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跳出日军包围圈,将牺牲的战士的遗体处理完毕,活着的人情绪从悲伤中走出,再次乐观起来。
一行人在路上走着,聊着各式各样的话题。
后勇团的二连长李家胜注意到八路军战士将牺牲的同志尸体掩埋之后,似乎将他们的名字全部登记在了一本儿花名册上。
这让他感到疑惑,“李团长,你们为何要把牺牲的战士名单记下来?”
李云龙道:“这是我们八路军的传统,死者为大,战斗结束之后,要是条件允许,我们得把兄弟们的遗体带回去,有些能找着家乡的就运回家乡埋葬,像眼前战事吃紧,我们也没有法子,就只能委屈这些牺牲的兄弟,埋在他乡了。
就算是情况最危急的时候,我们也会想方设法做到这些,最起码,我们会有牺牲的名单,除了慰问烈士的家属,这些兄弟都是为了民族独立和祖国的解放而牺牲的烈士,他们的名字应该被后人铭记。
我们相信战争总有一天会结束,而这份名单就是我们手头最宝贵的财富,我们会将这些名单雕刻在大大的英雄纪念碑上。
这就是老赵常说的,人民英雄永垂不朽。”
政委赵刚倒是反问道:“那你们果军呢?是怎么安排牺牲战士的?”
李家胜的目光怔怔,才从李云龙的那番话语中回神,说道:“我们果军没有那么讲究,死了,有钱就行,本来也是这样,有响发,有衣服鞋子发,有饭吃,死了,还有抚恤金,总能活着混口饭吃,可比当平头老百姓,时不时地就遭受战乱的迫害来的强。”
三连长筐瓢自嘲道:“说的一点儿没错,打起仗的时候,我们这些当兵的呦,来钱是最快的。
打一仗有额外的大洋发,冲锋有大洋发,要是愿意做敢死队的,同样有大洋发,一场战打下来,只要是侥幸没被鬼子的枪给打死,嘿嘿,兄弟们都说咱们当兵的也是枪炮一响,黄金万两嘞,一场战打下来,怎么着也腰缠万贯了。
啥时候赚够了本儿,退下来,找个地方买两亩地,下辈子都做那土财主的快活日子呦!”
姜龙骂道:“结果人家鬼子打来了,什么钱不钱的,还是小命儿重要,一个个抱着脑袋就跑了,瘪犊子玩意儿,连老家都丢了,要那钱还有啥用?”
或许是经历的太多,也或许是这段时间在韩烽身边受到一些思想的影响,姜龙几人在这方面格外的激进,似乎有格外的看法,开始为之义愤填膺起来。
徐梓琳和赵刚意外地对视了一眼,却并没有开口,俩人是政委,若是贸然开口,未免有挑拨离间,抹黑友军的嫌疑。
倒是李云龙这大老粗爽快,说起话来不需要顾忌太多:
“我说几位兄弟,说句难听话,钱这种东西是最不靠谱的,要是因为钱打仗,那这仗还没有开始打就输了。
我看你们在果军那边儿过得也挺不痛快,这样,我独立团不嫌人多,特别是像几位兄弟这样愿意真心杀鬼子的,有一个算一个,来多少咱老李都要了。”
挖墙脚!
这事儿李云龙还真是做得出来。
可姜龙却是摇头,不止是姜龙摇头,后勇团的其他人几乎都没有犹豫,跟着一起摇头。
“你们不愿意?”
姜龙道:“八路军的确是一支真心打鬼子的队伍,这一次你们渡江的时候,我们兄弟也都看了,一个个冒着敌人的子弹炮火,没有一个退缩的,所有人都不怕死,都是杠杠的纯爷们儿。
这要是搁几天前,别人我不敢保证,我姜龙愿意跟你们混了。
真要是能杀鬼子,能把咱们失去的失地收回来,把侵占我家乡的鬼子全部赶走,我姜龙就是把这条命豁出去那也没啥,反正也不值几个钱儿。
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不是溃兵了,我们也不是那群懦弱怕死的逃兵了,我们有组织,我们是后勇团的兵。
以前是咋过的我们不懂,也不想去想,但从现在起,我们是后勇团的兵,我们只认我们团长武烽,团长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团长让我们打谁,我们他妈的就打谁。”
李家胜几人同样表态,意思再明确不过,在后勇团,所有弟兄只听从团长武烽一个人的命令。
李云龙乐了:“那要是你们军长来了呢?你们是听团长的,还是听军长的?”
姜龙没有犹豫,“我们是团长的兵,我们只听团长的,至于听不听军长的,那得看团长听不听军长的。”
“他娘的,有意思,后勇团有意思,你们这些兵有意思,老子最喜欢的就是你们这样的兵。
老子现在已经有些等不及要见见你们这位武烽团长了。”
这一次去见武烽,作为韩烽的前警卫员,张大胆儿也跟着段鹏一起来了。
眼见着这姜龙几人把他们的团长吹的是天花乱坠。
张大胆儿忍不住了,他推了推姜龙的肩膀:“果军兄弟,你们团长是厉害,可俺们团长也厉害着嘞!你听说过俺团长没?”
姜龙记得张大胆儿,方才战斗的时候,就是眼前这个家伙,一手枪法简直令人震撼。
隔着100多步的距离,一个人硬是压的日军两挺重机枪火力直接哑火。
姜龙粗略估计,就他眼见着的那会儿工夫,眼前这个张大胆儿就杀死了不下七八个鬼子。
再算上他没有看见的工夫,鬼知道眼前这个黑的像是碳一般的年轻人,究竟杀死了多少个敌人。
外加上张大胆儿身边的段鹏,和那一支恐怖的突击小队。
姜龙恨不得现在就赶紧回到团部找团长武烽哭诉,他当真是见到了一支杀鬼子如同宰鸡的强悍队伍。
姜龙甚至毫不怀疑,就这支突击小队里边随便挑一个人出来,都能将自己打得满地找牙。
他可是亲眼目睹了这支小队方才虐杀鬼子的时候,有多么的强悍,完全是轻而易举。
“你们的团长?韩烽,韩疯子?”姜龙被张大胆儿完全不带眨眼的目光直视着,头皮一时有些发麻,下意识地问道。
整个三晋,韩疯子的大名不敢说是妇孺皆知,至少没听说过的,那可都是孤陋寡闻了。
张大胆儿咧开了嘴巴笑了起来,“是的,那就是俺们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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