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木雕泥塑的保镖,身经百战的特种兵,僵立不动,这样的情形,又是诡异,又是阴森。
持续三秒钟,单膝跪地那人慢慢歪倒,他倒地的时候,脑袋磕在地上,忽然一歪,一个人头,骨碌碌和尸首分开,颈腔之中,鲜血才猛然呈放射性飞溅出来。
另外一个保镖,上半截身子,此刻也慢慢歪倒,腰间忽然蓬地一声,喷出血雾,上半截身子颓然倒在地上,两条长腿兀自稳稳地站在原地,鲜血犹如喷泉似的,喷得三尺来高。
陆家三兄弟都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但是此时此刻也吓得目瞪口呆,这两人死得如此诡异,已经不像人为的,反而好像传说之中的鬼神所为。
三兄弟都同时注意到,这两人几乎都是同一时间死亡的,而且伤口切口平整光滑,绝对没有任何锯齿形或者肌肉拉开的痕迹。
被腰斩的保镖伤口在腰间,都是柔软的肌肉,那也罢了,但是被斩首的那名保镖,却是硬生生被斩断了坚硬的大椎骨。
像这种武道宗师的骨头,坚硬得不可思议,甚至能和钢筋相比,而人体最坚硬的骨头,自然就是大椎骨。
可是只是一瞬间,那名大武师就被干净利落地斩断了颈骨,这是何等可怕的力量!
更让人崩溃的是,自己这方莫名其妙地死了两人,可是对方却人影都没有看见,这让久经世事的陆家三兄弟的心中,都不约而同地升起了寒意。
陆吾眼皮都没有抬,他身后的保镖也面无表情,似乎早就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形,保镖推着轮椅,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已经距离陆家三兄弟,不足五六步。
陆治国最厉害的两个手下,一瞬间之内,就尸横当场,死得凄惨无比,饶是他生平经历过无数惊险,可也没有勇气再说狠话。
对方的杀手无影无形,说不定下一秒,自己的脑袋就会莫名其妙地掉下来,他身份尊贵,可没有必要冒这样的险。
肥胖的二哥陆治军脸上的肥肉不停地哆嗦着,眼看着陆吾就要越过自己,走向大哥的房间,他忽然取出一柄手枪,黑洞洞枪口指着陆吾:“别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陆吾果然不动了,抬起头,嘴角下撇,充满了嘲弄之意,淡淡一笑:“陆治军,你敢拦我?”
陆治军握紧手中的枪,哼了一声:“陆吾,你已经是个废人,这家主之位,就不要想了吧,只要我当了家主,我可以答应你的一切要求.........”
他说到这里,忽然手腕一凉,血光爆现,他的左手,连带着手枪,嗒地一声,落在地上。
因为事情发现得太过突然,陆治军一直到左手脱离身体,掉在地上,方才反应过来,疼得嗷地一声,一把捂住了光秃秃的左手断口,目龇眶裂:“你........”
陆吾淡淡地看着他,看着他扭曲变形的脸,一字一句地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陆治军倒也算条硬汉,嘴巴大张,疼得一张脸全部变形,黄豆大的汗珠儿,一滴滴从额头上滚落下来,却一声不吭,他指着陆吾,神色狰狞:“陆吾,你好,好极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手腕上的鲜血已经狂飙出来,他脱下身上的衣服,将断腕死死裹住,虽然脸色惨白,但是一股血勇之下,居然还能走稳路子。
陆吾并没有回头看他,只是淡淡一笑,啪地一声,打了一个响指。
随着这一声响指,陆治军走路的势头忽然停了下来,他慢慢转身,脸上的神情极为奇特,有些惊疑,又有些愤怒,但是眼眸深处,更多的则是深深的不甘心。
扑通!
下一秒,陆治军的脑袋,好像断了藤子的西瓜似的,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在地下骨碌碌滚了十来步远,嘴巴大张,惊愕,不甘的神情,兀自保留着。
他的身子还站在原地,保持迈步的姿势,头颈骨切口平整光滑,很快就被急速奔涌的鲜血淹没,然后砰地一声,他的身子好像半截砍断的木头,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陆吾回头看了一眼,淡淡地看了陆治国两兄弟一眼:“还是那八个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们想好了没有?”
陆治国和带着金丝眼镜的陆治文,两兄弟仿佛看见地狱之中的恶鬼似的,脸色惨白,浑身好像打摆子似的,哆嗦不停。
就在二哥的脑袋断掉的那一瞬间,两人都隐约看见,一个淡淡的人影,仿佛轻烟似的闪过,然后二哥的脑袋就滚落下来了。
到了此时此刻,两人都已经明白,行凶的家伙,绝对不是什么鬼神,而是活生生的杀手。
这种顶级杀手,别说见过,就连听都没有听过,世界上还有这么可怕的杀手,无影无形之中,居然伤人性命,残人肢体,这样的杀手,比魔鬼还可怕。
陆治国还没有反应过来,陆治文却早已经意识到生死一线,就在眼前,他慌不迭地跪下:“大哥,你如此本领,你不当家主,谁还能当?我心服口服。”
陆治国一激灵,随着陆治文双膝跪下,磕头如捣蒜,性命和地位之间,到底还是性命要紧,这无声无息杀人的功夫,绝对不是自己能抵挡的,面对这么可怕的敌人,就连拼命都没法拼起。
陆吾指着跪倒的两人,无声地笑了,嘴巴越张越大,冷笑变成大笑,大笑变成狂笑,全身都抽搐着,笑得浑身直打哆嗦,眼泪横流,一直到嗓子嘶哑,忽然霍然停下,冷冷地说:“这么说,你们两人都同意我当家主了?”
一想到隐藏在黑暗之中,无形无影取人性命的杀手,陆治国和陆治文就浑身颤抖,两人都争着向陆吾效忠,陆治国一脸谄媚之色:“家主,你先歇歇,我去把陆治业揪出来,迎接您大驾光临。”
此话一说出口,陆治文便抢着说:“对对对,家主明鉴,陆治业见家主光临,居然不出门迎接,老大无礼,我陆治文愿意替家主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乖乖交出家主之位。”
陆吾哈哈大笑,鄙视地看着陆治文和陆治国:“陆治业可是你东门陆家的家主,又是你们两人的大哥,你们居然愿意为我这个废人,去教训他,妙,妙极了。”
陆治文和陆治国一起低头,两人脸有愧色,陆治文一咬牙:“陆治业那个废物,又怎么能和家主你的英明神武相比,他连替你提鞋子,都不配呢。”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们两人忠心不二,唉,陆治业如果有你们二人识时务,我也不用打断他的腿,把他变成瘫痪了。”
陆治文和陆治国两人听得心中一寒,两人听说大哥中风,脑溢血导致下半身瘫痪,原本就有些不相信,没有想到,却是眼前这个陆吾下的毒手。
一想到陆吾的狠辣手段,还有那隐藏在暗中的超级杀手,摸摸脖子,都暗暗庆幸。
陆吾说着,叹了口气,看也不看陆家两兄弟,颇有些意兴阑珊:“我陆家子孙,难道就全是这些奴才?难怪陆家家业江河日下,一天不如一天了,阿诺,送家主上路。”
陆吾的身影,被正屋的灯光,拉得长长的,此刻人影一阵蠕动挣扎,忽然从他的人影之中,走出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
此人下巴尖而狭长,嘴唇厚实,唇线外翻,露出嘴中长长的犬齿,就算面无表情,似乎也在狞笑,整个人让人一眼看见,就忍不住想起山中的豺狼,冷酷而凶残。
阿诺点了点头,身形一晃,一阵微风拂过,原地便不见了他的踪影,就在此时,正屋之中,传来喀啦一声响,伴随着一声闷哼声,然后便没有了声音。
陆治文和陆治国两人心中一颤,知道大哥已经死了,看着陆吾的儿子陆诺神出鬼没的身手,别说报仇了,两人就连逃命的勇气都没有。
陆吾看着噤若寒蝉的陆治文和陆治国,淡淡地道:“既然你们两人愿意奉我为家主,我也不为难你们。”
“陆治文,请你代发家主命令,明天早上,举行陆家家族会议,邀请所有陆家大大小小的族人还有各位供奉长老,到祖宅祭拜祖宗,陆家自从我陆吾之后,必当繁荣昌盛,万世不灭。”
陆治文点了点头,欲言又止,陆吾哼了一声:“你想说什么?”
陆治文恭恭敬敬地说:“家主,祭祖的话,家族退隐的那些老一辈的陆家前辈,一定会来,到时候,看着陆治业的死讯,我们又怎么遮盖?”
陆吾面无表情,半晌方才淡淡地说了一个字:“杀!”
陆诺又回到陆吾的身边,显露出身形,此刻发出豺狼一般的狞笑:“三叔,实话告诉你,我已经去过江西老家了,嘿嘿,不听话的陆家先辈,早已经被我清除得干干净净,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招的话,我不介意现在就送你去陪他们。”
陆治文和陆治国心中都是一颤,两人万万没有想到,陆诺为了争夺家主之位,竟然连退隐的家族先辈,都不肯放过,如此心肠,毒辣得让人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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