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这可由不得你!”
江谨言见他不肯去也不意外,他那样一个傲岸孤高的人,不让他去参加科考也就罢了,现在还要把他送去做男宠,他当然不会轻易答应。不过嘛,有了小王爷的书信,又有父母之命,你不去可不行!
“不去就是不去,我要去见父亲。”江瑾瑜不想跟这大哥多说,只想去找父亲问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是不是真的要把自己送给别人当男宠。
“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小王爷的意思,父亲也不敢违抗!”
江谨言对他的反应早有准备,见他想走,大喊一声“来人”,门外走进来四个彪形大汉。
“给我拦住他!”
“是!”四个大汉把瑾瑜团团围住,挡住了他的脚步。
“你想做什么!此事我定要找父亲问个清楚。”江瑾瑜走不脱,真有些生气了,对着大公子大声质问。
“父亲早就同意了,已将此事交给我全权处置。你最好乖乖听话,不要叫父亲难做。”
“不可能,父亲怎会把我送人,去做人家的……男宠……”江瑾瑜颓然,却又上前一步,对着大公子质问,“一定是你自作主张,父亲不会同意的,我要去找他问个清楚!”
见瑾瑜奋力推开一个大汉要出去,江谨言大喝一声:“抓住他!”
“是!”两个大汉上前扭住瑾瑜的胳膊,把他押到了大公子面前。
“三弟啊,这人呢,就该认命。你一个歌姬的儿子,注定是个给人玩弄的命。别争了啊,你要是不去,就是得罪了小王爷,到时候我们整个江家都要跟着倒霉。为了生养你的父母,为了阖府老小,你还是乖乖去吧。”
“我不信,小王爷才不会做这样的事。”江瑾瑜被两人紧紧抓住手臂挣脱不开,却还是不肯低头。
“你好好看看,这可是小王爷的亲笔信。”江谨言掏出书信,在他面前抖了抖又收进怀里。
“你要是再不听话,大哥我只好动粗了。你说你这细皮嫩肉的,弄伤了可多不好?”
江谨言看三弟在自己面前那狼狈的样子,真真是得意极了,恨不能多欣赏一会儿。他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又轻轻放下,这才开口。
“你放心,父母也不会叫你空手出门,哥哥我特意给你准备了一份‘嫁妆’,今天就把你从家里分出去,今后你就是林家的人了,这个家以后都不用再回来。”
“公子!你们不能这么对三公子啊!”江瑾瑜还没来得及说话,琴儿却从门外哭着跑了进来,跪在江谨言面前砰砰地磕头,“公子,求求你,放了三公子吧,林公子对三公子那么好,他一定不会要三公子去做男宠的。我求求你,放了他吧。”
江谨言被琴儿一把抱住腿,甩都甩不开,气得大骂一声:“把这个狗奴才拖出去,关进柴房!”
两个大汉连忙拉起琴儿不由分说就拖了出去。
“三弟,你今天就不要出去了,在屋里好好打扮打扮,等下我就来送你去林府。”
江谨言走出屋子,命人把门窗紧锁,又叫几个大汉在门外看着,这才去给瑾瑜准备“嫁妆”。
知府夫人在外人面前一贯保持着她的大妇形象,对瑾瑜的打压也只在暗中,在人前总爱装出一副一视同仁的大度样子,这次把三儿分出去,自然不能做得太难看,不过嘛,肯定不会真的给他什么值钱的家产。
江知府为了维护他清廉的官声,重要的财产都做了隐名处理,留在自己名下的就只是些荒山薄田,这次就大度些,把一座数百亩的庄子分给他,至于庄子里有什么,小三儿你得空了自己去看吧。
江谨言准备好田契,又写好分家文书,交给母亲看过,就等着拿去交给父亲签字画押。
江知府中午回来用膳,看着那一纸分家文书,虽然有些意外,但想想三儿子将来的身份,想想同僚的眼光,想想自己的名声,再听夫人说已分给他一个几百亩的山庄,也就咬咬牙答应了。
分出去也好,既不得罪小王爷,还可以堵一下别人的嘴,既然钱财上没有亏待他,那就这么办吧。
“拿去吧,好生把他送过去,我就不回来送他了。”江知府不敢去见三儿,怕见了就不忍心把他送人了。
“是,父亲放心,我一定会安排妥当,不会委屈了三弟的。”
恭恭敬敬地退出父亲的书房,江谨言又恢复了神气的面孔,他等不及要去看看三弟这出世的神仙公子被践踏了。
“去,抬一顶小轿来,再叫几个人来伺候三弟更衣。”江谨言眼珠子转了转,又低声吩咐了一句,“去找府医拿包软筋散,再拿点……人送到那里,你再……”
声音渐渐低不可闻,小管事听后不敢多言,赶紧跑去办事。
“三弟啊,别怪大哥,我也是为了父亲,为了这个家啊。”江谨言自己不动,只是派人把分家文书连同那荒山薄田的地契用个封袋装好,一起送去给三公子。
瑾瑜独住的小院已经被锁,几个家人看守在门前。江瑾瑜在屋内透过窗缝往外看了一眼,摇摇头就去了书房。仿佛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他一点都没有挣扎吵闹,反倒平心静气地把平日的文稿和手札收拾整齐,一份份收进一只小箱子。
这只小瓷瓶里装的是他送的青莲,还剩着大半,也收进箱子。这是他与自己一起买的白玉簪,雕成一枝玉兰,两只一对,两人各留一只。这是他吩咐宝香斋的绣娘特意为自己缝制的夏衣,用的最轻薄透气的雪云纱,一次还没穿过。
瑾瑜拿着那衣裳陷入沉思。没想到大姐才刚刚出门,他们就等不及地这样对付自己了。小王爷?分家?林绍轩?呵呵,男宠?
好吧,林绍轩,我就相信你一次,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把门打开,你们几个去抬浴桶,你们几个去准备衣物,三公子,请你早些沐浴更衣。”
刚才跑去办事的管事命人打开房门,把一只浴桶抬进了房里,嘴里告个罪,就要命人来给瑾瑜脱衣。
“你们出去吧,我自己洗。”
小管事只是个下人,虽然有大公子的吩咐,还是不敢太嚣张,只得退了出去,果然不久就听到房里响起哗哗水声。
看来这三公子还算识相,不过嘛,大公子吩咐了,我也不得不照办,得罪莫怪啊!小管事听得水声渐停,命人端来一杯茶,偷偷从怀里取出药包倒了进去。
不多久,江瑾瑜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已换了一身新衣。墨发挽起,插一只白玉玉兰簪,身穿一件雪云般的华丽白袍,袍身用最细的银线遍绣着繁复的花纹,更衬得他风姿出尘如谪仙,把屋里的几个下人都看迷了眼。
“走吧。”
咦,大公子不是说他定会吵闹,命自己把他药倒再送去的吗?怎么现在看起来不是这么回事?
小管事想不明白,却要忠实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三公子,您请先喝杯茶,小人还有事要禀告。”说着,就把那杯加料香茶奉上。
江瑾瑜接过杯子,略皱了皱眉头,还是一饮而尽。
“说吧,还有什么事。”
小管事拿出封袋:“这是老爷亲笔签署的分家文书,里面还有分给您的一份家产,请您按个手印。”
分家?还给家产?也罢,借此机会离开这个家也好,起码今后不用再被他们拿捏了。
“拿过来吧。”
小管事再一次被三公子惊着了,这怎么跟大公子说的都不一样啊?算了不管了,过程不重要,结果一样就行。
江瑾瑜拿过文书扫了一眼,在自己的名字上按了个手印,又把那地契拿起来看了看,就一起还给了管事。
“三公子您请上轿吧,小人这就送您去林府。”
一顶青布小轿已抬进院子,几个家人就要上前动手,江瑾瑜挥袖怒斥一声:“放肆!我自己会走。”说完,头也不回就上了轿子。
“起轿!”轿夫吆喝一声抬起了轿子,一个家人悄悄凑去小管事耳边,“三公子不会想在半路逃走吧?真要被他逃了,咱们几个可就都没命了。”
“放心,他逃不了,刚才那杯茶里被我下了药,马上他就全身无力,连话都说不大声了。”
“管事高明!”家人小拍了一记马屁,就放心地跟在轿子后面动身往林府去了。
一顶二人抬的小轿走在青石路上,后面跟着四个豪奴,旁边还走着一个管事,这是个什么搭配?路人好奇,却不敢走得太近,那几人一看就不好惹,还是少管闲事吧。
轿子停在了林府大门前,管事上前叫门。
“老爷找谁?”
“瞎了你的狗眼,连江府的轿子都不认识!快去叫你家老爷出来,就说我家三公子来了。”小管事在家虽然点头哈腰的,出了门又是另一幅样子,此时见门子询问,张嘴就是怒骂。
“江府?哪个江府?”门子无知,认不出这就是知府江家的人。
“狗奴才,连本城知府都不知道。快去,就说知府家的三公子来了,叫他速来迎接!”
门子被他骂得直缩脑袋,赶紧跑进去通报:“老爷,不好了,门外来了好多人,抬着一顶轿子,说是知府家的三公子来了,叫你快去迎接。”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35s 2.510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