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广告1东拉西扯, 学生们都说完了之后,剩下的就该是先生的总结了,然而先生又问了“什么时候死?”
断生死是相师的大课题。笔下乐 www.bixiale.com
以前纪墨曾经看的古装电视剧上就有那种算命的相师在街口摆个小摊, 然后碰见某人从前面走过, 直接说对方有什么血光之灾, 更有甚者,还能具体到几时几刻几分死。
前者可能是糊弄人骗钱,后者就有两种情况,一种不是要弄个大鬼, 另一种就是真的有本事了。
那么,相师能不能达到那种程度呢?
能。
“断生死, 若神明!”
这是这个世界所有人对相师的认知, 但这种“断”也要看相师肯不肯说, 本来就是个短命职业,拿生死威胁相师是没有用的,对方要是不肯说, 你逼死对方,他也不说,憋死你。
但现在,对预备役的弟子, 显然不用要求那么多, 就直接要求对方能够说出来一个大致的感觉就可以了。
先生没有说具体的要求, 留下这些孩子自己想, 谁想好了谁先说。
“我看他有五十年寿, 当死于秋日, 若落叶归根……”
“我看应有四十年寿, 武者处纷争之中, 难得长久……”
“当是六十年寿,前三十年蒸蒸日上,后三十年日渐落魄,死于仇敌之手……”
“应是七十年寿,四十年荣华,三十年子孙不肖,却能安享晚年……”
孩子们一个个回答,有的还在结合自己之前的回答,有的却已经忘了,简直像是随口说。
轮到纪墨了,纪墨总算还记得之前那种感觉,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寿四十有余,不足五十。”
他的判断看似比别人多了几个字,却没有说明具体的原因,相师的相面之术是很私人的一种感觉,很难直接说明其中的逻辑道理在哪里,所以,凭着冥冥之中的感觉就可以了。
先生没有对任何一个孩子的回答表示肯定,同样也没否定任何一个孩子,只是听完了之后,微微点头,像是对回答满意,又像是对大家的表现满意。
之后没有说出正确的答案,而是直接换了一张画像,把之前的问题再重复一遍,让大家对着画像思考,思考之后再找自己的理由肯定自己的思考。
整个过程,宛若儿戏,还如闹剧,没有一点儿道理可讲,也不给标准答案,过程中更是没有任何神异之事。
但从这一方面看,好像是一阶世界的样子,可纪墨知道不是的。
不讲什么呼吸法,只看那种感觉就知道了,评判前面几张画像的时候,感觉还不明显,评判到后面的时候,连纪墨都敢准确报出一个人的寿数只有三十,并且十分肯定自己的判断。
这个时候,所有孩子的判断也趋向于统一化,可能有人说“三十一”,有人说“三十二”,有人说“二十九”,都在“三十”左右这个区间之中。
先生的嘴角因此微微翘起,显然比起之前对态度的满意,这时候就是对答案的满意了。
等到日影渐偏,屋中几乎找不到光的时候,先生就没有再举起画像让大家看了。
“今日就到此,明日继续。”
先生这样说完就离开了,大袖扬风,颇有几分风流之感。
等到先生后脚跟离开门槛,室内的孩子们齐齐松了一口气,还有人开始擦汗,一个孩子更是直接呼出口气,道“好累啊!”
有几个活泼的,直接对起了答案,“我说的那个才是对的,你说的明显就有问题……”
“你还记得那人的面相吗?眼白多而多奸,奸臣有几个是武将,肯定是文官啊!”
“眼狭长而多狡,肯定是商人更多,商人奸猾,谁不知道!”
“你们说的都不对,肯定是农人,还是没地的那种……”
他们争论得都有道理,相师首学,便是学面相。
天机阁的相师总结出了一种面相规律,性子和善的人,面相上也会相对显得柔和一些,而长期从事某种职业的人,难免也有些凶相,好像那屠夫,多是膀大腰圆,脸上便是没有横肉,也会多出些肥肉来,再有乞丐,哪个乞丐不是面黄肌瘦,还带着一些邋遢脏污?
这种职业带来的影响,其实是后天环境的影响,从事某种职业,就会在这个职业所限定的环境之中。
如屠夫,肯定每天都要跟杀猪杀鸡杀羊之类的事情打交道,长期屠刀在手,宰割生命,称量血肉,怎能不带几分凶相。
与之相对的就是在寺庙之中的和尚,普通的和尚且不说他,那种佛法精深的主持之流,哪怕不是方头大耳,看着就是佛祖慈悲,眉宇之中也必然会有一种慈悲之意,看起来就让人感觉亲近。
这种跟具体的五官没有关系,无论是大眼睛还是小眼睛,高鼻梁还是塌鼻梁,带来的感觉都是那样。
哪怕这个时候的画像也并不是加了阴影那种逼真,却还是能够从画像之中感觉一二。
很多时候,画像是为了传神,而不是为了真实性,神到了,哪怕是个q版,头大身子小,也能让人看出来具体是谁。
如同他们之前所看到的那些画像,都是天机阁提供的,颇为传神,哪怕同一个五官,也能看出不同的感觉来。
说是看面相,其实是看感觉。
这也是自呼吸法之后,纪墨认为最为玄学的一种学习了——感觉。
感觉还是能够学习的吗?
自然可学。
学习过程如上,纪墨已经不是第一次上这样的课了,连续好几次课程上下来,他也若有所悟。
如果精神力是一种超能力,那么,学习这种感觉的过程就像是在修炼自己的精神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精神力,在这一间屋子之中,所有的孩子的精神力最初都是散乱的,唯一如同定海神针一样的,就是先生的精神力,他没有刻意地做什么,可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屋子的中心点。
随着一次次的问答,一次次的讨论,一次次的争辩集中了大家的精神,像是在把无形中的精神力进行某种调频,或者说通过共振达到某种增幅的效果。
然后隐隐戳破某层遮挡在“眼睛”前面的“翳”,如同戳破一层窗户纸一样,本来是毛玻璃挡着,什么都看不清,可认真看了,精神力增强了之后再看了,某种本来应该看不到的东西,突然能够看到一些了。
不是全部,但只言片语,能够感知到的那一些,已经是摸到了相师的边儿了。
继续下去,眼前所见,还会是现在的这个世界吗?
每每想到这里,纪墨就觉得心中激动,他们现在还只是预备役,就好像能够达到这样的地步,那么,真正的相师,他们所见到的到底是什么呢?
相师的“相”,是为了要看到更多的真实,还是为了测算到每个人的轨迹?
一年后,纪墨参加了天机阁的考核,成功进入天机阁,从预备役弟子变成正式弟子。
得到正式弟子身份的那一天,纪墨兴奋上山,然后在半山腰栽了一个跟头,差点儿直接滚到山下,吃了一嘴土,蹭了一身草叶,终于知道相师的福德有多薄了。
“哈哈,你这还算是好的了,看看其他人,总有比你更倒霉的。”
引路的师兄很是耐心地等着他来到面前,这才继续带着其他人一同往上走,他们都没有着急,哪怕那个被鸟屎砸过脑袋的,这会儿也能够忍着那种脏污,安静等着。
一年之前,他们都还没这个耐性,摔了,意外了,必是要哭鼻子,可现在,哭什么啊,这都要哭,后头还有的哭呐!
“我信。”
纪墨一脸真诚,他真的信,实在是听到的太多了,对相师这一行来说,活过今天就足够庆祝了,明天死不死的,明天再说。
师兄被这句话一噎,信就信呗,谁不信了。
“上去之后,走路小心点儿,每年都有不少人摔死,尸骨都没人收哦!”
师兄提醒着,不知道是不是在吓唬他们。
十六七岁的师兄,还很年轻啊!
纪墨没吭声,老老实实跟着走路,眼睛注意看着脚下的时候,还要留意上头,不然被树枝刮脸,运气不好就瞎了,运气好,脸上也要带几个血道子,如果运气再不好一点儿,说不定那树枝上还带毒,血道子之后不是死就是毁容。
所以说,天机阁为什么要开在山上啊,放个平坦点儿的地方,少点儿意外的地方不好吗?
“好啊,地震,落石,山崩……你选哪个?”
师兄随口说出几种天灾来,简直是要挑战大家的接受极限,见到一众小弟子脸色都有些不好,“你拿天机卖钱,还不让天机嫌弃你了?”
这么不招人待见的相师还能长存到现在,可见在这方面,老天爷还是输了。
纪墨心想,这有点儿像是修仙了,与天斗,与地斗,与命斗。哦,还要加一个与人斗,天灾是天地对相师的灾难,可才是更经常的。
红尘中打滚,是非中浸泡,如何还能清净自省,超脱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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