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直接攻击敌人炮兵阵地的方法行不通了!
杜词非常焦急,曾经想过,控制一门臼炮,猛轰邻近的火炮,不仅炸死敌人,还引起敌人堆积的炮弹殉爆,毁灭敌人,可是,一旦他这么做,就需要多名帮手,就算一击得逞,日军附近的步兵马上围攻,他的战果还是太小。
他最终放弃了直接动手的打算,决定到敌人炮兵司令部碰碰运气。
想了一下,他慢吞吞地蹲下来,摇晃着脑袋,直接躺到地上了。
“喂,你,你起来?”旁边一个新编制进来的鬼子炮兵用脚踢着他。
又旁边,一个老炮兵马上大声呵斥那个新炮兵,意思说,对老炮兵尊重点儿,说到激动处,还八嘎八嘎地咒骂,扇了那家伙一耳光!
看起来,鬼子炮兵的自尊心还挺搞的!
少尉小队长过来,询问情况,杜词用手指着脑袋:“痛,很痛,好像很多蜜蜂在嗡嗡叫。”
少尉小队长认真观察着杜词的脸,低头思考了一会儿:“你,嗯嗯?”
他让一个士兵带着杜词回去战地医院,反正,他这个废人在这里,不仅没有用处,还占了人家一个编制,累赘。
那个步兵就引导着杜词走,杜词听懂他们的对话,也知道要往哪里去,就是不问。
“傻子,傻子,被炮弹震傻了,或者被敌人吓傻了!”少尉小队长在后面遗憾地嘟哝。
被送往战地医院的路程中,杜词再一次巡视着敌人的阵地,终于确认了敌人的三个指挥部,其中一个卫兵很多,应该是高级指挥部,考虑到这些部队的编制,应该属于联队指挥部!
许多炮兵的情况,炮火的位置,都被他一一铭记在心。
“就是这样,他暂时不能参加战斗了。”带领他的士兵向战地医院的老鬼子军官解释。
老鬼子询问他的情况,杜词睁大眼睛,指指耳朵,老鬼子恍然大悟,查看了他的腿上包扎情况,迟疑了一下:“医院人满为患,护士和医生太少,根本照顾不过来,再说,他这种请款也不需要治疗,要不,让他在医院帮忙吧。”
“要西。”士兵拍拍杜词的肩膀,比划了一下,告诉他在医院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杜词跟着一个鬼子士兵进入医院,那鬼子是个卫兵,领着杜词找到一名军医,交付以后,卫兵离开。
“你耳朵有问题,脑袋也很疼?这样吧,你自己休息吧,需要的时候叫你,你随便,可是没有床铺休息。”鬼子军医很倨傲地说了一句就走了,把杜词一个人撂在这里。
管他呢,这正是杜词喜欢的,现在,他被鬼子抛弃,一个傻子兵,正是监管盲区啊。
他就在战地医院来回走动,发现这里的区域不小,几乎建筑在一条枯干的大沟内,开挖平整了沟壑底部,依托东面的小土丘,西面的土丘,一大片树林,完全是一个隐蔽幽静的秘境,作为战地医院,是极好的选择。
好多帐篷,肥厚的帆布遮掩着,里面有鬼子的说话声音,呻吟声音,还有怒骂声音,是骂中国人的:“卑鄙的小人,懦弱的虫子,除了偷袭还能做什么?”
杜词要了解情况,就一个一个帐篷拜访,掀起门帘查看,数数床位,看看鬼子伤势轻重,具体位置,如果偷袭的话,怎样动手最好。
这个居心叵测的敌人,披着羊皮的狼,却被鬼子完全漠视了,不仅鬼子伤兵不理睬他,就是被窥探了的军医和护士也不理睬他,完全把他当成了空气。
“老子是空气,老子是空气!呵呵。”杜词心中暗爽。
三十几个帐篷,一溜儿摆在平整的沟壑里,总共才三十几个医护人员,显示了日军薄弱的医护能力,对受伤人员的蔑视。
“你?”正在转悠,旁边,一只手揪住了杜词,杜词立刻傻傻地转身看他,不,是她,那个对自己人工呼吸的女护士,戴着近视眼镜,不美也不丑的惠子小姐。
“你不是到炮兵阵地上去了吗?”惠子比划着。
杜词也装傻了一会儿,才说自己脑袋疼,耳鸣,人家不要他。
“可怜的小弟弟,不过,你有运气了,马上要有慰问团来这里慰安,其中有著名的影星。”惠子激动地说。“他们空运的,从东京直接飞来,马上就在这里降落了。”
惠子拿着明星铁杆粉丝的样子,脸上兴奋得放出光芒,对杜词也很照顾,抱着他在脸上吧唧一下,亲了一口。
杜词不觉得自己有这样颠倒女人性情的魅力,应该是著名影星的到来,让她情不自禁,就像二战胜利后,最著名的那个镜头,欧洲,一名水兵欣喜若狂地抱着一名女护士啃了一嘴!
“是慰安妇吗?”杜词继续装傻。
惠子一愣,用手指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小坏蛋,八嘎!”
杜词被她的热情友好激发,想到了柳寒梅和雪梅等人,不禁悲从中来。
“懦夫,你害怕了?”惠子奇怪地看着他的脸:“你不用麻药也不知道疼痛,真厉害,怎么会害怕?你是我敬重的少年军魂!”
原来,惠子对他这么好,是因为那份缝合伤口没有使用麻药的愧疚和敬佩,还有他少年的幼稚身躯。
“嗯?什么味道?这么臭啊?”杜词忍不住说,其实就是隐隐约约的味道,好像尿湿了的被褥被点燃的那种,可能地方有些远,气息有些淡,否则,一定会呕吐的。
“啊?有了,你叫什么名字?”惠子问。
杜词不能不伪装了,装傻了半天,告诉她自己叫晋二太牒,太碟的谐音是他爹!
“嗯嗯,太牒,你的名字好怪,你有工作了,去帮助处理尸体和重伤员吧。”惠子拉着杜词的手,跑到旁边的一个地方,这儿有几个士兵正用担架抬尸体,还有的是重伤员,断腿断胳膊,或者胸膛,腹部被炸开的。
“你们出发!”一个男军医冷冷地摆手。
惠子把杜词交给那些士兵,自己走开了。
大概惠子告诉了那个领头的军曹杜词的情况,那军曹没有喊话,而是比划着让杜词帮忙抬人。
杜词上前,和一个鬼子步兵抬着一个浑身血污,奄奄一息的重伤员跟着队伍走了。
他们来到三百米外的地方,也是整个炮兵阵地东南方面,东面和南面,有日军警戒的战壕,更远处有骑兵巡逻队,杜词看到了骇人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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