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神之巅 第十九节 捕梦者

    西斯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自己在这个世界中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从维安村被人追杀，到通天塔上害死了血灵亚特，如今被半神君士坦丁逼入绝境。经过这么多事，西斯甚至有一种感觉，他认为在这个冒险中他是主角，一切的事情都是围绕着他来进行的。

    他在巨龙的利齿下存活，战胜了扭曲的怪物，拆毁了半神的玩具，在通天塔上屠戮巨魔，穿过雷暴之云，打败半神附体的夏兰德，通过阳炎之地，摧毁被放逐之地，在一系列淘汰中走到最后，他还和世界第一美女交手，并且他还打败了血灵。

    这一系列看上去十分传奇的事情，只有他全程坚持下来了。就连一路上一直在指挥自己的肖也没能走到最后，督云同样也做不到。因此西斯开始认为自己的存在至关重要，甚至可能自己就如传说中的英雄一样可以扭转乾坤，改变世界。

    因此即使这一路上西斯十分迷茫，但是他总是相信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去改变命运——虽然他还不知道世界之心上会有什么，也不清楚西界的战争会怎么样，但是他坚信只要自己前进总会有所收获的。

    然而直到爱菲雅在他面前痛苦哀求的时候，西斯才明白过来，自己的存在并没有什么价值。

    甚至可以说是毫无意义。

    命运是无法改变的。爱菲雅已经看透了未来，但是依旧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既然连大先知都这样，更何况是自己呢？

    如果自己的命运都是被确定好的，那么自己还努力什么呢？就如同在移动迷宫中那些死去的精灵一样，他们活了几百上千年，难说他们不是努力地活着，可是最后不也是被命运窝囊地杀死在这里吗？

    如果真这样的话，自己为什么而存在，为什么而努力？

    “爱菲雅，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西斯嘴唇颤抖着，他看着哭泣的爱菲雅尽量保持冷静，“你真的能看到未来吗？”

    爱菲雅点了点头，有的时候她看到未来太过于真实，以至于连她自己都不信，才会逐渐的堕落到这般地步。

    “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未来是怎样的？”

    爱菲雅慢慢地抬起头，泪眼打量面前的少年，她如何不清楚西斯的未来？她再清楚不过了，而且她还知道这个世界即将发生的一切，只不她无力改变罢了。

    不过如果单是西斯个人的话，“你牺牲了，你会像是琥珀里的昆虫一样死去。”爱菲雅的眼神十分坚定，对于西斯的牺牲她毋庸置疑。

    “原来是这样啊……命运果然是无法被改变的。”西斯低下头叹了一口气，自己会像昆虫一样死掉啊，真是冰冷的而绝望啊。

    西斯的脸上透露出了绝望的表情，原来自己并不是故事的主角，自己奋斗一生都不过是在为别人作嫁衣吗？

    “你瞎说！”露希嘉忽然走到西斯身前，她一把拉住西斯的胳膊，看着他的脸大声说道，“西斯，你不要听她瞎说，如果爱菲雅的预言都是对的话，那么她为什么还会被带到迷宫之中？他们血灵的心灵都被污染了，她的能力也不是真的，你不要相信她的话！振作起来西斯！”

    看着用力摇晃西斯的露希嘉，爱菲雅的嘴角挂上了无奈的笑，她在被带到这里之前，并没有预知当天发生的事情，事实上爱菲雅已经很久没有主动预见未来了。不过，她却不想解释，随便吧，反正最后的命运都是无法改变的。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一定还有别的办法！”露希嘉焦急的在原地转着圈，她狠狠地拍了拍脑袋，“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只要不按照爱菲雅说的那样献祭她的心脏，那么就说明命运是可以改变的！”

    不知道为什么，西斯看着焦躁的露希嘉，心里并没有感激之情，而是觉得她十分可怜。他想起了小的时候，被水围住的蚂蚁那忙乱的摸样，亦或者如从巢中跌落的小鸟，受伤扑倒在地上哀鸣——最后被路过的野猫吃掉的场景。

    西斯啊，西斯，你究竟算什么？离开了马尔杜克之剑你究竟有什么能力，一路之上如果没有其他人的帮助，你又如何能走到今天？曾经一直以为自己是主角，那样的心难道不羞耻吗？

    如果不告诉我这个真想该多好，爱菲雅，如果你欺骗我该多好？人类如果不相互欺瞒，那该如何生存下去？傻子是幸福的，他们不知道什么才是痛苦……是的，爱菲雅，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西斯的心逐渐扭曲着，他不愿意承认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都不过是命运安排好的，也不愿意承认这一生都是无意义的，因此他把怒火转向了先知爱菲雅。

    猛地，西斯拽住爱菲雅的衣领把她拽了起来，一把推倒旁边的碎石堆上，他手中的赤炎之血闪过一道暗色的红光，西斯脸色阴沉地对爱菲雅说：“那么我就依先知的话，借你的心脏一用。”

    “等一下西斯！”见西斯将红剑提起，在场的所有人都立刻出声阻止了他。督沧甚至上前一把抱住了西斯，他的两只胳膊十分有利，箍住西斯让他动弹不得。

    “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其他人都这么劝说着，就连安娜也认为西斯这样的举动太过于莽撞。

    西斯哼了一声，他忽然觉得其他人同样是灰暗的，就连安娜雅维拉也是如此，他们不过都是命运舞台上的布偶，不过他们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处境。真是悲哀啊。

    “其实，我们还有一种办法。”忽然一声断断续续地声音如线一样穿到众人耳中，“我们可以控制拉瑞斯的……”

    听到这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了墙边一角，那里大祭司斯巴思正在缓慢的吐息着。

    斯巴思不是死了吗？难道那么快就复活了？

    像是看出了大家的疑惑，斯巴思断断续续地解释着：“因为我死习惯了，所以复活的也比较快…”

    原来如此，这斯巴思也算是血灵中的异类了。

    “您刚才说什么？我们可以控制拉瑞斯？”安娜走上前去，将一个火球拉近，尽量温暖斯巴思的身体。

    斯巴思点了点头，“我是大祭司，所以我清楚，我们可以控制拉瑞斯。”

    “我们应该如何控制拉瑞斯呢？”

    “捕梦者……他们可以帮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