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鸣刚发出邀请,开车的杨承志也跟着说道:“是喔,上车一起去,我找的那家烧烤,味道好得很哩,顺便,介绍几个新朋友给你认识。”
姚衣没有犹豫,点头答应一声便上了车。
喜闻故人归,当浮一大白。
旧识再相逢,当浮一大白。
即使没有胃口,姚衣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再说晚餐味道不太好,姚衣浅尝辄止,本想着回了出租屋再煮一碗皮蛋瘦肉粥,现在正好省了麻烦。
严格来说,杨承志与姚衣、李鸣不在同一层次,虽说二代们聚在一起玩乐,并不会特别重视玩伴的家庭条件,但小二代能跟大二代玩得熟络,必定有其过人之处,而杨承志的过人之处就是会吃。
若是按照早已模糊的印象来给李鸣和杨承志贴标签,李鸣的标签应该是“义字当头”、“网瘾少年”,而杨承志则是“尚京老饕”、“大美食家”。
杨承志钟情于美食,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开着车兜兜转转,四处寻觅名声不响但味道可口的小店——至于有名气的,他早已尝遍。
能吃,会吃,找到好吃的从不独吃,所以杨承志能活络关系,积累到原本无法获得的宝贵人脉。
如果没记错的话,杨承志继承家业以后依旧如此,凭着一手品美食讲奇珍的好本事,在饭桌上谈成了许多不好谈的生意。
姚衣能记得这些,是因为上一世严文相回乡养猪,最先开发的优质客户便是杨承志,当年一场山猪宴,可让尚京政商两界久久不能忘怀。
所以说,跟着杨承志去吃宵夜,大可放心。
一路上李鸣问东问西没个消停,杨承志表面专心开车,实际上时不时瞄一眼后视镜,显然很在意姚衣的回答。
姚衣哪能看不出他们的小心思,这哥俩问来问去,无非是想知道姚衣如何说服父母支持自己退学的决定。
“第一,有的成功不可复制,第二,我退学出来是真的找了份工作认真上班,比待在学校里累得多,第三,我觉得你们还是老老实实读完大学出国镀金吧。更早进入社会,意味着更早承担责任,真要是肩上加了‘家业’这副担子,想玩都玩不了了。”
姚衣掰着手指头数出三个理由,打消了哥俩退学疯玩的念头。
“行吧。”李鸣不是没脑子的人,想了想觉得姚衣说的有道理,耸肩叹道,“哎,读高中的时候我妈天天说上了大学就轻松了,结果,被她骗了啊!上了大学,学的东西更难,更多,我靠,监考还那么严。”
同样的骗局,姚衣也经历过,更可气的是,当年姐姐姚灵发现真相后,居然坚称酸葡萄很甜,让曾经天真的姚衣充满期待,直到把大学生活这颗卖相饱满的葡萄塞进嘴里,才晓得它酸的掉牙。
不过,以现在的心态回看往事,却又有了不同的见解。
“阿姨没骗你啊。”姚衣哈哈一笑,“她说的是你上了大学就轻松了,可没说你上了大学,你就轻松了啊。你看,你考上大学以后,挂科了得重修,又不需要家长监督,阿姨不是轻松多了么,满世界旅游,气色都比以前好了不少。”
李鸣:“……”
杨承志没憋住笑,笑出声后连忙转移话题:“快到了,就前面,那边不好调头,咱们在这儿下车走过去吧。”
姚衣侧头朝窗外看去,右前方约一百五十米处,一面写有“拆”字的危墙旁,几顶红色雨棚连成一排。
走近后便能看见,雨棚下边摆着两个烧烤架,烧烤架后边是吊架,吊架上牛、羊、猪肉各挂半扇,还有腰子下水钩在旁边,看起来很新鲜。
更难得的是,老板很有心地在吊架一旁摆了个工厂里常见的大风扇,对着没有客人的那一侧吹风,用来驱赶蝇虫。
这种看一眼就让人觉得能放心吃的烧烤可不多见,再加上烤串味道能让杨承志认可,也难怪雨棚下边人声鼎沸,食客爆满。
“老板,牛羊猪肉各三十串,腰子来个十串,啤酒一箱,不够再加,记我账上,我们去那边坐啊。”杨承志冲烧烤架后穿着围裙,戴着口罩手套,满头是汗的老板喊了两句,伸手指向右侧一张塑料桌,桌边坐着一男两女,男的看起来跟杨承志年纪相仿,正朝这边招手。
老板答应一声,身后小工拿起尖刀开始割肉串肉,杨承志则领着姚衣和李鸣坐到桌边,替互不相识的两批人做介绍。
“这是我堂妹,杨慧蕾,这是她闺蜜,沈玲。”
本着女士优先的原则,杨承志先介绍在座两位女生,接着拍了拍身旁的男人,说:“这是沈玲的男朋友,也是我发小,胡斌。”
杨承志只字不提三人的长辈和家庭,但姚衣能从细节处看出他们都不属于普通人的圈子。
“古月胡,文武斌。”
见姚衣看着自己,胡斌微笑点头,补充道:“别误会,不是杭州那个胡斌啊,同名而已。”
杭州那个胡斌?
哪个胡斌?
正想着呢,就听见李鸣揭晓答案:“哇,你跟那个七十码同名同姓啊?”
七十码,欺实码,姚衣总算想起,原来是说杭州那个驾驶三菱evo在斑马线上撞飞行人的胡斌。
这事儿当年闹得不小,各地媒体都做了报道,最终受害者家属获配百万达成协议胡斌一审判有期徒刑三年的结果,更是让关注此事的网民们出离愤怒。
哦不,现在不该说当年,应该说今年,算算时间,距离七十码事件发生不久,与那位飙车党同名同姓,确实让人苦恼,难怪胡斌要刻意强调。
“是啊,被人误会好几次了,我都考虑是不是要去改个名了。”胡斌笑得很无奈,“七月份出判决书的时候各大论坛都炸锅了,我还被人发了威胁短信,啧啧,我真担心再过几年还得到处澄清误会,说我不是开车七十码那个胡斌。”
“不至于,网民的记忆最多七个月,以后更短,不超过七天。”姚衣随口说了句玩笑话。
“这种事情不会忘的吧?”胡斌将信将疑。
在姚衣考虑着要不要抛出理论做个科普时,喧闹的邻桌有人突然转身扭头。
看见那人的脸,姚衣面色一变,骤然起身,同时急忙拉起李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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