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一处废弃旧宅,格窗上的油纸微微扬起,阴风灌入的瞬间,形成一首诡异的曲子。
“人呢?”一道慵懒且充满危险的磁性嗓音,打破这份静谧。
“已按照计划进入无人巷。”无情绪波动的机械回答。
“无人巷。”仿若自言自语的念叨。
轻笑一声,使这死气沉沉的宅子,更加阴森万分。
“上一次让你逃了,这一次,可不会那么幸运了……”
“吩咐下去,静观其变,无我命令,不许杀一人伤半分。”
“我还没有玩够呢……”
……
高高的石门坎之下,有一方四格石阶。上面空无一物,干净的很。
鹤衣刚要抬脚落上第一格石阶,凤倾九眼疾手快便拦住了他。
鹤衣投给她一个不明所以的眼神,凤倾九收到后,指着石阶,轻轻说道:“你看这石阶有什么不妥吗?”
鹤衣顺眼望去,只见四格石阶,只有第三个是光滑无比的,其余的皆是一层厚厚的灰尘。
“看来,那些人再怎么样小心谨慎,还是留下了痕迹。”凤倾九一声轻笑,充满嘲讽的笑声回荡在风中。
“嗯?”鹤衣示意她继续说。
他不是杀手,没有杀手的直觉。伊贺家早已不问世事多年,身为人上人的鹤衣,更是一点江湖经验都没有。
若不是本身武功不错脑子灵活之外,他就像是个绣花枕头,没有一点可取之处。
“那些人借助第三格台阶的助力,加倍弹跳越过这道门。你看那木门顶端,可曾看见一个小小的缺口,那是长剑所致。还有,你看地上那一堆比别的地方都要厚的灰尘。”
凤倾九指着木门之下的那一条长长的灰尘堆,眸色异常锐利,语气更是夹杂着几分嘲笑:“那是他们跃身时不小心撞到门,导致门上的灰尘落了下来。若不是,这道门怎么会染上如此少的灰尘。”
鹤衣抬眸望去,只见那道黑的发霉的门面之上,却是有些新,如凤倾九所说,灰尘并不多。
“阿九,有没有人和你说过,成为你的敌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鹤衣有些莫名其妙感慨道。
凤倾九闻言,隐去眸中讶异,扯出一丝微笑道:“你可以选择不成为我的敌人。”
登时,鹤衣眨巴着轻佻邪魅,懒散道:“你放心。”
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我永远都不对你刀剑相向。
听此,凤倾九再次冷淡地嗯了一声,道:“我们进去吧。”
话毕,轻身一跃,人已经消失在原地。凤倾九轻轻地蹬着两边房舍,借力翻身一跃,人轻松落地。
鹤衣的运着轻功,只听见一阵衣袂飘飘声,人便落在了凤倾九身旁。
巷子里约莫可以站齐排站下五个人,借助皎洁的月色,可以看清巷子内的情况。
“你看这地上,满是脚印。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顺着脚印走,必定能找到他们的所在位置。”鹤衣折扇一指地上凌乱的脚印,笑的有些怪异。
“我总感觉有些不妥。”凤倾九眉头轻拧,全身镀上一层的柔和月华慢慢被阴霾之气掩盖着。
“怎么不妥了?”鹤衣扫视了一周,并未发现有何不妥。良久,轻笑道:“是你多虑了吧。”
凤倾九清冷的面庞笼罩着一层暗沉的光辉,眉宇间的那股疑云越来越重。沉静了片刻,凝视着高空那轮明月,叹息道:“许是真的想多了。”
话毕,已经步下石阶,寻着脚印而去。
一步两步,一步两步……每靠近一步,她心中的疑云越来越大。那种局促不安的感觉一直萦绕心头。
鹤衣与她并肩而行,感觉她的异样,侧头看去,见她眉头拧的皱巴巴的,面容亦是拉紧,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刚想开口安慰,话到嘴边却咽下了。
屏息静听,他恍然听见了前方有动静传来,很喧闹,吵杂当中还隐隐有叫喊声。
这道声音,有几分熟悉……
凤倾九察觉鹤衣的变化,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
鹤衣摇摇头,低声道:“我似乎听见了地一的叫喊声。”
凤倾九却是不意外的嗯了一声,淡淡讲道:“我也听到了。看来地一的失踪,与黑街有关。只是我想不明白,黑街抓走地一是何意图?”
鹤衣想了想,笑道:“或许地一的魅力不一般吧,不然为何两次出事的源头都几乎是他,他就像是导火线一样,牵一发而动全身。”
凤倾九不以为然地冷笑回道:“咱们这群人当中,身份地位高的是锦,要抓也是抓锦,何必要抓他的手下。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
“哦?说来听听?”鹤衣有了一丝兴趣。
“地一是我们这群人当中,看起来是最好对付的。
玄二会医术,旁门左道一般应付不了他;你是伊贺家的人,他们必定不会轻易动你;而我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想要知道我的能力,好掂量我的价值。”
“你是说,他们是冲着你来的?难道是你母亲留下的琅邪王氏咒术?还是属于风起国博大精深的幻术?”
鹤衣倒是不曾想过这一点。但听凤倾九道来,也不是不无道理。
若不是接到家族的使命前来保护凤倾九,他都不知道他们伊贺家与琅邪王氏有些渊源。
“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要的,未必只是一种。”凤倾九扯了扯嘴角,目光变得冷漠起来,身上的气息完全散发出来。
“猫捉老鼠的游戏,可不是人人都能演的好。”
暗黑的巷子里,腐朽气味非常浓重,阴风刮来,刮不走这沉浸在岁月长河中的自然之味。
当两人渐渐靠近的时候,地一的叫喊声已经消失了。就好似是一个错觉一般,消失的有点怪异。
巷子很长,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两人才走到巷子尽头。
映入眼幕,是一道门。这道门与外面的不一样,黑的发亮的门面十分光滑,想必是经常有人触摸。
凤倾九贴在了门面之上,细细地听了起来。鹤衣见此,也贴着耳朵。
静,一片寂静。
什么动静都没有,死气沉沉。就好似本就不该有什么动静。
乌鸦声再次传来,那栖息在枯枝上的乌鸦顿时一哄而散,发出惊吓的叫喊声。
“不好,有人正朝着这边来,约莫十来人,我们得找地方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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