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哲翰话音刚落,一百大戟悍卒猛然间全体立正。
“铿锵!”
坚厚的铠甲爆发出一阵整齐坚实的敲击,动作整齐划一,没有半分杂音,同时雷霆般从口中爆吼而出:
“暴戟营第三大队,向大龙营前辈行礼!”
声音如同震天神雷,震的大地上石子颤抖,那种浑厚磅礴的气势让空中大风卷积,狂放霸道,天空乌云滚滚。
烽火城的护城卫队们在钱百城的带领下,被这股气势压得节节倒退。
秀哲翰回身,从扛旗戟兵的手中接过那暴戟营第三大队的战旗,极其小心的将旗子从旗杆上卸了下来,以往习惯了硬拼硬砍的坦克将军,此时却全程轻手轻脚,似乎是生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让这代表着第三大队的战旗有半分破损。
细致将旗子叠好,秀哲翰转身,来到老秦面前,虎眸中透着阵阵精光,道:“暴戟营第三大队战旗,经历战争七十二次,上有箭孔三百二十七个,献于大龙营前辈!”
“献旗!”
暴戟营一百悍卒异口同声再次爆吼道。
战旗,乃是一个部队的精神所在,战旗上的箭孔,代表了军队经历战争的惨烈,也代表了军队的战绩。
所以,献旗,也是一个军队能表达出最高的敬意!
望着那熏染了硝烟而变得漆黑的战旗,上面箭孔密布,烧焦的旗角焦黑卷起。
面对着这脏兮兮、破烂烂的旗子,全场却没有一人报以鄙夷的眼光,纷纷以最敬意的目光看着秀哲翰捧着的战旗。
这上面的每一片硝烟,每一个箭孔,都代表着一次惨烈的战斗,都代表着一次擦肩而过的死亡。
老秦看着战旗,原本傲然的眼眶逐渐开始变得有了一丝的水雾,刚刚鲜血不止都纹丝不动的手臂此时却突然颤抖起来,摇摇晃晃的接过了秀哲翰递过来的战旗。
这个能够举铁锤击大龙鼓、箭穿肩头都能巍峨不动的天穹老卒,却连那一锦战旗都无法平稳举起。
但是老秦必须拿得起!这是天穹两代王牌军队的交接,此时老秦一人,已然代表了当年死战虎牢关的八千大龙营将士!
望着那如山岳般沉重的战旗,老秦仿佛回忆起了当初大战之后,自己在将死之际,被人从死人堆中被挖出来的场景。
那些年的烽火硝烟,谁人能忘?
鳌人枭眼神肃穆,略有所思,沉声向精神深处传声道:“火老,老秦比当年的天兵天将如何?”
“天兵天将?哼”火老不屑一哼,道:“军魂不分仙凡,这老头可比天庭的虾兵蟹将们强的太多!”
战旗脱手,秀哲翰回身,来到陆轻扬面前。
此时的陆轻扬满脸已经气的青紫,嘴角的淤血都没顾得上擦拭,浑身伤口崩裂,鲜血浸湿了纱布,如同厉鬼一般,狠厉的瞪着秀哲翰,如果说他陆轻扬真的有机会,恐怕一定立刻会将秀哲翰碎尸万段。
“秀哲翰!你胆敢违抗军”
“暴戟营知罪!”
还未等陆轻扬说完,秀哲翰却猛然打断,钢铁头盔中传出的声音震的陆轻扬脑袋嗡鸣,顿时没了下文。
“暴戟营未能完成护送任务,无法将凶手捉拿,第三大队全体将士,谢罪!”
说罢,秀哲翰浑身灵力猛然一震,秀哲翰上身铠甲猛然崩裂了铁扣,“哗啦”一声上身铠甲洒落地上。
紧接着,霍冲与一百暴戟营悍卒同时跟随着秀哲翰,解开了上身铠甲铁扣,铁甲纷纷跌落地上,几十斤重的铠甲砸地上砸出一个个深坑,溅起无数尘土。
一百铁血悍卒赤膊挺立,旁人能够清晰的看见他们每个人身上那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伤疤,如大蜈蚣般狰狞。
秀哲翰更是浑身没有一块好肉,爆炸的肌肉上伤疤里翻外卷,甚是骇人!
霍冲望着那一条条代表着绝对容易的疤痕,眼中暗暗坚定了自己的目标!
下一刻,秀哲翰率领暴戟营全体将士包括霍冲在内,猛然举起了已经上好了弦的手弩,与刚刚刺穿老秦的手弩完全相同,同样的具有强大爆发力与穿透力。
“以血谢罪!”秀哲翰口中大喝。
“以血谢罪!”
怒吼声连天震响,如那战鼓般震耳欲聋。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道暴戟营到底要做什么的时候,只见暴戟营全体将士猛然将那弦绷的紧紧的手弩对准自己的肩膀,百炼短箭瞄准方向,正是刚刚老秦肩头中箭的位置。
“你们要干什么!”陆馨梦捂住小嘴,惊恐呼喊出来。
话音未落,一百多声利箭离弦的声音在空中陡然爆发。
“嗡!嗡!嗡!”
“砰!砰!”
霎时间,上百声的刺穿闷响接连不断,一朵朵血箭喷涌射出,仿佛一座座铁塔涌出了血水的喷泉一般,瞬间将天空染成了一片血红色。
有些人的短箭从肩头穿过,修为较高者则因为强悍,将短箭硬生生卡在了肩膀处,可是任由鲜血将脚下的土地染成了一片血红,都没有任何人吭出半声。
前排十几暴击悍卒的鲜血直接射出,尽数浇在了陆轻扬的身上,顿时陆轻扬如同洗了个血浆澡一般,刚刚纱布上沾染的那点鲜血与现在一比,根本不算什么。
感觉到身上、脸上热的发烫的鲜血,陆轻扬一下子愣住了,双眼迟滞,口微张,任由那粘稠的血液流进自己口中,被这一百多血的喷泉彻底惊傻了。
静,出奇的静,全场只能听见鲜血不停浇在大地上的声音。
无人说话,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那早已血流成河的大地。
铁血,这就是暴戟营的作风!用鲜血来偿还自己的债!
老秦那带雾的浑浊双眼终于闪过了一丝欣慰。
大龙营,并没有死,精神依旧存在
良久,倒是暴戟营先有了动作,一百多的暴戟悍卒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瞄着别人肩头箭伤的位置,看的围观众人再次一愣。
“哈哈!”
一小队队长黄天翔猛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指着二小队队长得意道:“张彪,我的箭只射进了一寸,你的足足两寸!炼体的功夫,你照我还差的远啊!哈哈!”
说罢,黄天翔骄傲的举起抬起卡住短箭、滴着血的肩头,向周围的兄弟们炫耀着。
“放屁!”张彪输了一筹,脸涨的通红,咆哮道:“你一小队五人被射穿了,老子二小队仅仅三个!你敢不服?!”
顿时,暴戟营一片争吵声顿时炸了锅,纷纷举起留着鲜血的胳膊,跟一旁的人比斗起来。
“老子才被射进了三寸而已!”
“哈哈!完蛋的东西,老子两寸半!”
“不服?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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