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诚离开宁侯府,直接来到老槐巷,走向他原先住的那处小院。
小院的大门已经落锁,王诚手握住那枚铜锁,用力一握,铜锁碎成几片,他轻轻推开院门。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院子内很干净,根本不像大半年没人住的样子。
“有人来打扫过?”
王诚带着这个疑惑来到院中,里面的一切还跟以前一样。
一口水井、一个石桌、一方水池、一座凉亭,就连他亲自找人做的那张躺椅还是完好无损地放在那儿。
王诚穿过院子,来到堂屋,随手在桌子上抹了一下,没有一点灰尘。
“还真的有人来这儿打扫!”
王诚皱起眉头,他想象不出会是谁专门来打扫这个院子。
“杨四?”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否了,就杨四那懒散之人连自家都不想动手打扫,怎么可能给别人家打扫?
再者,杨四早就回三川郡躲起来了,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那会是谁呢?”
想了一会儿,他也想不出会是哪个好心人来这儿打扫院子。
“今晚就在这儿歇息,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前往宜城郡!”
头也不回地对身后说了一句,王诚走向隔壁那间卧室。
这间卧室是当初留给老师张晓生住的,他与杨四则住在对面那间。
卧室内还是原先那个模样,一张床、一张桌子、几只长条凳,简单朴素。
王诚坐在床边,记忆不自觉地回到大半年前,那会儿阴童老人分魂正要夺取他的肉身,是老师张晓生将其灭杀了。
老师也是在这儿给他留下了传道之剑,只是那柄传道之剑在那场大战之后就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被谁拿走了。
他推测,那柄传道之剑大概率是进入了朝堂,虽然用不了,但毕竟是绝世剑王所留,周王室也许能从那柄剑中得到什么。
“把这个收下,里面有为师的武道感悟,还有一门秘法。那门秘法,不说也罢,希望你永远都不要用到!”
王诚想起老师临走前的话,他心念一动,从袖里乾坤袋取出一本书。
这本书厚有一公分,蓝皮面,但是封面上却是一个字都没有,正是老师张晓生留给他的那一本。
翻开封面,第一页赫然写着一句话:剑乃百兵之君,杀人利器,不可轻动。
其实,这本书王诚是看过的,内容不说滚瓜烂熟,但也是铭记在心。
只是当初他连“木王枪法”都练的不熟,哪有时间和精力去练剑呢!
现在不同了,“木王枪法”还有《伏虎拳》他是不能再用了,用了就会暴露自己,所以练剑成了他的一个选择。
翻开第一页,下面记载的并非什么绝世剑法,而是关于练剑的一些感悟。
说是感悟,其实更像是一本修行日记,记录的是张晓生练剑的一些经历。
从他十来岁独自离开剑阁开始,他身上找不出一两银子,只有一柄铁剑。
这柄铁剑是他唯一的依靠,寸步不离身,哪怕是吃饭睡觉也要抱着它。所以他格外重视自己手里的剑,轻易不出鞘,而一旦出鞘,就必须要达成目标。
因此,他枯抱一柄剑鞘三年,这三年来他被人打、被人骂,经历过无数的讥讽与嘲笑,但他的剑始终不曾出鞘。
三年后,剑鞘因为风吹日晒,变的破烂不堪,直至彻底毁坏,他没有去弄一个新的剑鞘,因为剑鞘已经在他心里形成。
于是他怀抱铁剑又是整整三年,这三年他过的依旧不好,被人挑衅,被人欺辱,但他从来都没有把剑拔出来。
又三年后,铁剑因为风吹雨淋,变的锈迹斑斑,剑不成剑。
从这一天开始,他开始磨剑,他先用磨刀石磨,再用沙土磨,接着用木头磨,再接着用山石磨一直磨了三年,三年后,他的剑终于出鞘了,一剑杀了一名成名多年的武师。
自此以后,江湖上多了一个新的名号——铁剑无敌。
他纵横江湖几十载,在武师境界就能大杀武宗,武王不出手的年代,他就是最强的,等他突破武道宗师,武宗中已经找不到敌手。
在他突破大宗师后,他已经领悟了武道真意,武王强者奈何他不得,等他踏入武宗圆满,他已经能杀武王强者。
楼外楼的太上长老明仁那会还是小成境界武王,多次出手都没能奈何得了他,只能用“美人计”废掉他。
然而,这并没有彻底击垮他,被关在三川郡郡府密牢里二十年,他不断地磨炼剑意,达到了古往今来几乎没有人达到的境界。
当经脉重塑、脱胎换骨之后,他一飞冲天,直接迈入武王大成境界,是当今天下无可争议的第一人。
王诚看着手里的书,再联想老师张晓生这几十年的过往,感悟的更多,也更深刻。
在书的最后几页是一套剑法,并非什么高明的剑法,只是一套很普通的《基础剑法》。
王诚在拿到这本书的时候,翻看了那套剑法很多遍,以为里面藏有什么绝世剑招,不曾想真正的绝世剑招竟然藏在那个跟黑铁棍一样的剑里。
合上书,他知道了自己下面要走的路,重走老师张晓生的那条路自然不可能,老师给他留下这本书就是在告诉他,练剑即练心。
之前他的理解是有偏差的,老师没有给那柄黑剑开锋的真正含义他并没有理解地透彻,如今再回头去看,不开锋就是要他不要轻易去用剑,要把剑当做最亲近的人。
既然是最亲近的人,那就必须要了解他,知道他的长度、重量,知道他的硬度、韧度,知道他的材质、锋利。
“这便是悟剑吗?”
王诚茅塞顿开,这一刻,他是真的明白老师老师练剑的方法。
三年藏剑,是为练心,练一颗坚韧不拔之心。
三年抱剑,是为悟剑,要把自己的剑当做最亲近的人,了解它的一切。
三年磨剑,是为练剑,把剑练的锋利,练剑的力道。
三种境界,层层递进,一层比一层难,直到步入大成境界。
王诚如今已经知道了“悟剑”的层次,下一步他就要这么做。
想通这点,他接着往下看,是老师留下的一道秘术。
这道秘术没有名字,却是一道极其逆天的秘术,它是关于武者重修丹田。
要知道,丹田对于武者而言就跟人的心脏一般,一旦被废,整个武道生涯几乎是断了,哪怕是古武士,日后也无法再修行出真气,所以能重修丹田的秘术是何等的逆天。
既然逆天,修行难度当然非常大,前提之一就是要有神物相助。
当初张晓生能够完成脱胎换骨、经脉重塑,靠的就是龙之逆鳞和逆鳞血,没有这些,张晓生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其二,重修丹田并非把原来的丹田重新修复,因为那太难了,于是这道秘术另辟蹊径,在武者体内开辟新的丹田。
就像张晓生,他是以心脏为丹田,气血走任脉进入丹田,重新恢复气海。
因此,重新开辟丹田是一定要用神物,因为神物中蕴藏着神性物质,而神性物质不仅可以化作庞大的精气,还能保护新开辟的丹田。
“神物?”
王诚忽然想到他身上不就有一件神物吗,水灵珠啊!
他眼里顿时闪烁出精光,他丹田虽然没有被废掉,但不妨碍他重新开辟一个丹田,哪个武者会嫌弃自己丹田少呢?
“还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王诚先前还因为水灵珠与五彩蛤蟆内丹相互争斗而头疼,如果用水灵珠开辟一个新的丹田不就解决了吗?
之前在无极深渊的时候,他隐约记得自己身上有解决“两珠相争”的问题,只是当时的情况容不得他多想。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依然不是开辟第二丹田的好时候,因为他需要大量的天地灵气,这里的环境并不满足。
他悻悻然收起了书,随后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就想好好地睡上一觉。
昨天下午到今天下午,他一直都在炼丹,几乎没有合上眼,也幸亏他的念力修为达到了出窍境巅峰,要不然他的念力早就被消耗一空了,即便如此,他的念力也消耗了很多。
隔壁。
刘子阳站在房间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躺也不是。
这里可以说是他的大本营,他有不少手下,如果群起攻之,他觉得自己未必没有解决掉王诚的机会。
而且,如果他真的将王诚领到宜城郡,到时王诚在宜城郡的据点大肆屠杀,那他就成楼外楼的罪人了。
“怎么办?”
一时之间,他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既怕王诚那鬼神莫测的手段,又怕自己投靠王诚之后被楼外楼追杀。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脑海里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
“还不睡觉你是想死吗?”
刘子阳被吓了一个哆嗦,他瞬间化作一只耗子,钻上床上。
“哼!”
王诚冷哼一声,虽然他不知道刘子阳在打什么鬼主意,但刘子阳的情绪波动逃不过他的感知。
第一次见刘子阳的时候,他便利用三尸教的秘术在刘子阳脑海里种了一颗“魂种”,因此刘子阳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看来还是没长记性!”
王诚冷笑一声,他觉得还得给刘子阳来个狠的,彻底绝灭刘子阳的心思。
次日。
天一亮,王诚便从床上翻起来,感知到刘子阳还在床上呼呼大睡,他催动秘法,直接给刘子阳来了一下。
刘子阳还在梦中,脑袋像是被一柄利剑刺穿一样,疼得他大叫。
“啊!!”
他从床上忽楞一下翻了起来,赶紧跑出房间,在见到王诚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侯爷。”
王诚看着他道;“以后当着别人的面不要叫我侯爷。”
刘子阳抬起头,道:“那小的以后怎么称呼侯爷?”
王诚犹豫片刻,嘴角上扬,道:“就叫我boSS吧。”
“抱死?”
刘子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称呼?
死也就罢了,还要抱着死,这是什么新的死法吗?
“走吧!”
王诚没空跟他解释这些,当先走出堂屋,刘子阳赶紧跟了上去。
在离开院子后,王诚又将门给重新上了锁,这才转身离去。
也就在他们离开不久,一名身着白衣之人来到这处院子。
从装束上看是男士装扮,但弯弯的柳眉,诱人的红唇,眸若秋水,明眼人只要仔细一看,就能看出这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个极其漂亮的女子。
她来到院门前,习惯性地掏出钥匙插入铜锁,但还未插进去,她停了下来。
铜锁并未锁起,那根栓子只是插在锁壳上,没有锁死。
“我明明锁起来的,怎么会这样?”
白衣女子蹙起柳眉,她是个非常心细的女子,她敢肯定自己一定锁起来的。
而且,每次上锁之后,她都会仔细地检查一遍,以防那些小偷随意地溜进去。
“难道有人进来过?”
她忽然想起一种可能,而后赶紧推开院门,走入堂屋。
进来后,她仔仔细细地检查每个地方,连一处死角都不放过。
让她失望的是,她没发现有人动过的迹象,于是她又来到卧室。
刚进门,她一双美目露出惊色,道:“真的有人来过!”
因为床被人动过!
她之前来这儿的时候,特地将床单和被子都整理起来,如今床上不仅铺了床单,还有一床被子。
她三步做两步来到床前,玉手轻轻地抚摸着床单,须臾,她失望道:“不是他!”
刚生起的一丝希望破灭了,她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
好一会儿,她重新将床单与被子整理起来,走出房间。
就在她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她又鬼使神差地走向隔壁那间卧室。
床头放着被子和枕头,但是被叠的整整齐齐,就像豆腐块一样。
白衣女子顿时眼前一亮,这张床明显也被人动过,因为她还无法将被子叠放的像这般整齐。
她快步来到床前,玉手抚摸着被子,琼鼻轻嗅。
这一嗅却是让她再也舍不得挪开,她喜极而泣:“是王大哥!”
她绝不会认错!
在宝芝堂干了那么多年,她闻了太多的宝药灵药,所以她对味道极其敏感,而王诚是名医师,又精通炼丹,他身上有着绝大多数人没有的药香。
“王大哥,你果然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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