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馆的通道大门打开时,门外等着的众人俱都紧张起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路易基。
顿时,众人的呼吸一滞。
纤薄的纸片瞬间漂浮起来,随时准备攻击。
“别激动,是我。”
听着纸片咻咻打转的声音,路易基哪敢继续装逼,赶紧露了本相。
这声音,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纸片立即停止了转动。
菲什皱眉问道:“唐跃他们呢?”
“这呢。”
唐跃的声音自通道内传出来,下一秒,他笑嘻嘻的站在所有人面前。
身后是皇帝、海瑟薇和耗子三人。
耗子得意洋洋的说道:“有没有被吓到?哈哈!”
“…无聊。”
冷冷的丢出一句,菲什抬脚走到唐跃面前,“结果是好的,但…你的选择是错误的。”
唐跃苦笑的摸摸鼻子:“也许吧,现在想想我也觉得后怕。”
“喂,跃小哥,你这话太伤人家的心啦。”
路易基娇媚的横了唐跃一眼。
没理会她,唐跃的眼神认真下来:“但如果真能重来的话,我想我还是会做同样的决定。”
菲什目光如炬的与他对视。
良久。
菲什突然笑起来。
“或许这就是你能把这么多强者吸引到你身边的原因吧!”
颇具感慨的说完,菲什转移开话题,“接下来我们做什么…首领。”
从那句首领之中,听到了心悦诚服四个字。
不仅仅是菲什,所有人的眼中都充满了激情与朝气。
唐跃笑了笑,正想说话,却被路易基抢先。
路易基说道:“去找克劳德。”
“他是谁?”
以唐跃为首,许多人都露出困惑的表情。
指指自己的大脑,路易基笑着说道:“黑木炎给我留下的不仅仅是这股力量,还有他的部分记忆…克劳德·摩根,英国分家的家主,目前人就在底特律,潜伏已久,为的就是整合底特律的地下世界,好与宗家对抗。”
“摩根家族?”
菲什眯起眼睛,“唐跃,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唐跃这才想起来,关于刀锋与摩根家族的关系,他并没有向菲什全盘托出。
“边走边说吧。”
说完,唐跃让锋刺、零队、天使、三支战队都去休息,唯独把曼巴蛇留下来。
十几分钟后。
菲什对目前庞大的局势总算是了解透彻。
“之前对你的解释并不详尽,我表示抱歉。”
唐跃语气诚恳,“如果你想对未来重新做出选择,我并不拦阻。”
“既然这样的话,那好吧。”
菲什露出释怀的笑容。
旁边,张小民有些紧张的说:“菲什,当时也是情况紧急,跃哥才对你有所隐瞒的,你…”
刚说到一半,菲什的手指就贴在张小民的嘴唇上,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我明白。”
菲什笑着说道,“所以我说我原谅唐跃了,至于他后面说的那句话,我权当没听到。”
唐跃与张小民双双愣住。
这意思是,菲什并不打算离开刀锋?
“你不走了?”
张小民惊喜的问。
爱抚着他的脸,菲什颇有些宠爱的说道:“走哪,继续留在这座沦陷的城市里吗,比起这里,外面的世界似乎更有意思。”
张小民没有回答,只是一味的傻笑。
唐跃在旁边看的哭笑不得。
他总觉得菲什在张小民的面前,不像是情人,倒像是一位母亲。
好吧,爱是不份种类的,只要两人都喜欢就好。
唐跃说道:“让队员们都去休息,你就麻烦一点,跟我去会会那位克劳德·摩根。”
“正有此意。”
菲什露出会心的笑容,眼底闪烁过一丝玩味。
半小时后。
底特律某座高档别墅之中,克劳德正在匆匆忙忙的收拾行李,早在几分钟前,他就接到消息,他自认为能与摩根宗家掰掰手腕子的八岐和石中剑,一支被人收编,一支成为俘军。
克劳德的雄心壮志,连一点浪花都没拍起来,就化作梦幻泡影。
巨大的落差面前,克劳德仍然选择了理智。
他必须活下去。
就算是回到英国,继续像条狗一般的扒在上流社会中,他也必须活下去。
啪。
行李箱重重合上,克劳德将其扣死。
车子停在楼下,只要能安全的驶出底特律,接下来的逃亡应该就不会再出问题了吧。
结果,刚一走出大门。
克劳德就失魂的丢掉了行李箱。
一男一女站在门外,两人的站姿虽然松懈,却给克劳德极度危险的感觉。
就像是刚见到卡尔金时候的感觉。
“克劳德·摩根?”
菲什笑眯眯的问道,那弯作月牙的眼睛,瞬间让克劳德浑身紧绷。
他想否认,可是,却发现自己连否认的勇气都没有。
吞咽了好几口口水,克劳德才木讷的点点头。
“谈谈吧。”
挎住克劳德的手臂,菲什很是自然的把他带回别墅。
看着克劳德那绷直到夸张的后背,唐跃苦笑不已,心想,这女人真是个妖精,小民能降的住她么?
下一秒,唐跃也前后脚的跟上去。
三人坐在客厅里,克劳德正襟危坐,双手局促的放在膝盖上,汗水已经将裤腿打湿。
“不用太紧张,我们来的目的是调和,不是找你的麻烦。”
唐跃担心菲什的气场会把克劳德吓出精神问题,便主动开口,而且非常平和。
调和?
克劳德顿时愣住,好大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说:“难道卡尔金没有死,仍然在跟你们僵持?”
他的心里闪过一丝喜色。
也许是自己的消息错了,事情仍有还转余地。
“你想多了。”
唐跃苦笑,“卡尔金死的不能再死。”
克劳德再度面若死灰。
就连语气都变得生无可恋:“那你为何要用调和这个词,是为了折辱我吗?”
“不是的。”
唐跃认真的解释,“我是为摩根的宗家与分家调和。”
听到这里,克劳德原本灰败的脸色,竟又变得潮红起来。
是愤怒的那种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们不如杀掉我!”
克劳德义正言辞的说道,“其他分家我不清楚,但,我英国分家,与宗家的仇恨不共戴天!”
菲什冷哼一声,直接说道:“这意思是没得谈了?”
“当然!”
克劳德也是情绪上来了,颇有气势的一挥手,指着大门,“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恕不远送。”
看着他那副恨不得用鼻孔看人的模样,唐跃顿时就无语了。
只听说英国出产腐男,没听说也盛产逗比啊!
这家伙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定位啊!
乒!
一道清脆的脆裂声传来。
右侧墙壁上的相框瞬间破碎,其中的相片飞驰而出,闪电般冲向克劳德,到了他的面前,方才停下。
这突然的变故,瞬间把克劳德的冷汗都逼出来了。
“别,别杀我,有话好好说。”
强横的态度不再,克劳德再次成了任人鱼肉的样子。
菲什轻蔑的盯着他:“还以为你真的不怕死,如果想好好谈的话,就端正你的态度,否则,我不介意把你杀掉,再去英国找另外的人谈,能做家主的人不多,想做家主的人应该一抓一大把吧。”
“…是,我知道了。”
克劳德的声音带着颤抖,脸上浓汗密布,滴在眼睛里刺痛不已。
唐跃苦笑的看看菲什,随即说道:“是因为当年莱茵的失踪事件,所以你才不肯接受调和,没说错吧。”
“错了。”
听到莱茵,克劳德的声调不自觉的又拔高,看到悬在额前的那张纸片,却又垂头丧气下来,情绪低迷的说,“莱茵家主是死在了米国,宗家想得到我们的武技,便对莱茵家主痛下杀手,他们…他们根本就不顾同族之情,您说,这有调和的可能吗?”
“如果是当初那座摩根宗家,或许真的没有可能。”
说着,唐跃拿出莱茵留下的那份遗书,摆在克劳德的面前,“但现在,有这个机会。”
克劳德颤颤巍巍的拿起遗书,刚看第一眼,就神色大变。
他将遗书视作至宝,捧在手心之中,从头至尾,读了足足五遍!
终于,读到第六遍的时候,他将遗书放下。
“是真的吧?”
唐跃相信克劳德拥有辨别真假的眼光。
他的确有。
莱茵留下来的日记、笔记、随笔,克劳德不知翻阅多少遍,对莱茵的笔记,以及习惯使用的语法,都已经烂熟于心。
而且,这份遗书所用到的羊皮纸,只有上世纪的英国才能做出这种质地。
不会有假!
颤抖着将遗书放下,克劳德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眶中竟有晶莹闪烁。
“这封遗书,我们隐秘寻找了很久,却都毫无头绪,您…您是怎么得到它的?”
克劳德的声音颤抖,“还有…还有,遗书上说,莱茵家主留下了那套武技,希望得到遗书的人能够…”
后面的话,他没好敢继续说下去。
莱茵希望得到遗书的有缘人能够将天火归还英国分家,克劳德之所以对遗书反反复复的确认,就是因为这番话的存在。
事关天火,克劳德必须百分百的确信!
唐跃坦然的笑了笑:“天火的确在我手里,而且,我也没打算私藏。”
“您…您肯把它归还我们吗?”
说完,莱茵更是一个箭步走出来,扑通一声,就给唐跃跪了下来。
唐跃瞬间就头疼了。
他最烦的就是用下跪来乞求自己。
“站起来说话行不?”
克劳德却是执拗的说:“只要能帮家族拿回天火,别说跪下来,哪怕再大的耻辱,我也能够接受。”
菲什眨巴眨巴眼睛,却是揶揄的说道:“包括调和吗?”
“这…”
犹豫片刻,克劳德终于狠下心来,重重的点头,“如果需要臣服宗家的话,我可以接受!”
唐跃摇摇头:“没有要你臣服于宗家,你根本没听懂我的意思。”
“那…您的意思是?”
“调和,是说分家与宗家之间,真正回到一家人的关系上。”
唐跃说道,“分家守护宗家,宗家庇护分家,相信这也是莱茵想看到的愿景。”
克劳德讪然的赔着笑脸:“这话说起来简单,要真正做到的话,难度恐怕难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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