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王京的战斗,朝鲜军虽人数众多,但是兵力素质不及吴越军,双方可以说是势均力敌。
朝鲜军人多,缺点是装备落后,普遍还是大刀长矛,少量的鸟铳,射速慢,打不远,缺乏攻坚的火炮。
吴越军不到千人,优势在于装备了大量的燧发火枪,还有青铜火炮,以及手雷,在巷战中占尽了便宜。
双方在领议政府邸周围的街道上厮杀,狭窄的街道,很容易就被吴越军的火力封锁,造成冲锋的朝鲜军,成片成片的被射倒。
李淏见始终拿不下领议政府邸,心急之下,只能令朝鲜军排成人墙,呼喊口号冲锋,但朝鲜人的勇武,远不及女真人,也比不上海峡对岸的日本人,留下一地尸体,很快就被击退。
这次政变,若是不能拿下领议政府邸,抓住吴越王赵铭,再用赵铭要挟吴越国,那等待朝鲜君臣的,将是吴越军的血腥报复。
有见于此,金钟源作为朝鲜文班领袖,深知天朝上国,在人性上的弱点,于是在他的建议下,一场特殊的进攻开始。
天亮后,守卫领议政府邸正门的吴越军士卒,躲在沙袋垒起的街垒后。
这时,从对面清晨的薄雾之中,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和抽泣之声。
街垒后的士卒,从掩体中探出头来,向薄雾中看去,不禁大吃一惊。
士卒们发现,竟然是几百个百姓,被朝鲜军用刀剑逼着向前。
这群人中,有白发苍苍的老者,还有妇女和儿童,一个个被吓得战战兢兢,面无人色。
在他们身后,朝鲜军推着盾车,盾车后,则是猫着腰拿着鸟铳和弓箭的朝鲜军,以及手持战刀和长矛的大队士卒。
朝鲜人和日本人一样,个子都不高,吴越军的目光越过前面的百姓,只能看见盔顶,还有寒光闪闪的矛头。
“娘希匹的叛贼!”吴越军士卒破口大骂,飞报上官。
朝鲜作为吴越国的附庸,朝鲜王京内有不少汉人,来此经商,城中有千余汉人百姓。
这些被朝鲜人,驱赶上前的百姓,无疑都是王京的汉人,还有眷属。
这便是金钟源给李淏的建议,天朝上国,讲究仁义,被道德束缚了手脚,驱赶汉人百姓开路,守军必然投鼠忌器。
守卫正门的军官,乃是李企晨,他匆匆来到街垒后,观察了一下情况,立时喝令道:“撤到府门。”
“将军,叛军拿老百姓开路,光撤也不行啊!要是他们继续前进,正门岂不也要让出去?”校尉急声询问。
“是啊!将军,咱们打还是不打?”有人焦急道。
李企晨咬牙切齿道:“你们后撤,本将让人从两翼包抄上去!灭了这群畜生!”
朝鲜人的卑鄙手段,彻底激怒了吴越军。
这时,守卫街垒的吴越军迅速后撤到府门前的阵地,朝鲜军驱赶着百姓,不费一兵一卒,就占领了昨夜死伤近千人,也没攻下的阵地。
这让朝鲜人大为兴奋,为首的军官见此,立时逼迫百姓,继续向前挺进,想要一鼓作气,攻入领议政府邸。
在朝鲜军队后方,金钟源观察一阵后,转过身去,疾步走到李淏身前,“殿下,府邸前的街道,已经被拿下了。”
李淏终于露出欣慰的神情,“金判书,攻下领议政府邸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府邸正面前的防线,依旧是沙袋垒起的街垒,在沙袋构成的矮墙后,一杆杆的燧发枪架在上面,显得阴森恐怖。
这时,赵铭闻讯走了过来,李企晨立时沉声禀报道:“殿下,朝鲜人上来了,用咱们人做挡箭牌!”
赵铭身穿盔甲,手按战刀,一身硝烟,满脸黑气。
他听闻李企晨之言,心中不禁大怒,没想到朝鲜棒子居然这么无耻,居然用起这么卑鄙的手段。
赵铭观察对面,街道上传来朝鲜人喝骂声,中间还夹杂着百姓的哀鸣,不禁心中一紧。
放眼看去,走在前面的是一队汉人老夫妇,他们满脸恐惧,蹒跚的踩着废墟,手上拉着的小孩,早已被吓得嚎啕大哭。
“阿爷,我怕!”小女孩哭道。
老汉夫妇老泪纵横,他们来朝鲜开店,没想到遇见这样的事情。
该死的朝鲜叛军,真是丧尽天良,他们客死异乡不打紧,可孙女还小啊!
“囡囡,别怕,闭上眼睛!”老汉痛哭流涕,牵着孙女,慢吞吞的往前挪着。
在他们身后,朝鲜军则挥舞着兵器,大声叫骂着,驱赶着百姓。
赵铭钢牙咬碎,怒声道:“叛军卑鄙,不能让他们得逞,李企晨你准备怎么打?”
“回禀殿下,臣让两队人马,向两翼包抄过去了!”李企晨回道。
赵铭沉声道:“就位没有?”
“应该已经就位了!”李企晨看向街道两侧。
赵铭当即将刀拔出,“那还等什么,灭了他们!”
在百姓后方,朝鲜军猫着腰,小心翼翼的前进,就在这时,“轰轰轰”的几声巨响,爆炸在人群中炸开。
从两侧投来的手雷,落入人群之中,白光暴起,碎石和木屑乱飞,街道上浓烟滚滚。
“给我打!”迂回到两侧的军官大声怒吼。
“砰砰砰”的枪声响起,朝鲜士卒纷纷倒地。
朝鲜军官见道路两侧的废墟,还有残破的屋宅和角楼上,出现吴越军从上面向下射击,连忙拔出刀来,指挥士卒还击。
“都给孤趴下!”在两侧枪炮齐射之际,赵铭趁机大声怒吼。
前面的百姓,呼啦啦的趴在地上,露出后面的朝鲜军。
“砰砰砰”正面的吴越军立时开火,密集的弹丸,泼向后面的朝鲜军,叛军和一些没有反应过来的百姓,如割草般倒地。
“杀!”赵铭挥刀怒指,“弟兄们,狭路相逢,勇者胜!”
两百多名吴越军士卒,将刺刀插在燧发枪上,挺着刺刀冲出了街垒。
朝鲜军发现吴越军冲出来,慌忙开枪放箭,前面的百姓在弹雨中颤抖,有些聪明的趴着,或者向两边的废墟逃去。
“杀啊!”吴越军士卒,犹如怒目金刚,如虎入羊群般杀入叛军中,两军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
吴越军燧发枪很长,配上刺刀,就像一根锋利的长矛,而吴越军进行过大量的拼刺刀训练,确实也有一套,刺刀刺出又收回,比后世的小鬼子还凶,朝鲜军顿时被杀得节节败退。
在街道不远处,朝鲜军指挥所,李淏和金钟源等人目瞪口呆,没想到吴越军这么凶悍。
几倍的朝鲜军,居然被三四百吴越军,杀得溃不成军。
这时,李淏正要派遣军队,进行增援,将战线稳住,消灭冲出来的数百吴越军,身后却忽然脚步声大起,一将慌张而来,“殿下,大事不好,有大军兵临城下!”
李淏和金钟源等人顿时大惊失色,脸色惨白。
“什么大军?”金钟源脸色铁青,因为据他所知,朝鲜王京周围根本没有什么大军。
“金判书,是吴越国的军队!应该是从海上过来!”将领惊慌道。
李淏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急忙怒吼,“快!全军压上去,先将领议政府邸拿下来。”
一旁崔呈秀却急声道:“殿下,不可!这年头别的不多,朝奸最不缺,要是不派兵去城门,必然有人献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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