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姬姒见状,笑了笑,吩咐萧子璇道:“放。”
萧子璇得了令,慢慢松开手中的绳,一圈,两圈,皇甫泽随之迅速坠落。
皇甫泽怕高,若从八丈高的深渊坠落,那岂不是要了他的命!
随着萧子璇手里的绳子快速地松开,他似陨落的流星,急促地笔直地坠落。
“啊!”
一想到自己即将五体投地,粉身碎骨,变成一滩肉泥。皇甫泽吓得半死,闭上眼睛,不禁大声尖叫出来。
就在他的身子离地面仅有两寸的尺度时,萧子璇及时地拉住了绳子,顿时他静止住,不再往下坠落。
皇甫泽缓缓睁开眼,魂不附体。
他离死仅有两寸的距离,那是多么惊险的一刻。
金姬姒等人围在深渊边缘,探头向面色惨白的皇甫泽看去。
金姬姒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不错,这出好戏当真是有趣。好小子,你现在感觉如何?”
皇甫泽头脑还未清醒,他喘着粗气,心仍在紊乱而急速地跳动着。
待缓过神来,他声嘶力竭地唾骂道:“有趣?你这巫婆还说有趣?你们还有没有一点点人性?怎么,你们抓我来就是这般戏耍我?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龙荆怒道:“皇甫泽,你竟敢辱骂我娘,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娘,把他拉上来,我替您好好教训他一顿。”
金姬姒摆摆手,笑道:“天儿,若要教训他,又何必我们亲自动手?这时辰,我那宝贝该是醒了,怕是也饿的不行了。正好,这小子可让它饱餐一顿,这样既解了觅食之愁,又能替为娘出口气,岂不是两全其美?”
龙荆听了,笑道:“娘说的是,这个主意真是漂亮。天儿倒还没亲眼见识过它吃活人的景象,肯定妙不可言。”
金姬姒笑了笑,说道:“那你可要看仔细了,好好瞧瞧我这宝贝是怎么将他吞进肚的。狐狸,放绳。”
说完,萧子璇点了点头,松开手里的绳头。
顿时,皇甫泽重重地跌在地面上。萧子璇将绳头绑在柱子上,打了死结。
渊底很冷,四周漆黑一片,只有头顶上投来的一缕光芒。
借着微弱的光,皇甫泽诧异地发现,在四周的墙壁不起眼的角落,竟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洞穴。小的似蚂蚁窝,大的又似鼹鼠洞。
在这些洞穴后面有一个巨大的洞,大得可以容许两个彪形大汉钻入,一眼望不到底。
阴森森的洞口,可见一堆稀稠成粒的动物粪便,残留着浓浓的闻之使人发呕的腥臭味。
因手脚长久被锁着,虽已断了束缚,但还是麻木僵直,无法使上力气。
无奈之下,他只好在地上翻滚着,企图靠近那个诡异的大洞。
就在这时,金姬姒从头上取下一枝束发的玉制发簪,然后对一旁的法萱笑问道:“萱儿,你可知这是何物?”
法萱仔细端详一番,茫然地回道:“娘,这不就是您的发簪吗?难道还能变出花样来?”
金姬姒一本正经道:“萱儿,你可别小瞧了这支发簪,因为它不只是一枝发簪。它可是我召唤宝贝的好东西,中原人管这叫做蛇哨。”
法萱惊诧道:“蛇哨?这支玉簪就是蛇哨?真是匪夷所思啊!”
萧子璇问道:“不知夫人如何召唤您的宝贝,晚辈甚是好奇呐。”
龙荆向萧子璇笑道:“狐狸,你还真是孤陋寡闻。娘,你便表演给她过过眼。”
“好,既然你们这么想看,我便成全你们。”
说完,金姬姒四指轻捏着玉簪,竖着贴在唇边。
然后,嘴皮蠕动着,对着吹孔轻轻吹着,随之发出一阵阵清脆悠长的哨声。
随着哨声传入渊底,飘入洞穴中,原本安静的渊底突然发出一些不安的动静。
皇甫泽大惊失色,金姬姒的哨声好似一道命令,瞬间,从大大小小的洞穴里爬出来上百条青色小蛇。
四面八方的小蛇从洞穴里爬出来,蜿蜒着,向受惊吓的皇甫泽逼近。
皇甫泽忙将身子往后挪动,他贴着地面因不停地摩擦,单薄的衣服刹那间被磨破成布絮。
他也顾不得这些,他只知道这下自己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今天,在这里,所有他怕的东西,一下子全都来了。
可是,事情远远还没他所想的那么简单,更恐怖的还在后面。
那个巨大的黑洞里,钻出来一条硕大无朋的庞然蟒蛇。它吐着火红的信子,似青面獠牙的凶神恶鬼向他逼近。
他浑身瑟瑟发抖,栗栗危惧,只急切地往后摩动着。
求生的本能让他的手脚突然有了力量,他卖力地站了起来,手扶着潮湿冰冷的墙壁后退着。
当他的手掌触碰到背后的墙壁,他才醒觉到,自己已无路可退了。
怎么办?难道我皇甫泽今日真要这般葬于蛇口?他紧紧地闭上眼,默默祈祷着上天保佑。
蟒蛇狞笑着,灯泡大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皇甫泽,垂涎三尺。
那条狰狞的大蟒蛇便是继帝龙蛇之后,金姬姒的又一心肝宝贝。
它凶残成性,暴戾恣睢,唤作波斯暴君。长约十尺,头硕尾翘,血盆大口能吞下四五个人。
此时,它正逼近一脸恐慌的皇甫泽,它长长的身子将他围成一团,然后肆意地舔着他的衣裳。
他想挣脱开,却又动弹不得,只能坐以待毙。
一百多条小青蛇溜上了他的身子,先从脚开始,往他的脖子慢慢蠕动着。
波斯暴君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往他的脖子咬去。
就在皇甫泽大叫一声,用右手猛地护住脸,深感绝望至极之时,那条大蟒蛇却突然没了动静。
只听得它痛苦地低吟一声,然后快速地松开了皇甫泽的身子,飞快地溜回了洞里。
那些小青蛇也随之惊慌失措地溜走了,好像是碰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皇甫泽放下手,见刚刚那条凶恶的大蟒蛇和小蛇都瞬间失了踪影,一时疑惑不解。
突然他闻到一股刺鼻难受的气味,再低头看了看挂在脖子上的那串项链,想起临走前师父说过的话,他顿悟了。
“原来,是师父送我的‘万物不蚀兽阴链’救了我一命,没想到冥冥之中,这条不起眼的链子竟让我绝处逢生。真是不可思议!”
皇甫泽拨弄着这串项链,情不自禁地感叹。
他心中又有几分窃喜,暗想道:自己得以不落入蛇口,可全拜师父所赐。这师父,还真是神机妙算呐!
他得了救,自是万分庆幸。只是,虽然侥幸逃出蛇口,但上面还有四人在候着,若是知晓他还未死,自然不会轻易地放过他。
书瓷的十五日期限将近,皇甫泽必须尽快赶回去。
要想安然无恙地逃离此处,他必须得想一个万全之策。如何才能彻底脱身,毫发无伤地离开呢?他冥思苦想着。
突然想起还缠绕在自己身上的绳子,他灵光一闪,顿时有了好主意。
他寻思道:那巫婆看来地位不凡,又是龙荆亲娘,若我上去伺机挟持她,以她为人质逼迫龙荆等人护送我安全离开,这样岂不妙哉?
嗯,既然你们不仁,那也休怪我不义了!
拿定了办法,他便故意惨叫几声,开始俯卧在地上调整内气,暗使龟息功装死。
金姬姒在上面听见皇甫泽的叫声,料定他已被波斯暴君给咬死了。
她大笑道:“你们听听,一个人死前绝望痛苦的哀嚎声,是人间多么美妙的声音。那小子,定被我那宝贝给掏空了五脏六腑,也许就只剩下一张皮了。哈哈!”
萧子璇笑赞道:“夫人真是高明啊,晚辈好生佩服。不如将他的尸体拉上来,借予我泄尽心中愤恨。”
金姬姒说道:“狐狸,你还真是只狐狸啊。人都死了,你还要去鞭他的尸?”
萧子璇笑道:“这便是狐狸的本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还望夫人成全在下。”
金姬姒点点头,吩咐道:“好吧,你且将他拉上来罢,他的尸首任凭你处置。”
萧子璇拱手道:“谢夫人成全。”
说完,她解开绑在柱子上的绳子,往柱子上只绕了一圈,然后左手把着绳头,绳子在右手掌绕了几圈。
她的右手猛地一使劲,将渊底诈死的皇甫泽慢慢拉升上来。
皇甫泽怎么说也算是半个大男人,萧子璇这般瘦削,竟轻而易举地拉起来他,可见萧子璇的力气不小,丝毫不逊于汉子。
只见绳子拉着皇甫泽渐渐上升,他耷拉着脑袋,垂下双手,好似真的像一具尸体般。
没过多久,他被拉了上来,萧子璇手一摆,他便被重重地甩在一旁的地面上。
金姬姒凑近皇甫泽,见他脸朝地瘫软地卧着,身子除了磨破些皮,既没缺胳膊也没少腿,毫无任何外伤。
她诧异道:“我那宝贝啥时候这般仁慈了?竟嘴下留情,给他留了个全尸,真是好生奇怪!”
她嘴上这么说着,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她解开皇甫泽身上的绳子,将他的身子一把翻了过来,伸出食、中两指去探他的鼻息。
仔细探查后,她发觉他已然断了气,便安了心,卸了防。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皇甫泽突然睁开眼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地上的绳索,从背后先点了金姬姒的穴道,封了她的任督二脉。
然后,他又快速地将手中的绳套住金姬姒的脖子,让她动弹不得。
金姬姒大惊失色,怒目圆睁,却又说不出话来。
事发突然,龙荆等人一时怔在原地,目瞪口呆。皇甫泽突然诈尸,这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龙荆回过神来,见娘被他威胁,便拔剑怒吼道:“皇甫泽,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娘,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萧子璇也惊道:“臭小子,亏你还自诩武林正派人士,竟使这般欺人暗算的诡计。”
皇甫泽笑道:“哼,对待非常之人,便用非常手段。若不是你们苦苦相逼,我岂会行这般无奈之举?”
法萱怒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快放开夫人!”
龙荆也呵斥道:“对,速速放了我娘,我娘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拿你的头来祭奠。”
皇甫泽底气十足道:“你也莫要唬我,我皇甫泽岂是贪生怕死之辈?要想你娘活命,你就必须按照我所说的去做,否则...”
说到这,他勒了勒手中的绳,金姬姒脸色开始泛紫。
龙荆见状,只好连连答应道:“好,只要不伤害我娘,我由你吩咐便是。”
皇甫泽吩咐道:“好,那现在我要你做三件事。”
龙荆问道:“你尽管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绝不推辞。”
皇甫泽道:“这第一,物归原主,你将我当日那把冰蝉剑和木匣子拿出来归还于我手中。”
龙荆哗地一声收了剑,回道:“冰蝉剑在此,你尽管拿去;不过那木匣子在流云室里,你且先侯着,我去取来。”
说完,他便要踏步往流云室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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