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良东张西望,看着缴获的灯具,半信半疑:“不会吧?小鬼子第六师团可是最精锐的部队之一,你们一个半拉子旅还能消灭人家前锋部队?人家前锋至少有五千人,你们才两千多人,能守住阵地就不错了!”
高旅长摆摆手,马上有人递过来一把军刀,他接了毕恭毕敬递给孙元良:“师座请看。”
孙元良狐疑地接过军刀查看:“原田家?这是少将军刀啊。”
高旅长兴奋地说:“勤务兵,其他的也都拿来给师座看看。”
“好嘞。”几个勤务兵马上捧上来好几把军刀,都是中佐,大佐,少佐的军刀。
孙元良逐个查看以后,疯狂地冲到高旅长跟前,抓住他的衣领:“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说话间,一个参谋军官过来,“旅座,旅座,师座,呃呃。”
他一身酒气,摇摇晃晃,原来,他留守旅部,得到消息以后,要向师部电话,可惜,他太高兴了,端着一个酒壶痛饮起来,一口气喝完,困乏加上酒意,竟然睡着了!
此时,这个参谋军官吓醒了,赶紧跪下请求宽恕。
孙元良厉声喝道:“拉出去枪毙。”
高旅长大声说:“师座,刀下留人啊,”
“不行,这样贻误战机的混账不能要了,幸亏是捷报,要是紧急增援和通讯联络起来,那还了得?”孙元良不依不饶,破口大骂。
那军官吓得瘫软在地。高旅长苦苦哀求,都不能让孙元良改变主意。本来欢天喜地的场面,一下子冷厉起来。
杜词摆摆手:“慢!听我说一句!”
高旅长急忙恳求杜词:“杜长官,您是宪兵督战队的,你赶紧求求情吧。”
杜词大笑起来:“高旅长,你弄错了,不是我向师座求情,而是这个家伙应该向师座求情,知道吗?我从中华门出发的时候,就跟师座商量好了,要趁着夜色和日军主力尚未赶到的时刻,猛烈出击,不过,师座担心你们畏敌如虎,特意和我商量,我来催促你们,师座来泼冷水,其实,师座是激将法,你们想想,师座这样处心积虑策划的大胜仗,你们却不能及时让师座知道,师座在中华门内忧心如焚之痛苦谁不理解?所以,这个军官的确该死!”
杜词说完,好多264旅的军官都向他投以鄙视和愤怒的眼神,因为,他不给参谋军官求情,反而落井下石!
但是,高旅长和他的参谋长,一个副旅长却精明地发现了问题,立刻喝道:“原来如此啊,这次夜间奇袭反攻的方案是师座提出来的?怪不得这样详细!廖参谋。你耽误了大事,还不磕头求饶?”
参谋长说:“我就说吧,这种绝地反击的策划,除了师座绝对不能有第二人,杜词先生是宪兵,不可能精通野战的,天哪,我还跟杜词先生吃醋,惭愧。”
副旅长也赶紧说话。顿时旅部的好多军官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眼神:“原来是师座的指挥,师座英明啊。”
此时,孙元良的表情,由愤怒到错愕,到羞愧到自信,最终,咳嗽几声:“算了算了,喝酒误事也是无意,何况已经打胜仗了,我不追究了,哦,我要到阵地上视察,那个高旅长,杜词少校,你们俩陪我!”
“好嘞。”高旅长惊喜地喊了一声。
那个参谋军官急忙磕头逃过去了。
黑暗中,部队打开了探照灯,扫描着前面的阵地,卫兵几十人,用各种手电筒照射着前面。孙元良视察了雨花台阵地前沿,也视察了日军阵地上,还观看了缴获的大批物资,特别是日军的大炮和坦克,“了不起啊,了不起!”
孙元良让其他人等着,专门跟杜词一起查看一个日军坦克,还饶有兴趣地登车检查,到了车厢里,孙元良感激地说:“杜词先生,孙某在这里表示感谢,感谢您的主意,让88师264旅获得如此大的战功,这一胜利,可以说,惊天地泣鬼神!我军在仓促撤退连续溃败之中,突然绝地反击,消灭敌人三千多人,这是空前未有的大捷啊,杜词先生,我感谢你,真的,不是我要生气,小鸡肚肠,您想想,如果我反对的战斗却胜利了,不是打我自己的脸吗?我以后还怎么带兵?”
杜词嘿嘿一笑:“师座,一念之差,其实,您也是中国当世名将,您不允许264旅出击也是有道理的,这次出击,的确是孤注一掷,是冒险,当时,我和高旅长就说了,成功了算您的,失败了算我和高旅长的,”
“兄弟,了不起,这么大度有器量,孙某佩服得五体投地,您这一次的情,兄弟认了。”孙元良亲切地拍着杜词的肩膀:“放心,你亲自参战,领导突击队消灭日军一个大队部,一个旅团部,攻克炮兵阵地一个,消灭敌人数百人,这种辉煌战果,我一定会上报到最高统帅部的!兄弟,您一定高升!”孙元良感慨地说。
杜词笑笑,他要是连孙元良这点儿小九九都看不出来,还当个狗皮的特种兵之王啊?有时候,为了大局,也必须委曲求全,让这个史上的风流师座占了大便宜。
“师座过分了,其实,我向高旅长建议的时候,真的是打着你的旗号的,否则,高旅长如何动心?你放心,一切天衣无缝!”杜词解释。
“好,好!兄弟,好兄弟,我突然有一个主意,不知道杜词先生能否应允?”孙元良激动地说。
杜词嗯了一声:“师座但说无妨。哦,不会是给我说媳妇吧?师座?”
孙元良有些尴尬,咳嗽着说:“孙某今年三十多岁,家里人丁稀疏,太夫人非常忧虑,今天和杜词兄弟一见如故,很想亲近亲近,要不,你我结为兄弟如何?”
“结拜兄弟?”杜词一愣。
“是啊,兄弟,您看?”孙元良几乎是哀求的口气。
杜词明白,他为了让自己永远封闭那个秘密,已经不惜工本了。
这当然是好事儿,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嘛,再说,自己要取信南京城的统帅部,必须有更多的人支持。
“好,师座,那兄弟就高攀了!”
“啊?好,好,呜呜,兄弟,不是你高攀,是我孙某人高攀,因为,以兄弟的才华和胆略,不出十年,一定在委座身边红得发紫!”孙元良欣喜若狂,当即约定,现在就义结金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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