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来到侍奉部的教室的人都会被这个社团教室的平静和不可侵犯所折服,要给这种现象给出一个解释的话,静坐在教室的最显眼位置的雪之下雪乃无疑是最大的原因,看着那个有着天生的文学少女气质的女生端着书本的样子,人们不禁会放低自己的声音,不愿意打扰这片安宁。
所以,时隔多日重新走进这间熟悉而又陌生的教室的时候,我如同一个新拜访这里的客人一样,不禁放低了自己的声音。
但是,相似的只是表象,无论是这个社团,还是社团里的人,都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最初那位平冢老师鼓励我加入这个社团的原因是什么呢?印象中似乎有一场关于解决问题的方式的严肃争论,我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正确,与相信自己的正确的其他人进行斗争而加入这个社团的。但是,到最后,我们所有人的正确都已经分崩离析——也许这是一开始的平冢老师所想要达到的结果,不过,即使是她,也没有想到,达到这一结果,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会如此之大吧?
当我走进教室的时候,我没有听到雪之下发出任何声音,无论是很久以前的攻击与毒舌,还是不久之前的那些带着一丝克制的和善,除了在那一瞬间似乎没能够拿稳自己手中的文库本之外,她什么也没有做。
这让我想起了之前姐姐的话:“现在小雪还是会好好地出现在社团教室里的,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她不知道自己也应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什么,她只是在拼命地百~万\小!说,但是,我知道的,她实际上什么也没看到。”
理所当然的,在自己的理想幻灭的时候的必然结果。
“呐,小雪,我有努力地把小和带回来了哦!”躲在我身后的姐姐露出了她习惯性的笑颜,说道。
但是,雪之下还是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她只是继续盯紧了自己手中的书,用力地用手指捏着书页,让原来就显得很白皙的手指变得更加苍白。
“真是差劲呢,我原来觉得你至少应该冲上来质问我一句‘为什么’的,不是吗?我可是等了你很久啊!”我试探性地抛出了刺激对方的言论。
然而,一向高傲的雪之下雪乃依然没有反应,甚至她的表情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没有任何强行忍住愤怒的着急,只有一片混沌的双目。
在一开始对我的出现和我的名字产生了一定的抗拒之后,她又恢复到了之前姐姐所说的那种状态。
对于一个已经麻木的人来说,激将法是毫无用处的。
姐姐无奈地朝我摊了摊手,想必,在我缺席的这段时间中,她已经做了无数次尝试,最后的结局显而易见。
“之前平冢老师也来过社团,”把我拉到一边,姐姐低声地说道,“问了小和你的情况,还警告小雪如果不能找到其他社员的话那个这个社团可能就无法维持了,小雪当时很好地应答了下来,但是在那之后,她其实什么也没做。我现在都担心小雪已经放弃了。”
“如果放弃的话,那她就不会继续来这里了。”
“所以,小雪的内心当中,还是会希望有谁来拯救她的吗?”
“对,也不对。”
“这是什么意思?”
“从一开始,能够拯救雪之下雪乃的,就只有雪之下自己。”我严肃地回答着。
自己的纠结,自己的桎梏,只有让自己彻底觉悟之后才能够摆脱,其他人可以在摆脱的路上提供帮助,但是,如果连决心都需要其他人提供的话,那就意味着她什么也没有改变。
“我知道是这样的,”姐姐点了点头,同时,又不甘心地看了雪之下一眼,“但是,这样实在是太痛苦了吧?”
“之前痛苦的时候,我出于一时的骄傲和轻率,给她了一个决心,最后酿成的就是现在的后果。如果现在再有另外一个人给她提供一个新的信心的话,那难道不会导致更加糟糕的结局吗?”
“是这样的,但是——”
“——但是?”我有些不安心地看了看姐姐,她的这句反问让我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会出现什么问题吗?”
“不,没什么,”姐姐摇了摇头,“小和不用这么怀疑自己的判断的,你说的没错。”
“不过老姐你还是有疑问吧?”
“不是啊,我只是觉得,其实出现那样的结局,也没什么不好的,也许,有的人就会喜欢那样已经确定好的人生和选择,不是吗?”
“大概是这样吧?所以——”
“——不过,小和说的是没错的。我觉得,至少对于小雪来说,她所想要的不是这样的人生,她其实是在竭力避免这样的生活,但是最后,她却不知不觉地陷入了这样的状态。”
“所以,人生总是会陷入这样的悖论当中。”
“嗯,所以,小和,”姐姐把双手放在胸前,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我,“这一回,一定要让小雪,找回她最应该有的状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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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雪之下几乎无视了我的出现,但是,在和姐姐交流的过程中,我还是注意到了几次转瞬即逝的目光。
正如我之前所说的那样,雪之下雪乃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但是,她并没有放弃,她把坚持留在侍奉部教室当做一种求救的信号,在潜意识中,她一定期待着,如果有可能的话,有谁可以来到这里帮助她。
我钦佩她能够在遭遇了如此大的挫折和背叛的情况下依然有所坚持,但是,这样的坚持是不够的。只是坚持出现在侍奉部教室,被动地等待着其他人的拯救,这是不够的,只有当雪之下自己强迫自己独立地站起来的时候,才是她获得救赎的时候。
而我相信,雪之下清楚这一点,从我的背叛到现在所经过的漫长的时间当中,她不应该是毫无思考的。她会去想,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会去想,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当她对这些进行思考的时候,她就会意识到自己身上的问题。
这也是我一开始的计划所想要达到的结果。这个计划最大的意外就是我忽视了雪之下对我的感情,感情与理智混杂在一起,让她一度失去了思考的方向,也让我不知所措,但是,只要雪之下雪乃是我了解的那个雪之下雪乃的话,她最终还是能够反应过来的。她会分清楚问题的轻重缓急,而不是把这些事情混为一谈。
我要做的当然不是抹杀雪之下的感情,我只是想让她先把这样的事情放到一边——如果是姐姐也许无法做到这一点,但是,雪之下的话,应该是可以的。
当然,我本人不是完成这项任务的合适人选。我无法做出有足够分量地强迫雪之下行动起来的事。
而另外一个人可以。
只有一个人,无论雪之下多么讨厌她,多么想要无视她,却不能够对她所提出的要求置之不理,也不能对她主动挑起的战斗视而不见。
雪之下雪乃想要超越的对象——雪之下阳乃。
“差不多应该到时间了吧?”我看了眼自己的手表。
“呀哈!大家,好久不见!”教室的门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推开,随后与教室里沉重的气氛不符的欢快的声音响了起来。
一般来说,进入这个教室的人,是会不由自主地被雪之下的寒霜一般的氛围所影响,而会放轻自己发出的声音,不过,雪之下阳乃是仅有的几个不会受影响的例外之一。
在出现的那一刹那,就好像是冬天出现的太阳一样,寒冷的积雪开始融化。
不过,相对的,融雪的时候也是最寒冷的时候。
脸色灿烂的雪之下阳乃,和脸色沉郁的雪之下雪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是,这也让后者有了更加明显的情绪波动。
“正如由比滨弟弟所愿,小雪乃,我来找你了哦!”
雪之下狠狠地朝我瞪了一眼,不过,这种凛冽的眼神却让我感到更加舒畅了。
这当然不是因为我是抖m,而是因为雪之下终于有了那种与我对抗的情绪。对抗始终是人类最简单而基础的感情之一,如果一般的激将法不起作用的话,那就用最过分的激将法让你上钩。我相信雪之下肯定明白我的意思,但是,她却别无选择。
没错,只要扎根在她内心深处的那种骄傲还剩下一点点,她就会对此产生反应。
不过,仅仅是这样还是不够的。
“所谓的关于学生会活动的建议,难道就是一群人围在一起开会?这和你一开始说的不一样啊,和也!”新任学生会长的不满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想你正是因为觉得我不会骗你才会来这里的,不是吗,一色?”
“但是——”一色彩羽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雪之下的表情变得更加难堪了。
最想要超过的对象,本来没有放在眼里却意外地战胜了自己的人,除了我以外,现阶段,这是最能够让雪之下感到愤怒的人了。
“由比滨和也,你觉得继续玩弄我很有意思吗?”终于,失态到的声音传了过来。
“如果我的回答是‘确实如此’呢?”我回过头去,看向雪之下,“雪之下前辈,你还记得,我最初见到你的时候,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我们当时说了许多话。”
“嗯,主要就是那一句,关于‘你会纠正我的虚妄的想法’的那一句。”
雪之下咬了咬牙。
“如果你认定我现在在玩弄你的话,那么,你敢不敢来纠正现在的由比滨和也的虚妄或者狂妄的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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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今天发售的春物12卷不是最终卷,那我觉得我这本书大概可以比渡航的原作早完结了(顺带春物11卷发售的时候我甚至都还没开始写病娇,这渡航,哎)。
当然其实另一个提案也很吸引人啊,学习肥渡光荣榜样,把最后一卷放着不写,然后去开一些不务正业的新坑,这感觉也很棒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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