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天时间,淮安城便宣告失守。
在明军舰炮的轰击下,清军士卒都惊呆了。
两百多门火炮猛砸,整段城墙都被砸得地动山摇,仿佛地震了一样。
当明军冲到城下时,孔希贵已经带着属下人马仓皇向扬州方向逃离,城中守军在清将李化仲的带领下,直接开城向明军投降。
淮安重镇,在清军南下时,没有抵抗,如今赵铭攻城,用了不到半天,就控制了城池。
这简直是赵铭攻打府城中,打得最轻松的一次。
因为没有激战,所以统计很快,是役明军没有一人阵亡,只有几名士卒跳下船时,不慎摔伤,可谓是成军以来,损失最小的一战。
中午时分,赵铭进入城池中,下令全城剪辫反正,留辫穿满衣者,以鞑子论处,格杀勿论。
赵铭并未准备坚守淮安城,等明军一走,剪辫者必遭清军报复,但是为了逼着他们反正,给清军制造麻烦,破坏两淮地区,赵铭便也不能妇人之仁了。
这时,在淮安府衙内,赵铭召集诸将来见。
李忠明等将一起拥入大堂,“大帅!”
赵铭大马金刀的坐在中堂,脸上带着微笑的看着众人,问道,“怎么样,斩获如何?”
淮安是漕运节点,江北重镇,清军南下时直接投降,城池未遭受破坏,而且秋收刚过,想必城中异常富庶。
“大帅!城中清军除了孔希贵逃走之外,余众尽皆投降!”李忠明抱拳笑道:“我们则没有伤亡!”
随军出征的都指挥使佥事徐孚远颇为兴奋道:“启禀大帅,大军夺取城池,得降卒千人,城中军械钱粮已经封存,眼下还没有具体数目,不过卑职粗略查看,缴获应该十分丰厚!”
赵铭闻语笑道:“斩获要尽快清点,然后装船运走!”
正在这时,幕府书吏董志宁忽然走进来,面带急色道:“大帅,天地会传来消息,数万清军自扬州北上,直扑淮安而来。另外,徐州、归德的清军也在集结,两日之内,就将杀到淮安!”
“清军反应这么快!”赵铭闻语一惊,站起身来,肃声喝令道:“缴获物资立刻装船,先运粮食,再运其他物资。”
听说清军两日后就到,众人心头也是一惊,徐孚远不敢怠慢,忙抱拳道:“卑职领命,这就去安排!”
“且慢!”程璧伸手出列,行礼道:“大帅,物资运去崇明太远,卑职建议一些不怕雨淋的物资,先屯放在开山岛等处,再慢慢运回崇明和舟山。”
数月之前,赵铭便派遣人马占据,山东沿海和两淮沿海的岛屿,用来刺探陆地情况,修建仓库作为大军前哨。
船队前往崇明,再返回太费时间,运到沿海岛屿,再慢慢转移正好。
赵铭闻语颔首:“好,先运往开山岛!程先生你协助徐佥事来完成此事。”
程璧当即抱拳,“卑职领命!”
赵铭遂即又对李忠明道:“老李头,你派出人马,趁着清军未到,传令地方,剪辫子反清,驱赶四野百姓,过淮江向北前往海州方向。”
“卑职遵命!”李忠明肃然抱拳。
这时又有人来禀报,“大帅,府衙外有淮安乡绅求见!”
赵铭闻语,沉吟一阵,“让他们在骗听等候,本帅稍后就来。”
偏厅内,十多名身穿锦缎,带着员外帽子的本地乡绅和商贾大户,聚集在了一起,一个个面带忧郁,议论纷纷。
众人都是有些见识的人,对于天下局势有一定了解,明军突然攻下淮安,他们心中并不兴奋。
时下局势普通百姓看不清楚,可是他们却很明白,明朝两都俱陷,估计是撑不住,迟早要完蛋。
这个时候明军攻下淮安,逼着他们剪辫反清,另众人心头实在忧郁。
这时众人正议论,堂内有士卒喊道:“大帅到!”
一众人闻声忙都安静下来,赵铁棒的威名,已经传到两淮,不过经过满清的传播,并非什么正面形象,而是被形容成残忍弑杀,烧杀抢掠的巨寇。
众人连忙起身,内心都有些惶恐,在为首一名老者的带领下,躬身相迎。
赵铭走进来,径直在中堂坐下,然后微笑道:“诸位乡亲不用多礼!都坐下吧!”
为首那人却行礼道:“侯爷军务繁忙,我们还来打扰,实在是很抱歉!”
赵铭摆了摆手,看着老头是为首之人,“无妨,老先生怎么称呼,来见本帅有何指教?”
老者见赵铭和气,胆子大了些,拱手道:“老朽孙季廉,这次与大家前来,是想问问侯爷,是准备长期坚守淮安吗?”
赵铭直言道:“大军立刻就走,不会于淮安久留!”
堂上众人一阵骚动,不过明军走了也好,他们又可以过安静日子,只是这话不能说给赵铭听,孙季廉试探道:“侯爷走了,我等该怎么办?”
赵铭站起身来,拍着胸脯道:“诸位老乡不用担心,本帅岂会丢下你们,自是带你们一起走!”
这话一出,乡绅和商贾都慌了,他们在淮安都有产业,谁也不愿意走,孙季廉也不想走,他们剃过头后,气节什么的,便已经丢掉了。
道德底线一旦突破,便很难再提上来,气节和廉耻丢掉后,人多便会越来越不要脸。
孙季廉忙陪笑道:“侯爷不弃百姓,真是令老朽感动,只是行军作战,携民而走,终究不便,老朽等人实不忍,侯爷当阳之败。”
赵铭眯眼看了孙季廉一眼,不愿意与他打哑谜,既然打下淮安,没道理又原封不动还给满清,赵铭不仅要迁民,还要焚城。
“这点老先生不用担心,本帅有船,不碍事!”赵铭站起身来,忽然冷声道:“老先生想要留下,不会是想为鞑子做事,做鞑子的顺民吧!”
孙季廉闻语打了个寒颤,忙低下头,“不敢,不敢,老朽岂会有此种想法。”
“如此变好!那就都回去准备吧!”赵铭说完,便转身离开大堂。
堂上众人面面相觑,围着孙季廉,七嘴八舌,“孙老,这如何是好?”
孙季廉叹气道:“形势比人强,老夫有什么办法?”
淮安乃是漕运节点,城中仓库林立,物资钱粮不可计数。
淮安城北,一车车的物资从城中运出,码头上堆积了如山的粮袋,上百口装满白银和珠宝的箱子,还有大量布匹、精铁、瓷器、食盐、茶叶等物资。
斥候探知,有三路清军正扑向淮安,其中最近一支就是满达海率领的数万精锐,兵马已经过了高邮,用不了大半天,前锋就要杀到淮安。
赵铭当即下令,加快速度搬运,实在搬不走,金银便沉江,物资便放火烧毁,总之一草一木也不能留给清军。
这时在淮安北城,赵铭正在接见一人,正是临阵投降的清将李化仲。
赵铭满脸和善的微笑,“李将军是刘东平帐下之将?”
李化仲一脸惶恐,“回禀大帅,末将确实是东平伯帐下游击将!”
赵铭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如此,你现在高升了。本帅任命你为洪泽卫指挥使正三品。”然后赵铭又看向他身后众将,严肃道:“你们便都是指挥同知、佥事。人还不熟,就由李指挥推荐,到时候本帅上报朝廷批准!”
李化仲等一众降将,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不过升官终究是件好事,众人忙跪地行礼,大喜道:“末将等人谢大帅提携!”
赵铭将众人扶起,态度亲切,“李指挥,以后两淮这一片儿,本帅就交给你了。你切莫让本帅失望。现在你让你的人过来,这里的物资,你能拿多少算多少。”
李化仲被柏文腹裹挟投清后,并不得重用,清廷也不相信他们这些南方将领,时刻提防着他们。
现在赵铭一来,不仅升官,还委以重任,立时让他感动,忙激动的行礼抱拳,“大帅放心,卑职一定不负大帅所托。”
赵铭见此,满意的颔首,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次激励,“好好干,本帅和朝廷不会亏待你!”
这已经是他在两淮,任命的第三个指挥使了,另两个分别是投诚的涟水守将和盐城的一个大私盐贩子。
三个时辰后,赵铭率军撤离淮安,此时淮安城已经成为一座空城,城中燃起熊熊大火,道道浓烟直冲云霄。
李化仲看着赵铭船队顺流而下,又回头看了看浓烟滚滚的淮安城,忽然扭头问道:“本将是不是被坑呢?”
身后众多降将们此时也回过神来,哭丧着脸道,“将军,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娘个劈的,赵铁棒是拿我们当炮灰啊!”李化仲苦笑道。
正在这时,斥候来报,“将军,大事不妙,清军前锋到南郊了!”
李化仲神情瞬间大变,急声忽道:“快走,赶紧入洪泽湖!”
淮安是漕运节点,有大批漕船,赵铭给李化仲留了一批,千余清军连忙登上船只,往洪泽湖逃去。
傍晚时分,满达海率领的三万人马,首先进抵淮安城,城内建筑毁于一旦,满清准备运往北京的粮食被洗劫一空,城池已经是一座空城。
满达海见此顿时大怒,“赵杂毛,真是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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