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前院外,就听见院中传出一阵男子带着忿意的喊声:“怎么智王还不出来?为什么要我等这么久?他是你们辽人的智王,又不是我女真的智王,凭什么要我等!他有事难道我就没事?”
“张砺把女真人也找来了?”智眉尖一扬,听了一会院中动静道:“听声音是个少年,火气不小,挺硬气,少年不识愁滋味,好,很好!”
两人走入前院,只见张砺正陪着笑脸和一名少年说话,智一见这少年,心里立时暗赞一声,这少年大约二十不到的年纪,长得浓眉虎目,铜浇铁铸般的身躯上穿着一件粗布短衫,腰间还悬着一柄铜鞘弯刀,智看了这女真少年几眼,忍不住便拿他和几个弟弟比较,发觉此少年虽不如将的彪悍,也不似飞清秀俊逸,更不及猛这般一身是肉的魁伟,但一身勃勃英气,正是风华正茂之年少。
智见这少年的刀柄上还嵌着一颗拇指大小的鲜红宝玉,猜到此人必非女真族中的一般族人,心念一转,含笑上前,“小兄弟,让你久等了,你说得不错,无缘无故让你等了这许久,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那少年见智年岁与自己相近,气质淡雅,谈吐有礼,不由生出几分好感,抱拳还礼道:“好说,我是女真纳兰横海,你是谁?”
“纳兰?”智曾听闻过完颜和纳兰这二姓都是女真族的大姓,心知这少年必是女真族中位高权重的长老之子侄,一笑道:“我就是累你久等的智,小兄弟,我记得你们女真族有句俗话,‘开弓射猎不空回,虎豹之血男儿饮。’今日我把你请到此处,自然也不会让你这位男儿空手而归。”
纳兰横海未料到眼前之人就是名震草原的护龙智王,不过他们女真人最敬重英雄豪杰,方才空等了许久虽让他憋了股怒气,但此刻见智满脸笑容,态度和蔼,还知道自己族中男子们狩猎前最爱说的豪言,他心里倒起了几分结纳之意,也笑着道:“原来你就是智王,想不到你的年纪跟我差不多,好!智王,我听这位张太守说你有事要找我们女真人,说吧,有什么事?”
智听他说话爽直,微微一笑,又向张砺看去,张砺道:“我方才去找那几名熟识女真人的商贩时正好遇见这位纳兰小哥,他是奉了族长之命来幽州买盐米布匹,所以我就把他请来了。”
智当即道:“张大人,请你备上一百坛细盐,三百匹绸缎,五千石米粮,送与纳兰横海。”张砺答应着就去吩咐军士准备。
纳兰横海听了一呆,“智王,我今日已买足了族长交代的货物,你为什么还要送我这许多东西?我们女真人可不会贪图别人的东西。”
智含笑道:“些许薄礼而已,何足挂齿,我想交你这个朋友,可以吗?”
“朋友相交在于心,不是靠礼物。”纳兰横海不想无缘无故受人之礼,摇手道:“智王,如果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那你就直说,我们女真人可不吃这套绕弯子的虚礼!”
“不错,我的确有事请你相助,我想请你带我去一趟你们的驻地,”智见纳兰横海不肯收礼,又微笑道:“其实这些东西是送给你的族人,我另有一件东西送给你,但这东西并非金银财物,而是一桩功劳,为你族人立下的不世之功!”
纳兰横海愕然道:“功劳?”
“小兄弟,你认为什么是功劳?”智不答反问:“是为自己的族人买卖货物这种人人可做的小事,还是把自己的族人救离眼下水火之境的大事?”
智一指头顶青空,又道:“你看这片天,在这片广袤青天下,有人庸碌一生,平凡度日,也有人顶天立地,令人景仰,世人千千万,能让自己幸福的人是凡人,能让家人幸福的人是男人,而能让别人也因为自己而幸福度日的人则是好人,小兄弟,你又是什么人?想做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纳兰横海听了这番话更是茫然,却又隐隐觉得智抑扬顿挫的声音中带着一份勾起自己憧憬的共鸣,少年之人本就带着一腔热血雄心,不甘在平凡中蹉跎年华,仔细回味着智说的话,又问道:“智王,你方才说我们的族人眼下身处水火之境,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女真人安安稳稳的居住草原,哪来什么危难?”
“真正的危难是看不见的,等见到了就已是灭顶之灾。”智有些惆怅的一叹:“我当日就忽视了一场真正的危难,难道你也想和我一样毕生抱憾?”
纳兰横海脸色一变,女真族虽偏居草原,少于他族往来,却也知道拓拔战谋反兵变,杀死辽皇耶律德光一事,面前这位白衣少年就是保着辽国公主退至幽州的辽皇义子,他们与拓拔战连场血战之事早已传遍草原,听智说起此事,纳兰横海不禁担忧,忙问道:“智王,请你告诉我,女真人究竟有什么危难?”
“等你把我带到你们族长面前时,你自然会知道。”智淡淡道,见纳兰横海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又一笑道:“怎么?怕我此行对你们不利,是啊,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就是一个笑里藏刀,心怀叵测之人,你把我带回女真驻地,也许真是一场祸患,说不定还会连累你这个领路人,这样吧,你带着我的薄礼先回去,让你的族人对我小心提防,我会在明日一早再来拜访,如何?”
见智卖起了关子,张砺也一笑道,“是啊,女真少年,不如你这就回去,好生准备一番,也免得你族长责怪你,小小年纪,还是该听大人的话。”
“我才不怕呢!”纳兰横海被激起刚勇之心,傲然道:“智王,我这就带你回去,如果你真有恶意,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智不已为忤的一点头,“很好!少年人正该如此,小兄弟,和你同来采办货物的族人还在府外等着你吧,你先去与他们会合,我稍后就来,这一次,我不会让你久等的。”
“好,我在东门外等你!”纳兰横海说着就要离去,张砺不失时机的在旁说了一句,“少年郎,今日你这一等,一定会大有所得。”
“有所得也要是为了我的族人!”纳兰横海应了一句,走到院外时忽然又回过身来,看着智问道:“智王,你刚才说的什么好人,男人的倒也有些意思,我很想知道,你认为你自己是个什么人?”
“恶人,只是一个恶人而已。”智淡然道,“小兄弟,你这一生要做个男人,别做我这样的恶人,知道吗?”
纳兰横海惊讶的看着智,楞了好半晌才呆呆的走了出去,等他离去,张砺忙对智道:“智王,我已选出五千精锐军士,您带着他们一起去吧,女真驻地离此有一百里,而且草原上还有狼群出没,您要多加小心!”
“不用带上大队人马,我是去找盟军,不是挑衅,有五弟和刀郎,十二龙骑陪着就足够了,五弟,五弟┉”智叫了将几声未听到答应,忙转身去看,却见将正笑容满面的斜靠在院墙上,嘴里还念念有词的不停轻哼着什么,对身周之事竟是毫不理会。
智见了不由展颜一笑,知道这弟弟今日心境大好,也难怪他方才一直未吭声,若放在平日听纳兰横海对智说出狠话,只怕将早就冲上去揍人了。智笑着又道:“真是难得,这样也好,我刚才还在担心带他同去会惹出事端来。”
张砺仍有些不放心:“智王,您还是多带些人去,要是有什么事也能有个照应。”
“出不了事,人去多了反而不便。”智说着又从怀里摸出一张羊皮纸递给了张砺,“这是二哥当日留给我的,上面记载着二哥思索出的守城利器‘月满山河’,你去多找些铁匠,让他们尽快把它打造出来。”
张砺小心的接过羊皮纸,仔细一看,只见上面画着一只圆筒和一面满月形状的圆刃,还密密麻麻的写着错的字迹,详细阐述了打造方法,铁筒长七尺,宽三尺,铁筒下设有可将底部转开半寸宽的摇柄,圆刃则用精铁铸成三尺大小的薄片,放于筒中,每只筒中可盛五百面圆刃,纸上又写着整座‘月满山河’都需架设在城墙上,高耸城垛。
张砺一边看一边潜心思索这东西有何用途,想了片刻后眼睛一亮,“智王,这可是件宝贝啊!有了这月满山河,那就好比多了数千守城将士!”
“二哥想出的东西当然不会是凡品。”智的声音里揉杂着自豪和伤感:“张大人,此物杀敌凌厉,而且妙在易于打造,你多安排些军士和铁匠一起赶工,务必在一月内做出一千座,东,南,西三处城门上各设两百座,北门是正面交战之地,要备四百座。”他想了想又嘱咐道:“满月圆刃要多做些,再用铸炼剩下的碎铁制成两寸长的四角蒺藜钉,我会把模子画给工匠,这些蒺藜钉也要多做些,守城战必定艰辛无比,所以我们要多做筹备。”
一旁的将此刻终于回过神来,也凑上来观看,细看之后点头赞道:“二哥真是匠心独具,竟想了这么个好物事┉”他说着忽然一怔,想起二哥错临终前留给智的那卷羊皮纸有十几张之多,可智此刻却只拿了一张出来,正想开口询问,智已拉着将的衣襟道:“走吧,五弟,我们该去东门了,别让女真人等得太久。”
将满腹疑惑的跟着智走出,两人又找来了刀郎和十二龙骑,准备停当后一行十五人策马赶赴东门,纳兰横海早已率着三百多名女真族的轻壮男子赶着十几辆大车守在东门外,智赠给他们的东西也已由辽军们运出城来,这些女真人原是到幽州城来购买日常所需之物,这次平白得了许多盐米布匹,大为高兴,又见智此行只带着十余人,女真人心中敌意更减,稍一叙礼后就起程而行。
智准备出城的时候,萧怜儿早兴冲冲的跑进耶律明凰的房内,连说带笑的把方才之事告诉了耶律明凰,耶律明凰听说闵紫柔有了身孕,也是一阵高兴,忙走到屋外向护卫们吩咐道:“快,你们去告诉呼延总管,让他找几个精细能干的侍女去服侍闵姑娘,五弟性子粗犷不会照顾人,要让这些侍女们多操点心,如果缺什么就来找我要┉”
萧怜儿见耶律明凰叮嘱得细心,笑着道:“姐,还是你仔细,四哥他们刚才可算是丢尽颜面,偏偏又是个大呼小叫的小七带头,结果自己吓自己,硬是唬得他们人人变色,连四哥这么个浑身是计的人也被吓的全身发抖!”
耶律明凰想到这四兄弟惊慌失措的模样和虚惊一场后的狼狈,也笑得花枝乱颤,良久才止住笑声,却又有些黯然的轻叹道:“小妹,你也别笑话他们了,其实他们几兄弟各个都是人中翘楚,今日会出丑也只是因为他们早就把全部心神都放在了报仇之事上,根本无暇顾及旁事,所以这人人都知的事情他们反会一无所知。”
萧怜儿点头道:“是啊,哥哥们真的很辛苦了,自从我们来到幽州后,他们几个整日都想着报仇复国,又哪来的心思管别的事情,在今日之前,我已经有很久未看到他们开怀大笑了,直到听说五嫂有了身孕,他们才笑得和从前一样开心,就连四哥方才也笑得合不拢嘴┉”
“智刚才也开怀大笑了?”耶律明凰不由惋惜的说道:“可惜我刚才不在,说起来┉我已经很久没看到智的笑颜了┉”她的脸上忽然浮起一晕羞涩,轻而坚决的道:“终有一日,我要让智也为我绽出同样的笑颜,我不但要夺回这片江山,也要让心爱的男子伴我一生,永不离弃,因为我是耶律明凰,锦绣江山头顶肩扛!只要是我想要的,无论是人是物,是天是地,都要握于掌中。”
萧怜儿讶异的望着耶律明凰,单纯的她并不知道什么是霸气,却也感到了这位公主姐姐的脸上带着一股罕有的傲然,虽然四哥智有时也会带着一股傲气,可是萧怜儿忽然觉得,四哥与公主的这股傲气似乎颇有些不同,四哥的冷傲中总带着抹看透一切的淡然雍容,而耶律明凰此刻的傲然中竟然有着想要夺取一切的锋芒。只是这其中究竟有何不同,却不是她这位不知人心的少女能说清道明的。
太守府外,一辆马车缓缓而至,停在了对街处,一位面目俊朗的年轻男子从车窗中望向戒备森严,站满护卫的府门,稍一沉吟后走下马车,又对车夫低声说了几句,随即走向府门,这位英俊男子的举动之间带着一份闲雅潇洒,惹得路过的几名年轻女子忍不住悄悄向他凝视。
男子微微一笑,迈步走近太守府,守门的护卫们见他过来,正要上前喝止,这男子已彬彬有礼的向他们环施一礼,朗声道:“各位兄台辛苦,请问府上是否住着一位名叫萧怜儿的姑娘?”
护卫们见他举止温文尔雅,而且问的又是护龙七王的义妹,倒也不敢怠慢,一名护卫点头道:“不错,萧姑娘就住在这府里,请问公子来此有何贵干?”
男子脸上现出欣喜之色,又施一礼道:“萧姑娘果然住在此处,还请这位大哥为我转告萧姑娘,就说有位旧友前来拜访。”他从怀中取出一块锦帕递给了这名护卫,含笑道:“只要萧姑娘见了这方锦帕,自会知道在下是谁,烦劳大哥辛苦一趟。”
护卫接过锦帕一看,见上面还绣着一对精致的鸳鸯,笑着看了眼男子,“好,你等着,我这就去找萧姑娘。”
“多谢!”男子又微笑道:“此处是太守府重地,在下于此地等候只怕会给各位惹来不便,不如在下先到街头的酒楼恭侯萧姑娘,各位大哥今日若有闲暇也请屈驾光临,容在下做东,请各位共饮一杯。”
“公子客气了。”护卫们见他这般识趣,也都笑着点头,一名护卫当即拿着锦帕跑入府中去找萧怜儿。男子又和护卫们客套了几句,这才走回马车,赶向街头的酒楼。
到了酒楼后,驾车的车夫向男子低声问道:“娄公子,那萧怜儿真的会来找你吗?”
“放心吧,她一定会来的。”男子一笑道:“既然我是她日夜思念之人,她又怎舍得不来?”
“还是小心点好。”车夫警惕的盯着太守府,“万一那丫头先把此事告知护龙七王,那我们就麻烦了。”
“你啊,真是不懂女孩家的心思。”男子一脸从容得意,“如果我说,她不但会来找会,而且一定会一个人来,你信不信?”
大草原上,智和纳兰横海一众女真人纵马疾弛,奔向女真人的驻地,智这一路上都在和纳兰横海攀谈,从他口中智也问出了不少女真族的事情,这纳兰横海不但是族中长老纳兰容的儿子,也是女真族长完颜盈烈的侄子,这支女真族共有四万余人,其中有近三万名男子,由于在他们居住的草原附近有大群野狼,所以女真族的男子大都精通骑射,而且他们每次离开驻地到幽州买卖时都会挑选数百精壮男子同行,以免被狼群袭击,说起草原上的狼群肆虐,纳兰横海神色间显得有些无奈,这批野狼足有两万余头,经常出没于女真驻地,抢掠他们的食物牲畜,族长虽曾数次率部围剿狼群,但这群野狼甚为狡猾,只要见到女真人大举出动,必会躲藏隐匿,可一旦女真人单独离开驻地时,这群野狼就会突然偷袭,因此女真族人对这野狼可算是恨之入骨,却又拿着数量极重的狼群无计可施。
不过也正因如此,这些女真族人的弓射之术都颇为娴熟,几乎每个成年男子都能一箭射中百步外的猎物。
纳兰横海少年心性,一会儿说到他们与狼群搏斗的情景,一会儿夸耀族中战士的骁勇,又说起他们每杀死一只野狼时就会在刀鞘上刻下一条刀痕,以示战果,说得眉飞色舞,兴致勃勃,还得意的指着自己刀鞘上的十四道刀痕给智看,智一边和纳兰横海谈论,一边留意着其余女真人,当他望见这些女真战士携带的强弓硬弩和他们刀鞘上刻满的战果时,智眼中露出了满意的笑意。
一行人谈谈说说中已赶了七八十里路,当他们渐渐接近驻地时,女真人的脸上都现出戒备之意,弯弓绰刀,警惕的注视着身周茂盛齐腰的草丛,原本散乱的队列也排成了整齐的方阵,把装货物的大车和智等人护在了当中,纳兰横海告诉智,从此处到女真驻地的一路上随时都会有狼群突然冲出,所以要小心提防,他又让智等人放宽心,说智一行十五人既然是他带去的客人,那他们就一定会保护好他,绝不会让客人被狼群伤害。
智和将等人听了都是一笑,也不逞强,任由女真人护在他们身边。
智见女真人专心留意身周,便策马骑到将的身边,低声道:“五弟,你看这些女真人,他们的马术非常精熟,驱弛挥策之时纵控自如,这可是一支很强的骑兵,看来这女真族中一定有位高人在训练指点这些族人。”
将点头道:“不错,四哥,你仔细看他们的配刀,背厚刃宽,刀身重,刀柄沉,要任意挥舞这种钢刀需要很强的臂力,这三百人都是很善战的战士,不知道女真族里象这样的人还有多少?”
“不会少的,至少有好几千。”智微笑道:“纳兰横海方才说了,他们上一次大举出动剿灭狼群时足有一万人,既然狼群是他们的大敌,那女真族长自然会派出一支精锐,一万人,这样的战士有一万人,很好!”
智笑着又向前方的纳兰横海一点头,正想上前再套问几句他们族长的事,将忽然问:“四哥,我记得二哥留给你十几张羊皮纸,二哥想出来的东西一定威力惊人,你为什么不把这些宝贝都打造出来?”
听弟弟问的是此事,智神色微微一变,“二哥给我的羊皮纸虽然有十几张,不过其余几张上记载的都是些攻城器的打造方法,只有这‘月满山河’可用于守城,既然我们是要以坚守城池为主,那这些攻城武器就算打造出来也无甚用处,反会耗费人力,所以我只拿出了这一张┉”他犹豫着又低声道:“五弟,除了自己兄弟外,你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这十几张羊皮纸的事,忘了这件事,知道吗,忘了它。”
听了智的解释,将原已不再多想,可智最后这句话却让他大为不解,但智已不愿沿着此事再说下去,转而岔开话道:“五弟,再过几个月你就要当爹了,你这急性子可得好好收收。”
将本要再问问羊皮纸的事,不过听智问起这最让他振奋的喜讯,顿时满脸放光,心里的疑窦早已抛到九宵云外,满脸兴奋的说道:“说起这事真是丢人,想不到紫柔已经怀了三个月的身孕,怪不得她最近老是红着脸骂我笨,原来是这么回事,刚才差点被小七吓死!”
“我也差点被你们吓到,这小七,总是淘气!”智笑着又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迎娶闵姑娘,虽然我们正处于战事,但也不能亏待了这么个好姑娘,让她没名没份的跟着你。”
“那是自然,我一定会娶紫柔过门!”将得意的一笑,又凑到智面前问:“四哥,你又打算什么时候娶明凰姐,她对你这么好,你也不能负了她啊,干脆等我们宰了拓拔战为义父报仇后,我们两兄弟一起成亲,我娶紫柔,你娶明凰姐,好好庆贺一场,怎样?”
将本以为四哥必会笑着点头应允,谁知智似乎被将的话触到了他心底深处最不愿谈及之事般,他脸上忽然返起一片阴郁的神色,紧抿着双唇一言不发。
将见智脸色不善,忙问道“四哥,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智阴沉着脸不回答,默然许久才道:“五弟,有些事我本不愿太早让兄弟们知道,可闵姑娘现在既然已怀了你的孩子,那你就要预做打算,以免日后措手不及,五弟,你听着,我此刻告诉你的话你要藏在心底最深处,千万不要流露出来,知道吗?因为这关乎我们几兄弟的生死之事!”
智说着又望了眼身周,见大家都在留意草原上有无狼群踪迹,没有人察觉他俩的交谈,这才用极其低沉的声音道:“五弟,你记住,等我们助公主复国之后,我们几兄弟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离开辽国,而且终此一生都不能再踏入辽域一步,永远也不能再让人知道我们的行踪,换言之,我们要让护龙七王的名号永远消失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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