:“缩的跟个鹌鹑似得。”
真是白白浪费了这份好媚色。
听到陆朝宗的话,苏阮颤着眼睫抬眸,在对上陆朝宗那双漆黑暗眸时,浑身一颤,赶紧又低下了脑袋。
看到苏阮缩手缩脚的动作,陆朝宗下意识的盘手,在抓到那空落落的掌心时眸色微动,片刻后才沉声开口道:“阿阮姑娘既然欢喜缩着,那不若试试本王近日新得的那件瓷瓮。”
&瓷瓮肚大,能容阿阮姑娘的身,不过那其余的胳膊腿脚便是容不下了,可将它们砍下来置于其它瓦瓮里,然后再可留个脑袋放在瓷瓮外头,看看风景。”
陆朝宗慢条斯理的话罢,苏阮当即便被吓得打开了身子,她猛地一起身,脑袋就狠狠的磕在了翘头书案上。
&捂着自己的脑袋,苏阮紧紧的蜷缩在一处,这副模样才真正是像极了那体小滚圆的缩头鹌鹑。
红着眼眶,苏阮使劲的按揉着自己的脑袋,只感觉那处涨疼的都要被撞出个肿包来了。
随着苏阮按揉的动作,那宽大的袖口下滑,露出她一双凝白皓腕,陆朝宗看着上头清晰的浅红掐痕,情不自禁的捏了捏指尖。
钝痛过后,苏阮泪眼蒙蒙的抬眸,说话时声音软娇娇的带着一股子哭腔道:“臣女虽弄坏了王爷的花中花,可王爷也已然罚过臣女了。”
&罚过了?”陆朝宗略微歪了歪头,嗤笑一声道:“本王何时罚过你?”
苏阮顶着一张委屈万分的脸,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双手往陆朝宗的面前伸了伸道:“这些掐痕,难道不是王爷弄的吗?”
苏阮觉得,自个儿真是难得能聪明上这么一回,这人在生死关头,果然是浑抓住什么,就死拽着不放。
&是阿阮姑娘自个儿掐的。”陆朝宗轻瞟了一眼苏阮的手腕子,面无表情的道:“阿阮姑娘吃醉了酒,自个儿掐的兴起,本王拦都拦不住。”
……这陆朝宗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让苏阮佩服的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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