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等人到东海的时候,只见海面上乌云翻滚、白浪滔天。海边的渔民都已纷纷离家逃往内陆,一片萧索之意在乌云笼罩之下更显苍凉。
“乾坤道的谷天老儿怎么也不管管?”初四眉头紧皱,不满道:“他这一天到晚的就想着跟咱们较劲,可是家门口的事儿却是熟视无睹!”
“哎,也不能这么说。”初一摇了摇头道:“这几天他肯定忙着除魔呢,哪里顾得上这里的事情。再说了,左右也有几百里地,东荼山那里可能一直阳光明媚呢!”
“这会儿,他应该跟着小霜往西面去了。”破五开口道:“师兄,怎么不让他去邙影山?那里离他还近点儿。”
初一摇头道:“不行啊!谷天的修为极高,邙影山有路远就够了,可是天鼎山那里如果谷天不去,怕是有些麻烦。咱们还要先顾着东海,就只好劳动他老人家多跑跑路了。”说到这里,初一忍不住捻髯微笑。
初四与破五也是相视一笑。倒是元锤不明所以,捅咕了一下身前的元桅,问道:“师兄,师父他们怎么这么高兴?谷天老头又怎么着啦?”
元桅还没答话,破五却扭过头来,呵斥道:“休得胡言!‘谷天老头’也是你能叫的?岂可对长辈如此无礼?”
元锤是个实在人,想来听师父的话。当下低头道:“师父教训的是,弟子当着他的面肯定不说‘老头’。”
破五没理他,转过来对初四笑道:“听说这老东西人老心不老,见天儿的往他师妹谷雨的松树岭跑。你说他百十年前怎么不知道讨好谷雨呢?现在都老棺材瓤子了,倒是想着发春了。哎,师兄,你说这次去天鼎山,他带不带谷雨?”
初四狠狠瞪了破五一眼:“当着孩子们的面儿瞎说什么?”
“我看肯定得带着!”前面的初一却搭话了:“谷天老儿的花花肠子多着呢!这么好的机会,不在师妹面前显摆一下岂不是暴殄天物?”说着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
笑了两声,初一“欻”的一下收起笑容,正色道:“走吧,正事儿要紧。”说完了一跺脚,朝着大海深处飞去。
所有人都被掌教变色龙一样的表演惊呆了。等反应过来,初一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茫茫大海的雾气之中。初四和破五对视一眼,摇摇头没说话领着几个弟子腾身朝初一远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片刻之后,众人都在海岛上聚齐。初一看看众人,说道:“老五,你带着三个小的先看看封印石,把八卦封印收拾一下,明天咱们好修补五行封印。”
破五答应一声便带着元桅三人上山去修补封印。路上元铁忍不住问道:“师父,风雷印不是在这个封印上吗?这里怎么还会不稳定呢?”
破五摇摇头道:“小铁呀,现在风雷印还在不在都不好说呀!无论如何,咱们先要收拾一下八卦封印,剩下的,等看到封印石再说吧!”
当下四人不在多言,直接飞到的山顶上。元桅施法将封印石拉上来之后,众人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外面的八卦封印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损坏。但是,用神思深入探查就会发现,整个八卦封印的法力几乎已经丧失殆尽。
这还不是最致命的。五行封印看上去也是完好无损,就连风雷印也能够用神思感知到。但是,破五的原话是:“风雷印已经没有法力了。”
元锤困惑道:“师父,风雷印不还是镇在封印上吗?怎么会没有了法力呢?”
破五摘下腰间的酒葫芦,仰脖喝了一口,轻笑道:“果然好手段!这厮居然用风雷印上的法力将八卦封印的法力耗尽,来了一个自相残杀。好手段!”
“什么意思?”元铁也是听的一头雾水:“师父,恕弟子道行浅薄,没明白您的意思。怎么是风雷印耗尽了八卦封印的法力?”
“小铁呀,你生性疏阔,对于符箓与阵法之道想来不喜修炼,也就难怪有此疑问了。”破五又喝了一口酒,幽幽的说道:“来此破坏之人先以符箓之道直接引动风雷印,其目的并不是为了破坏五行封印,而是要向外攻击八卦封印。”
“如此说来…”元桅好像长长出了一口气:“这事儿就只能是越鸣那个叛徒干的了。”
所有人都知道,风雷印乃是玄南道的法器。能如此轻松拿捏风雷印的人,还用它来攻击八卦封印,除了越鸣没有第二个。
哪知破五却摇了摇头道:“不一定。风雷印作为法器镇在这里和它临敌之时的状态完全不同。在这里,作为阵眼的法器它的用途单一,只要有一定修为,知道风雷印法力的构成,并可以自身修为驱动它的能力。不一定非要是玄南道的人。所以,不可妄下结论。”
元锤道:“那现在怎么办?咱们直接换个法器吗?”
“怎么办?均匀的拌。”破五一脸无奈的说道。这个弟子什么都好,就是不长脑子。元锤一直以来便是如此,做事儿不过脑子,修炼也不怎么过脑子,完全凭着自己的喜好,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练到哪算哪。
不过,如此以来,他的修为倒是坚实无比。只要是他修炼的道法,基本上没有比他强的。即便是破五,有时候跟他动手切磋也要小心翼翼——说不定这个莽汉就把自己的师父打伤了。
“你大师伯不是说了吗?”破五有些无奈的说道:“咱们现在就是把八卦封印补好,剩下的事儿,等明天到了时辰,你大师伯他们自会处理。明白吗?”
“明白!”元锤使劲点点头,然后强调道:“可是,风雷印破坏了八卦封印,咱们不是要先把风雷印收拾了,才能补好八卦封印吗?那收拾风雷印不就要把五行封印也一并不好吗?师父,用你的酒葫芦作法器行吗?”
“这是两件事…”破五无奈的摆了摆手。对于认死理的人,一般人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破五转向了元铁:“小铁,你跟你师哥解释一下,说不明白我就把你逐出师门。”
“跟我有什么关系?”元铁都快哭了:“师兄一贯认死理,师父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您就是把我打出师门,那也不是我的问题呀!”
“行啦,行啦…”破五不耐烦的打断元铁的话:“有事儿弟子负其劳,没听说过吗?老子也是倒了八辈子霉,收了你们两个乱七八糟的徒弟!”
“师父您不要生气,”元锤一本正经道:“元铁要是惹您生气了,弟子作为师兄自然会教训他。咱们眼前修补封印石大事儿,您别为了元铁这一点儿小事就耽误了咱们的正经事。”
元铁是彻底无语了,反过来,调过去,反倒全都是元锤的道理了?
破五干咳了两声,抬手推开元锤,对元桅道:“桅子,师叔就指望你了,这两个蠢货是没救了,咱们爷儿俩能不能干点儿正事。”
元桅微微一笑,抱拳道:“全听师叔安排。”
破五大袖一甩:“你们两个混账都给我滚远,站在外面施法,等着一会儿把八卦封印不上去,明白了吗?”
“明白!”元锤和元铁同时答应一声,一转身跑远,给破五和元桅留下布阵的空间。
“这两个混蛋。”破五看着远处的两个背影,好像明白了什么事情。
“得啦,五叔。”元桅低声劝道:“您看我,早就看出这两个货没安着好心。但我和他们不一样,宁肯留下来干脏活,也不能把您老人家一个人扔下。”
“你好个屁!”破五忍不住骂道:“你是一时没找到借口,迫不得已才留下来跟我布阵。你以为你那一肚子杂碎五叔不知道?”
所有自己找不到借口溜了,元桅也只能把老实的角色扮演到底:“您看,五叔您这么说就不对了!弟子一贯的憨厚忠诚,怎会像他们俩一样偷奸耍滑呢?再说了,我是您看着长大的,什么时候耍过这种没用的小心眼?”
“有用的你就耍了?”破五不满的等了元桅一眼:“行啦,干活吧!”说着,狠狠的瞪了远处的元锤和元铁一眼:“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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