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非衣怀疑自己看错了,高高在上的太子爷在她面前,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小心翼翼的时候?
果然,才不过一瞬间,战九枭眼底的期待和不安,已经被不悦取代。
“不喜欢?”他几乎整张脸都要黑沉下来了,浓眉皱了起来。
顾非衣吐了一口气,无奈:“喜欢,很喜欢,从未有过的喜欢。”
“敷衍!”战九枭哼了哼,以他的脾气,为别人做这么多,竟然给这样一个敷衍的答复,他没有将对方的脑袋拧下来,已经很了不起。
为了不破坏气氛,他只能将自己的不满压下:“来陪我喝点酒。”
想要迈步跨过去,想想,还是有点心疼自己的劳动成果。
所以,他将鞋子脱了下来,赤脚踩在玫瑰花瓣上。
好难得!竟然鞋子都脱了。
顾非衣实在看不透这个骄傲的男人,不允许人家说半句不好的话,还那么小心翼翼……
不就是一地玫瑰花瓣吗?他想要多少,只要开口说一句,京华苑里里外外所有的地板,佣人们都可以全部为他铺上。
不过,看到这么美艳绝伦的玫瑰花瓣,就连顾非衣也舍不得在上头踩上一脚。
只好也脱了鞋,赤着脚,小心翼翼踩上去。
可是,玫瑰花瓣实在是太多,铺了厚厚的一层,想要找个空隙的地方都没有。
想要不踩上去,似乎,不太可能。
没办法,顾非衣只能踩在上头,慢慢走过。
花瓣有点凉,她没想到的是,踩上去之后,竟然爱上了这种感觉。
柔和的花瓣在脚下,散发着诱惑的花香,她忍不住蹲了下去,双手捧起一把,凑到鼻尖轻轻闻。
好香,自然的香气,有点浓郁,却一点都不让人觉得腻。
真的香,香的让人怀疑,自己并不在房间里,而是,在一片广袤的花海之间。
那么香,那么美,那么诱人……
非衣似乎已经忘了,房间里还有其他人,一下忍不住,捧起一大把花瓣,忽然双手一扬。
花瓣被她撒在半空,轻飘飘落下,跪坐在花瓣海中的女人,落了一身的艳红。
已经走到茶几旁的战九枭,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花瓣落下,落在女孩身上的一幕。
很美,粉紫的灯光很美,飘落的花瓣很美,最美的,是花海中的女孩。
她一张纯净的脸,素洁无暇,她纤细的身体,在花瓣中肆意绽放。
笑,从她唇角眉梢荡开,如此单纯,如此清新。
那一刻,战九枭竟有一种感觉,只要她一辈子都拥有这抹无忧无虑的笑意,他愿意付出所有,包括他的生命!
男人唇干舌燥了起来,性感的喉结在上下滚动。
放肆在花海中的女孩,根本没有注意到,一双黑夜中会发亮的双眼,犹如猎豹一般盯着自己。
等她发现的时候,战九枭那抹高大的身影,已经来到她的跟前。
“太子爷……”非衣唇边的笑意缓缓消失,依依不舍站了起来,抬头看她。
猛地,战九枭长臂一伸,将她狠狠扯入自己怀中。
“嗯!”两具身躯紧密碰撞到一起,顾非衣忍不住皱起了眉。
这男人的胸膛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硬得犹如铜墙铁壁,撞一把,好疼!
战九枭呼吸急促,垂眸盯着被他拉入怀中的小家伙,那酡红的小脸,略带不安的眼眸,微微颤抖的薄唇,都让他恨不得一口将她吞掉!
顾非衣甚至从他的眼底,看到一点点肆掠的猩红。
某些回忆涌上心头,她浑身顿时一僵,惊恐又开始在心底无限放大。
不管这男人平时隐藏得多好,这一刻,嗜血的本性暴露无遗!
他看着她的目光,那么恐怖,那么吓人,就像要将她整个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身体,更加僵硬了起来,就连她的呼吸,也乱了。
战九枭在她眼底的惊慌中,瞬间回过神,下一秒,立即意识到,自己的某些本性,似乎暴露了。
秦琛说过,不能吓到她,要温和,温和……
他闭了闭眼,将眼底那份吞噬一切的冲动,努力掩去。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着这小东西的时候,总想……一口吞掉她!
是他本身就这么暴戾,还是说,她真的太可口太诱人?
这问题,没人能给她答案。
“喝点酒,放松一下。”终于,他收回了一点搂紧她的力道,拥着她往茶几走去。
顾非衣狠狠松了一口气,才发现,刚才被他抱得太紧,连呼吸都几乎不行了。
可现在,不过是短短两秒的工夫,他就从一个暴戾到如同猛兽的男人,恢复了一贯的冰冷。
矜贵,优雅,绝色,天神一般。
魔鬼和神祗的结合,被他演绎的那样的完美!
顾非衣有点小心谨慎地,在他对面坐下,因为刚才那一刻从他眼底看到的兽性光芒,刚才愉悦的心情,已经彻底没了。
她怎么就忘记了,太子爷骨子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战九枭知道自己刚才那一刻的压抑不住,将原本的好气氛破怪得差不多了。
不过,他们还有一个漫长的夜晚。
“听说你打算让人,明天一早将你妈妈接走?”
他一边倒酒,一边状似无意识地问道。
很随意,却还是让顾非衣心头一紧:“我……是联系了别的医院。”
“我驳回了。”他淡淡道,将倒上红酒的高脚杯,推到她跟前。
顾非衣的神经立即就紧张了:“为什么?”
事关妈妈的事情,总是让她这么紧张。
“我付了一年的医药费,不喜欢被浪费掉。”战九枭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瞅了她一眼。
“坐沙发,还是坐我的腿。”
“我坐这里就好。”看他似乎有和自己聊天的意思,这种机会,实在是难得。
关于妈妈的事情,她一定要和他说清楚。
大概是因为时间太晚,她联系的医院那边还没有和她交代什么,可能,明天早上才会处理这事。
不过,他擅自做主帮她驳回,那以后……
“我说了,我付了一年的医药费。”战九枭端起高脚杯,浅尝了一口杯中酒水。
顾非衣的脸色却沉凝了下来,眼底,一丝不悦。
“太子爷,我们的协议,今晚就到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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