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魂 第七十八章 仅此而已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仿佛发生在眼前。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清清楚楚回响。高烈一个人站在那一会哭，一会笑，陷入魔障。

    三人均没有上前去打扰他，只见他脸上挂着泪水，双眼空洞，表情却是一会一个样，不同的表情代表不同的感受，几人站在身边也能感受到他内心的变化。

    有悲有喜有的都是他们那些兄弟以前在一起的回忆。

    就连叶霸天跟柳书生也被他这种感受给感染，陷入回忆之中。

    此时此刻，若说是谁最清醒，估计就只有何旭了，他现在只想知道他爹是否还活着，经过柳书生方才的推断，他不相信高烈不知道他爹的消息，做细作也得有人收消息，毫无疑问这个人应该就是高烈，所以他很着急，眼见三人都陷入了回忆之中，他很想上前去打断，还是忍住没有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烈眼睛才开始聚焦，不再那么空洞。何旭知道这是他清醒的前奏，屏住呼吸焦急问道：“高大人，我爹呢？他是不是还活着？现在在哪？”

    也不管高烈听不听得过来，他把想问的话一口气说出来。

    高烈才清醒便听到何旭一连串的问题，沉默了半晌缓缓说道：“你爹如今是生是死我真的不知道，至从孟珙将军去世，我就再也没收到你爹的消息，距离现在也有十几年的时间了吧！你爹如今生在何处我就更不知道了。”

    这话一出口何旭激动的心情瞬间化为乌有，一脸沮丧问道：“那我爹最后一次给你消息实在什么地方？”

    “最后一次收到你爹的消息实在襄阳府！”

    “襄阳府？”

    何旭自语，低头思付起来。至从叶霸天告诉他消息以来，这是第一次清楚知道他爹足迹的地方，也许他爹还在襄阳府并没有离开。

    他现在确定了一个目标，那就是前往襄阳府御前军。那里不仅是蒙古军南下的必经之地，也是寻找他爹开始的地方。

    接下来高烈把当年的事情告诉三人，这些年他自己一个人憋着很辛苦，何旭的出现正好是个宣泄的引子，让他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

    这次高烈不再失控，平静地跟他们讲述李将军叫他们到后山的一切，说道何东鹏把他打晕的时候，他歉意地看了何旭一眼说道：“何旭，当年你爹代替了我去做细作，那是救了我一命，我却没有保护好你跟你娘，是我对不起你们娘俩，从现在开始我将把你当作我儿子，替何大哥教导你。”

    这时的何旭不知道是怎样的心情，不知是该恨呢还是该原谅。那是他爹自己的选择，他不能怪高烈。想到着他有些恨他爹，恨他为了兄弟情义不顾父母妻儿感受，恨他这些年从来不往家里寄只言片语，恨他在娘亲夜深哭泣的时候不在身边安慰。

    想着想着何旭开始默默哭泣起来，泪水忍不住从眼眶滑落，不知道是因为恨还是因为爱。

    这是柳书生劝道：“何旭，你也别太失望，我相信你爹现在应该还活着！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回来罢了。当年你爹代替高烈去这个决定很正确，不是我说就你们高大人那个性格过去做细作，十有**早就已经被发现，更别说什么传递消息。当年我们几个生死兄弟里面就你爹算得上是文武双全，我们都比不了。正因为你爹带来那些消息，孟珙将军才能大败蒙古军，大宋才能安逸这些年，所以我们要心怀希望，不论结果如何有希望才不会让人绝望。”

    柳书生的话虽然贬低了高烈，可高烈并没有反对，在他看来何东鹏确实比他更加机智。这些年他也默默关注关外，并没有收到过蒙古军发现大宋奸细的消息，他也相信何东鹏现在应该没有死，只是隐藏在什么地方，想要给蒙古军致命一击。

    何旭默声点头，他自己也弄不清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他没有见过他爹，对于爹这个字，他一直当作榜样鼓励。只是从母亲哭泣的声音中感受到母亲的伤痛才如此想找回他爹。

    “高大人，我想去襄阳府御前军，我要怎么才能去？”何旭抬头凝视高烈问道。

    高烈奇怪地望他一眼说道：“只要你们这队能赢剩下的全部演练，去襄阳府御前军我想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嗯，我知道了！”何旭坚定点头接着又扫了一眼他们三人告别道：“叶叔，我先走了，您回去带我跟我娘和叶萱问声好。”

    叶霸天说道：“好的，有时间你也回去看看她们吧，叶萱和你娘都非常想你。”

    “嗯，谢谢叶叔！”何旭弯腰拜谢几人，转身离开。

    望着何旭离开的背影，柳书生摇头叹道：“他想去襄阳府找东鹏，这孩子。。。。。。。”

    襄阳府是蒙古军南下必经之地，那里在爆发战争的时候绝对是主战场，此时到襄阳府很危险，战场变化无常，不管个人再怎么厉害都有可能会战死沙场。柳书生见他想去忍不住摇头，有些话他也不知道怎么跟何旭说，何东鹏不可能会在襄阳府，虽然最后一次送消息是在那，但以东鹏的性格来说定然不会待在襄阳府而不出现的。

    这些话他不好跟何旭说，怕打击他的信心，因此才望着那倔强的背影摇头。

    叶霸天倒挺乐观的，笑着说道：“不经历一些战争怎么能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将来如何保护自己所爱的人？如今战乱将起，无论在哪都不安全，何不去最危险的地方光荣战死？”

    柳书生白了他一眼：“那还是你女婿吗？我怎么感觉你巴不得他马革裹尸还？”

    叶霸天笑了笑没有回答，拿起酒杯大喝了一口，坐在草垛上悠然吃肉。他当然是不想何旭有什么危险，可有的事情劝不了，他是不会劝的，就像叶萱非要嫁给何旭，他也没怎么阻拦一样。

    在外面不管他们怎么，他只是默默祈祷，他能做到的就是在儿女想回家的时候能给他们一个依靠，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