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没事吧?”伍泊君也顾不得诧异,第一时间朝着伍泊雄的身上查看了一遍。
“你看我这样像没事吗?”伍泊雄哭丧着脸指着自己肿胀的眼睛,打开她的手,“哎呀,别碰,疼死我了。”
“你活该啊!”见他都是些皮外伤,伍泊君这才放下心,但是一想到哥哥做出来的事,怒气蹭蹭上来了,“谁让你来赌钱的?”
她又是心疼,又是恨,太不争气了!
“我这也是为了家里着想啊,想着多捞点钱买大宅子嘛,谁能想到手气这么背。”伍泊雄自己更是气愤,手里的百十万输掉了不说,现在反而还欠了一屁股债,弄得遍体鳞伤。
“是运气的问题吗?十赌九输,你不知道吗?早就和你说了,不要赌钱,不要赌钱,我以为你改了,可是你”伍泊君气的说不出来话。
“都已经这么样了,还要怎么样?”伍泊雄沮丧的很,手刚挨着眼睛想揉一揉,疼的龇牙咧嘴。
“你是不是连抵押养鸡场的钱也输进去了?”伍泊君突然惊醒。
“我还没来得及还,想着赢钱后再还。”伍泊雄的脑袋更低了。
“哎,回头再说吧。”伍泊君只感觉浑身乏力,要不是杨淮扶了一把,差点就瘫坐在地上,对杨淮道,“谢谢,我没事。”
“你们先在外面等着好不好,这里交给我来处理。”杨淮看着她这憔悴的样子,心里终归是有点不落忍。
“我家里的事情,我不逃避。”伍泊君摇摇头,然后好奇的看向进来的这一拨人,不晓得他们和杨淮是什么关系,这安老头等人好像很怕他们。
“杨先生,你是什么意思,怎么处理,你说。”吴师傅看都没看安老头一眼,以前做司机,眼界不宽,觉得社团人士了不起,但是这两年变成成功人士以后,他才发现,混社会的,尽是些没文化的老流氓,简直不能正眼瞧。
“带钱了吗?”杨淮问。
“带了,带了。”吴师傅朝着身后的人招手,立马有两个人提着箱子进来,在他的示意下打开了箱子,里面铺的都是现金,直晃人眼睛,让现场的人过了目之后,又迅速的合上了。
“接过去吧,别愣着了。”杨淮点着一根烟后,淡淡的对安老头道,“债务上我们先一笔勾销了。”
“这”安老头为难的看着吴师傅,他摸不清杨淮的路子。吴师傅的背景,他是了解的,虽然没有经营赌厅,可是在澳门经营着大型的星级酒店和饭店、旅游巴士公司,上面还有大亨喇叭全罩着,在澳门是名副其实的有头有脸的人物。
居然对一个小年轻这么恭敬,让他看不明白。
“耳朵聋了?”吴师傅没好气的道,“让你拿着,听见没有?”
“不,不”安老头急忙对杨淮道,“这点钱算什么,不值当什么的,你不用太客气。”
他不傻,瞬间就已经明白,这肯定是哪家的少爷,还是不惹的好,明知道是铁板再去踢,那就是脑子锈住了。
此时自然是要伏低做小,有多乖巧就多乖巧。
“姓安的,就这点钱,就想卖人情,你想的也太简单了吧?”吴师傅毫不客气的奚落道,“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吴老板,大家向来进水不犯河水,还是希望你网开一面,”安老头指着伍泊雄道,“这位兄弟受的委屈我理解,这钱我就不要了,就权当配做医药费了,你看行不行?”
伍泊雄正忍不住要应好,却被杨淮打断道,“不行。”
伍泊君扯他的衣服,他还是不依不挠。
“那你的意思是?”安老头问。
“这钱我一分不少的给你。”杨淮一字一句的道,“我向来说话算数,我刚才说了,在澳门,你不会再有立锥之地。”
“给你点脸面,你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安老头的脸终于挂不住了,尽管对吴师傅有惧怕,可是他不是没有一搏的能力!一发狠,大不了鱼死网破,“不要太过分!”
“过分?”杨淮笑了,“你们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你们心里没有数吗?什么叫我过分?我有没有本事让你在澳门混不下去,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很久,很久,没人这么威胁我了。”安老头不禁变了脸色,“在澳门不是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的。”
“那么我告诉你,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杨淮耸耸肩。
“杨先生,这事我会知会付先生。”见杨淮望向自己,吴师傅个赶忙应话,对于这帮人,他可以让他们伤筋动骨,但是没有能力让他们无立锥之地,他还是要向喇叭全汇报,依仗喇叭全。
“不要用喇叭全来压我!”没法善了,安老头索性撕了脸面,冷笑道,“在澳门是何先生说了算。”
“哦,”杨淮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拍拍吴师傅的肩膀,“我先走,不用我交代你怎么做吧?”
吴师傅对着身后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引着杨淮下楼,“杨先生,这边请。”
“我们走吧。”杨淮拉着伍泊君的手,见她没反抗,就握的更紧了,一起下了楼。
楼底下一溜排停着八辆车子,吴师傅亲自拉开车门,杨淮让伍泊君先上车。
“你到底是谁?”伍泊君终于甩开他的手,好像不认识他似得,紧盯着他看。
伍泊雄听见楼上先是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摔打声,接着是惨叫声,不自觉的回过神朝着楼上张望了一下,此刻听见妹妹质问杨淮,同样想听听答案。
“抱歉。”杨淮无意中隐瞒了太多,“我本来想说的,可是还没有机会。”
“谢谢你帮忙。”伍泊君理了理额头上的乱发,“这个钱我会还给你的,不过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咱俩谁跟谁,谈钱多俗气。”杨淮手一扬,“上车吧,回头再说。”
伍泊君笑笑,没有上车,转身就走了。
“喂”杨淮只是在她身后喊,没有追上去,追上去又能说什么呢?
伍泊雄看看杨淮,又看看慢慢远去的妹妹,最后一跺脚,追上了自己的妹子。
“李先生,你放心吧,我已经安排人跟在后面了,不会出问题的。”吴师傅好像明白了什么,杨淮突然对一个女孩子紧张,让他有点始料不及。
“谢谢。”杨淮上了车,“送我回香港吧。”
“是。”吴师傅亲自做驾驶员,一边开车一边看着杨淮的脸色,“付先生说这件事他来处理。”
“知道了。”杨淮点点头,无心多说什么。
养鸡场他是回不去了,只能先回自己家。
大别墅,落地窗,天高海阔,感觉到的是空旷。
气象台警告有台风来袭,为了他的安全着想,宋友喜三番五次的来催促他搬他赶紧先搬到半山的宅子里,海景房还是不住的好。
他想去找她,又缺胆量,想打电话,手机掂在手里,下不来决心。
放下电话,正准备起身,电话却又响了,看到那熟悉的号码,欣喜的不能自已。
“喂,阿君”
手有点哆嗦。
“先跟你说声抱歉。”她在电话里的声音比平时更低些。
杨淮道,“要说抱歉的应该是我。”
“你卧室里的钱被我哥哥挪用了一部分,养鸡场被他赎回来了,我想把剩下的钱还给你。”她声音最后低的几不可闻。
钱必须经过她的手给杨淮她才放心,哥哥是赌鬼,已经失去了她的信任。
杨淮开始不明白什么钱,最后才想起来自己在养鸡场的床铺上了放了一堆钱,本来想说这钱用了就用了,无需还的,他不差钱,但是想到这是俩人见面的机会,因此道,“那我去接你?”
“不了,你说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杨淮看看阴沉沉的天空,被大风吹得呼啦啦响的树木,怕台风真的要来了,这里是要撤离,就报了半山宅子的地址,“好吧,我在家等你。”
收拾了几件衣服,开车刚出门,大雨呼啸而下,跟冰雹似的,砸的车顶嘣嘣作响,他又后悔不该让她出门的,这样的天气,出门不安全。
风大雨大,路上越发堵了,心里着火似得,一个劲的按喇叭。
进了山道,车子少了,果真好走了许多,雨却又愈发大了,一时间风雨苍穹,氤氲迷离,视线受阻,又开的小心了。
等他到家,宽大的门口,已经停了一辆货车,那车牌他熟悉。
把车子停在门口,没来得及撑开伞,就被大风反方向吹折了,气的扔了,冲击雨里,推开了大门,冲着她挥手,示意她开车进去。
待她的车子进去,他才急忙上了自己的车,跟在了后面。
他从车里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提着一个包站在门廊底下。
掏出钥匙,开了门,慌里慌张的道,“赶紧进来,别冻着了,真不好意思了,不能让你来的,这么大的风雨。”
“没事。”她接过了他的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我给你熬个姜汤。”
“不用,这是你家”见他点头,伍泊君道,“不常住人吧,霉灰味有点重。”
“嗯。”进了屋找了他的衣服递给她,她没客气,接过后躲屋子换了,宽大的衣服罩在她的身上慵懒中带着点妩媚撩人。
杨淮到了厨房,生姜刚摆案板上,就被她移到自己面前。
“你一边去,笨手笨脚的。”她把他推到了一边。
他心里有话,偏又说不出来,只能这样依靠在厨房门口,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
姜汤熬出来,她给他一碗,自己端着一碗,两个人守着茶几,一人坐在一边。
“喝啊,看我干嘛?”她问。
杨淮忽然‘哎呦’了一声,说,“好疼。”
“怎么不烫死你?”她瞪了他一眼。
“就这么盼着我死?”杨淮问。
“哪里有人盼着自己债主长命的?”伍泊君吹佛一口姜汤,“反倒是你得盼着我长命百岁,好能还得了钱。”
“那不还有伍老大嘛。”
“你觉得我哥能还得了你钱?”伍泊君这才想起来自己提过来的包,把里面的钱一摞摞的拿了出来,摆在桌子上,“只剩下57万了。”
“那也不需要你还,”杨淮看都没看一眼,“雄哥呢要是有钱就还,没钱就算了。”
“你觉得这样调戏人是不是很好玩?”
“什么意思?”被问的有点突然。
“白马王子救济灰姑娘,是不是让你觉得很有成就感?”她紧追着问。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哪里是什么白马王子,你更不是灰姑娘。”杨淮急忙解释,“你多想了。”
“然后,你希望我对你感恩戴德,然后以身相许?”
“我”
“你要是愿意娶,我就嫁喽。”
“你别吓我”杨淮被她这种随意的口气震惊了。
“你不喜欢我?“她拧着眉毛问。
“不是不是”杨淮简直没有一点儿防备。
“那愿意不愿意娶。”她又问。
杨淮羞涩的点了点头,他可没有她那么大的勇气。
“那就这么办吧。”她喝完汤,把碗放在桌子上,看着他。
“怎么办?”杨淮好奇的问。
“结婚啊”
“”杨淮眼神游离,他糊涂了,“你是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
杨淮在懵懂中答应了,自己都不敢相信。
更不敢相信的是他老子和娘。
“带回来看看”李梅怀疑自己的傻儿子是不是让人给骗了。
杨淮和伍泊君的婚事并没有受到伍家的反对,遇到土财主,高兴都来不及,哪里还能反对,他就这样怀着一种异样的心情,带着伍泊君回了乡下的老家。
伍泊君不是第一次来内地,但却是第一次这么深入,对着一起都抱着好奇心。
临近洪河桥,看到层次不齐的房屋,一边无际的田野,深吸了一口气。
“就没有什么要嘱咐我的?”
“遇到我舅舅,一定要客气。”杨淮认真的道。
“为什么”伍泊君好奇,虽然舅舅重要,可是能及父母。
“他同意,我父母什么都好说,”杨淮郑重的道,“我舅舅才是一家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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