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周行之摘下眼镜,关掉床头灯,躺下睡觉。
“杨老师给我发了一条很奇怪的微信,明天早上打电话问问是不是发错了。”褚悦也躺下睡觉。
元旦时,李宛云非要跟周行之一块儿回别墅,说她一个人跨年很可怜,回他家热闹。
褚悦放假在家,帮着田阿姨一起做饭。他们两个刚去见完一家准备收购的科技公司的负责人回来。
两人说说笑笑进的门,褚悦看见李宛云时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
“有客人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她洗好樱桃,放到茶几上,抽出纸巾擦手。
“大头李算什么客人。”周行之换好鞋子,到卫生间洗手。
褚悦把一颗樱桃塞进嘴里,枝丫在手里翻转,心里有些不舒服。
李宛云跑到厨房问田阿姨今晚吃什么,一脸的期待。
“洗手!”周行之坐到沙发上,还不忘大声交代李宛云。
褚悦把手里的枝丫往垃圾桶一扔,起身要上二楼,对他说道:“吃饭叫我。”
周行之刚吃上一颗樱桃,她怎么就走了?想追上去,李宛云拿着一个鸡翅从厨房出来说:“你别说,田阿姨做饭还真是越来越好吃了。”
“啧,你洗手了吗?就抓起来吃?”周行之嫌弃地看她一眼,想要上楼。
李宛云用另一只手把他按回沙发上,若有所思地说:“其实我上次来的时候就想问,你说褚特助是个艺术家,可这家里没一幅她的作品,而且她还在给你当特助,她这个艺术家是业余的吗?”
“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周行之嫌弃的拍拍自己的肩膀,上二楼找褚悦。
她还是把那幅素描扔到垃圾桶里,重新铺上画布。周行之看到被扔掉的素描,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她蹲在垃圾桶旁边认真削铅笔,不曾看他一眼。
“画什么?不如我们找个时间去拍个婚纱照,然后你选一张画出来怎么样?”周行之坐到绘画桌前,他们谈恋爱这么久,他从未见她画过自己,只有网络账号里那个漫画男主参考自己的骨相。
“我不怎么会画人。”褚悦削好铅笔,站起来看到他坐在绘画桌前,突然又不想画了。
李宛云上到二楼,惊叹:“哇,你们这二楼和一楼完全不是一个装修风格啊!一楼冷冰冰的,二楼这么温馨呢!”
“哟,这画是褚特助画的吗?我刚刚还说你们家怎么没你的画呢?”她走到褚悦画的那幅爷爷奶奶的油画前,认真观摩起来。
“谁让你上二楼的?去去去,二楼是我家私人领地,你到一楼等着开饭,吃完赶紧走。”周行之开始赶人。
“李总监还懂画?”褚悦坐在绘画桌前,开始勾勒模糊的线条。“嗐,我一个俗人,也就知道好不好看而已。哎,你别动我,我看看画。”
周行之说这个同学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这会儿却扭捏起来,颇有些小姑娘的娇羞。
“先生、太太,可以下楼吃饭了。”田阿姨在一楼楼梯处叫人。这个称呼,二楼的几个人都是第一次听,周行之飞奔下楼,跟田阿姨说:“阿姨,我一会儿让司机送你回去,今天过节,本来应该让你放假的。”
随后又得意地小声说:“以后都这么叫悦悦,我给你涨工资。”
以前周行之也带这个李宛云去过他那个大平层,所以田阿姨见过她的,只是她不是很喜欢这个姑娘。上次见她的时候,周总也没提前说有客人要来,应该是临时的。吃饭时,周总让她吃完饭自己回去。她还要留下来让周总陪她打游戏。
这次来,周总也没提前说,而且大冷的天,穿个黑色蕾丝一字肩的连衣裙,还配个黑丝袜。大衣、围裙脱下来就扔在沙发上,真当这里是她家似的。
李宛云挽着褚悦的手臂下楼,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能当伴娘吗?”褚悦心里想的是:跨年夜穿成这样跑这儿吃饭,哪是想当伴娘来的。
“李总监的丝袜不错,哪儿买的?我改天也买一条。”
“嗐,不值钱。再说,这不是见客户吗?”李宛云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又恢复以往的大大咧咧,不自在地把裙子往下拉一拉。
两个人下楼时,田阿姨已经出门了,周行之给褚悦盛饭,盛好两碗饭,他就坐在餐桌上叫褚悦吃饭。
“我的呢?”李宛云嘴里咬着筷子,皱眉问道。“自己盛,爱吃不吃。”周行之给褚悦夹菜。
“小气!”李宛云放下筷子,拿着碗,气嘟嘟地去盛饭。
“我给杨老师打过电话,听她声音总感觉哪儿不对。”褚悦小口吃着饭,老师电话里说信息发错了,想发给另一个退休的老师的。
“艺术节的时候看着挺好啊,能有什么不对?”周行之挨着她坐,心情不错。
“不知道,我想去看看。”
“过完年吧,我陪你一起。”
李宛云盛好饭出来,跟褚悦说:“我能讨幅画吗?我在网上看,他们都说你的天赋难得一见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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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改天给你裱好送过去。”褚悦想也没想就答应。
周行之替她拒绝:“你懂画吗?就跟人讨画。给你也是浪费!”
“又没问你要!”
吃完饭,李宛云想像上次一样,让周行之开车送自己,周行之却一直给她使眼色,让她赶紧走。“哎呀,我这刚搬家,在乾城也没个像样的朋友,跨年夜还得自己回没人的出租屋过。”她在周行之面前瞎得瑟,摇头晃脑吐舌头地说。
褚悦在厨房,背对着他们。“你要是不介意,在这儿过呗,反正我们俩也冷清。”
李宛云听后更加得意,像是打赌胜利一般,冲他两手比耶。
“我们跨年,她在这儿算怎么回事啊?”周行之有些不满,端着碗碟到厨房里跟她抱怨。“那你要不把小楷和伟臻,还有佳慧一起叫过来?哎,我们可以一起K歌啊,家里那套音响很久没用过了。”
褚悦这么想着,便从厨房里出来,想给他们打电话,还问李宛云会不会唱歌,李宛云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还能见见周行之的那几个发小。
周行之本来想让褚悦换上青年艺术节时他买下的礼服,两个人看着阳台外的灯光秀翩翩起舞,这下好了,两个人的浪漫之夜变成人挤人的派对了。
几个人接到电话,都往这边赶,这栋别墅,他们三个还没来过。辛佳慧还特意换上褚悦上次送的高跟鞋,李伟臻开车到医院接她,苏伟楷特意带了瓶红酒。
几人到时,看见李宛云都有些意味深长。辛佳慧靠近苏伟楷小声说:“我悦姐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哈!前女友都能进家门,行之哥哥这是要享齐人之福啊!”
“我估计她啥也不知道。”苏伟楷只知道褚悦是个画画的,没想到唱歌也好听。他不了解褚悦,还不了解周行之嘛,这哥们总是来阴的,完了还装什么都没做过的样子。
辛佳慧点点头表示赞同,褚悦捂着嘴凑到周行之耳朵边说:“伟臻喜欢佳慧好多年了吧?”
“没有吧?没听他说过啊,而且佳慧以前有男朋友。后面好像是因为工作忙才分的手。”周行之看看李伟臻,把褚悦搂得更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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