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店主约定好了送货地点,陈九提着一刀纸、笔,一路来到玉龙湖畔。
赵无二被他随意找了个茶摊丢在那儿,为了保持整齐,他的姿势跟上回挂在树上一模一样。
玉龙湖畔张灯结彩,湖岸灯笼处处,红光莹莹,甚是热闹。
湖畔边行人往来,彼此招呼,不少衣着靓丽的年轻少女,提着裙摆漫步,时而朝一个英俊的书生、俊朗的少侠指点,发出娇颤微笑。
徐玲玲想是见惯了这等场面,并无异色,卢映雪、林长青乱花迷眼,不停四下打量。
身旁的宁才子风度翩翩,一改方才微笑不语的样貌,不时给徐玲玲讲解诗会中热闹的景致。
遥遥望去,湖中已多了不少的红船,而文武台上,则挂灯结彩,飘飞着许多墨色图画,想来是专为今日诗会布置的打扮。
“玲玲,我今日受邀,是来做诗会的评委的。只有入围的诗人,方有资格进文武台演诗。你不妨随我去文武台,免得外头一些胡遭的诗赋,乱了你的眼。”
说罢还刻意瞥了陈九一眼,言下之意再明确不过。
徐玲玲摇摇头:“不了!今日只为游性而来,不想见那些麻烦人。”
宁才子神情微微一滞,倒也没什么异状。
这时陈九回头说:“那可不行!你得去!”
“为何?”
“你若不上文武台,到时候怎么帮我们说公道话呢?”
“我可没说要帮你说公道话!”
陈九眯了眯手指:“这个,这个!”
徐玲玲拳头轻握,随即拂袖一声:“如此便去吧!只是你可记清楚了!我徐玲玲从不做蝇营狗苟之事!你的酒若是不好,诗若是糟糕,我不可能帮你掩饰!”
“这你放心!陈九出品,必属精品!”
宁才子在一旁神情勉强,他劝徐玲玲,徐玲玲不愿去,可这陈九随口一说,徐玲玲竟答应了!
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他可是受了特别的任务,才到白月城来的,本身就是闻名皇都的大才子,更是拜在左相府中,得传神之一道的修行之法,堪称武林中一流的高手了。
这般文武全才、相貌俊朗之人,徐玲玲却不假辞色,反倒对这土里土气、半点儿没有文气的莽夫傻小子尤其关照?
还是说,这小子其实是什么大家族的贵公子?
宁才子心中嫉妒之火顿时燃烧起来,皮笑肉不笑道:“陈公子真有信心。须知道,诗会可不只是酒行参与,所有诗人均可参加,若非有点才学之辈,恐怕未必能够入围。”
诗会虽然评酒,但自然是参加人越多越热闹。
不过,历年来最有名的诗人,都会被几个大酒庄以重金聘请,加之几分暗中操作,所以少有散诗入围。
“这个就不劳宁才子操心了!”陈九挥挥手,“你们快去吧!麻溜的快去吧!”
说罢赶紧去外围的展会场而去。
后头徐玲玲几人,便一块儿前往文武台。
正走几步,卢映雪忽然惊呼一声哎哟,那只白毛小犬从她胸口跳下地去逃走了!
卢映雪忿忿一声:“养不熟的白眼狼!那陈九有什么好!”
徐玲玲道:“随它去吧!”
只见白毛小犬四脚刷刷地挥舞,一下子就从人腿林子里窜不见了踪影。
陈九走了一段,忽然感觉一团毛球又贴上了自己的脚腕。
低头一看:“你属狗皮膏药的啊!”
一把拎起白毛小犬,就想走你,但回头一看,徐玲玲几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身上有什么,你就怎么想扒着我?”
白毛小犬汪汪清脆两声,吐出舌头朝陈九讨好。
“回去就把你宰了做火锅!”陈九凶神恶煞恐吓道。
白毛小犬好像还真听懂了似的,两只爪子一下蒙住眼睛,瑟瑟发抖。
“还真机灵,该不会是妖怪吧?算了,不逗你了!回去再料理你,我赶时间!”
陈九干脆把这小狗丢进怀里,提着纸笔,一路向前。
白毛小犬一缩进陈九怀里,顿时舒畅地浑身胡乱扭动,被陈九拍了一下,才安静下来。
一路到了外围展台,跟在王家院落中的展台一样,不过比起王家院落来,这里又多了很多的酒庄、酒品。
一整个广场上都是各式各样的展台,看来,在王家府宅时,举办的应该是一个小酒会,远不是整个白月城的大酒会。
想来也是,王江龙虽然地位不错,但这等盛大晚会,显然是好己方人马合办的才对。
一路寻找,好不容易,才在一个犄角旮旯里找到他们的展台。
简无明、叶白、施佑青各个都是愁眉苦脸,跟外面的人大眼瞪小眼。
其实,他们的展台搭建的还是很不错的,而且多日来的宣传显然效果是强大的,他们的展台面前站了两圈人,比起很多中央的大展台人都要多多了。
可是,这些人没有一个上前的,都是对着展台之中指指点点,显然,他们的宣传有些过头了,更多人是来看笑话,却还没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出现。
一见陈九,叶白赶紧道:“陈老板,这可怎么办?他们都不上来喝!咱们的酒少,不然还能免费送些出去!”
陈九早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安慰了三人几句。
把胸口的小白随手丢给施佑青料理,他便专心致志端着笔,开始写起字谜、对联来。
叶白和简无明在一边看得直瞪眼,你这是要干什么?
施佑青凑过头去,眉头大皱,脸像吃过放了三天的槽肉一般:“丑!丑!丑!”
陈九不满地抬头看他一眼:“你这是结巴还是不结巴?”
施佑青指着自己:“你,你,你念!我,我,我来写!”
说罢不由分说,把陈九的笔抢了过去。
陈九嘿了一句,但也没有拒绝。
他想了想,这一页写:“有洞不见虫,有巢不见峰,有丝不见蚕,撑伞不见人!”
他边念,施佑青边写,他刚念完,施佑青已然写完,陈九接过来一看,但觉这四句短短的字词并无真意,却又一种妙不可言的韵味流滚其中。
显然,这施佑青的字已是大家之境,竟让他这么个门外汉一瞧,也有种赏心悦目之感!
仅凭这一副字,便可知施佑青功底,看来,他估计还真是被冤枉的。
叶白、简无明也凑过来一瞧。
“这是什么?”
“灯谜吗?”
“说的是什么东西呢?”
两人抓耳挠腮了一阵,只听施佑青说道:“是,是,是藕!”
“对啊!”
两人恍然大悟。
“可这是为了什么?”
陈九把自己的计划一说,两人眼睛顿时发亮:“妙啊!陈兄,你是怎么想到这种奇思的!”
陈九继续说道:“别耽搁时间了!快写吧!”
说罢,一个一个的灯谜谜面自他嘴巴中蹦了出来,有难有易,他自然不会放什么解不出的谜面。
写了这么六七十条,陈九示意施佑青换写对联。
对联陈九就决定难度加大一些,弄了三四个千古绝对丢进去,弄几个百年绝对丢进去,当然难度也得均匀,搞了几个简单的对联丢进去。
不过还是发生了点小意外,又是施佑青!
灯谜简单,他往往一猜既出,可这对联中,却着实有那么几道千古绝对!
他一边写,一边那是抓耳挠腮,简直看得陈九都心疼,恨不得拿起棒槌狠狠瞧他的脑袋,这都什么时候了!
还拖后腿!还拖后腿!
好不容易,施佑青终于写完了对联,陈九赶紧一脚把他踹到旁边儿去,自个儿苦思冥想对联去了。
从这点,陈九还是能看出施佑青此人的才学之高的。
他就这么抄了一遍,却已然把所有的对联统统都背下来了!
每一句,都背下来了!
人跟人真是不能比,陈九安慰自己一句,还好,他又不用考试,不靠这个吃饭,现在,得先好好对付外头那些来来往往,却都投来不屑目光的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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