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八,子时,有要事议。
阳光和煦,街边人来人往,商贩的叫嚷声不断。
但魏长天却仿佛对这一切熟视无睹,只是愣愣的看着楚先平,脑海中一时间冒出无数疑问。
张老头留下的那块馗龙令牌或许是通讯工具这一点他早有猜测, 所以才会叮嘱楚先平安排专人保管,就是为了能不漏掉任何消息......即便它此前从来没有任何反应。
毫无疑问,如今看来这一手是很有必要的。
但是这条消息却暗藏着太多魏长天无法理解的地方。
首先,馗龙玉牌竟然能直接显示文字???
要知道子母玉传信是要通过有节奏的灼热母玉,再配合上“电码本”,以电报的方式来传送完整的信息。
而能直接传送文字的玉牌魏长天此前连听都没听说过。
所以......直接从“电报”升级成“短信”可还行?
当然了, 传信方式终究是小事。
毕竟馗龙这么一个神秘的组织, 有点牛逼的特殊道具倒也正常。
真正让魏长天疑惑不解的还是这条信息的具体内容。
十月十八, 子时。
今天是十月十六,也就是说传信之人将要在后天半夜十二点与“自己”商议一件很重要的事。
但是这条信息中却没有提及见面的地点。
没有地点,那就说明不是“面议”。
所以是“线上会议”?直接互发“短信”?
可是发“短信”的话啥时候不行?为啥非要挑个特定的时间?
再说这“短信”要怎么发?
究竟又是什么“要事”竟使得一年来从没动静的对方突然联系自己?
馗龙现在不是一心只想着突破一品的事吗?
难道说这事儿跟突破一品有关?
“......”
足足思考了百余息,魏长天这才逐渐有了主意,开口对楚先平吩咐道:
“楚兄,立刻安排人将那块玉牌送过来。”
“不管用什么办法,后天子时之前必须送到广汉城。”
“再有,我等下就坐你的马车去县衙,你先令人准备好一件密室......再找上十几个死囚。”
“我去与婉儿说几句话,然后我们就走。”
“......”
“好,我这就去办。”
短暂的沉默过后,楚先平依旧没有任何多余的疑问,立刻便点头去安排魏长天交代的事了。
而后者也在此时走回自己的马车旁边,站定在早已下车的徐青婉面前。
“婉儿,我们可能要晚几天再回去了。”
“嗯,没关系的。”
徐青婉没有问发生了什么,只是乖巧的点点头:“你忙你的就好, 不用管我。”
“好, 我等下要去一趟县衙。”
魏长天快速说道:“你先回客栈重新住下吧。”
“此事应当用不了几天就能处理好, 若是处理不好那到时你便只能先自己回蜀州城了。”
“嗯,我都听你的。”
小徐同志再次点头,小声叮嘱道:“你要小心一点啊,如果需要用钱便告诉我。”
“哈哈哈,知道了。”
“放心吧。”
拍了拍徐青婉的手背,魏长天很快就转身离开,坐上楚先平的马车往县衙而去。
而小徐同志则是一直看着马车消失在街道尽头,然后才有些担忧的同样回到车里,吩咐车夫回浮云客栈。
......
一刻钟后。
浮云客栈。
几名伙计正在清扫店外的空地,挂在门上的“客满”牌子也被取了下来。
而穿着绸衣的掌柜此时则正一脸茫然的看着面前摆在桌上的银票,不知道魏长天和徐青婉这是玩的哪出。
半刻钟前,一个侍卫刚刚把这张银票交给他,说是魏公子吩咐的。
可是方才在店里时魏长天不是刚把银票收回去吗?
怎么现在又单独派人送来了?
难道是良心发现?
不对,魏公子据说没什么良心......
再说徐夫人明显是那种嗜钱如命的主,怎么可能同意魏公子赏自己这么多银子。
要是同意的话,刚才她也不会用那种“你拿一个试试”的眼神看自己了......
“嘶......”
一想到当时徐青婉的眼神,掌柜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虽然他始终觉得这张银票有些“危险”, 但是......
但是这可是一百两银子啊!
再说现在俩人都已经走了,自己收下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嗯。
想到这里,掌柜终于再也没能抵挡住“诱惑”, 伸手便欲将银票收起来。
然而还没等他到碰到银票的边缘,便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咳。
“咳!”
“......”
“啊!!”
“徐、徐夫人!”
“这、这银票我一动也没动!真的一动也没动啊!!”
......
另一边,广汉县衙。
就在徐青婉突然去而复返,成功找回了八十八两银子时,魏长天则是已经站在了一间暗室之中。
角落里依旧是一个表情无比惊恐的死囚。
面前依旧是一柄悬空漂浮的黑色长剑。
耳边依旧是那个苍老而诡谲的声音。
“桀桀桀桀!”
“小子,你那婆娘已经在路上了!”
残魂明显是误以为魏长天要问李梧桐的事,因此一被唤醒就阴笑道:“怎么?你难道不相信老夫不成?”
“前辈,我不是要问这件事。”
摇了摇头,魏长天没有半句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只是偶得了一块馗龙的传讯令牌,想要问问前辈关于此物的事情。”
“传讯令牌?”
残魂一愣,旋即不屑的反问:“是何模样的?”
“嗯,青白色......”
回忆着令牌的样子,魏长天如实回答:“似玉非玉,似石非石,一面雕着一只鬼面蛟龙,一面刻着馗龙两个小字。”
“前辈,不知这令牌可是出自馗龙?”
“......”
“呃......前辈?”
“......”
黑色的长剑一动不动,密室之中无比安静,唯有角落里的死囚急促的呼吸声在剧烈起伏。
嗯?啥情况?
咋不说话了?
“前......”
就在魏长天疑惑不解,等了好半天后正准备开口再问时,那个苍老的声音才终于再次缓缓响起。
但与方才相比,残魂的语气中却已没了半点敷衍与不屑之意。
“行了,老夫听到了。”
“这令牌你是如何得到的?”
“......”
此时,魏长天已经明白了这快令牌势必非同小可,因此自然也不会将老张头的事和盘托出。
“前辈,我是怎么得到的你不用管。”
“你就告诉我这令牌究竟是什么?何人才能拥有?又是如何传信的便行了。”
“传信?”
出乎魏长天的意料,当他说完这句话后,残魂的语气竟一瞬间变得无比局促,甚至是有些惊愕的脱口问道:
“难道有人给你传信了不成?!!”
“回答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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