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村这边,张氏焦急抱着儿子赶回林老太身边。
一见孙子糊了满脸的鲜血,林老太吓得没眼睛一闭昏死过去。
好在有顺喜娘和几个妇人搀着,才颤颤巍巍去检查林天赐的伤情。
后脑勺鼓起一个大包,鲜血是上面一道半指宽的伤口造成的,一看便知是木棍子上凸起的尖刺打出来的。
“畜生东西,这么小的孩子也能下死手,一群生儿子没屁眼的糟烂货!”
顺喜娘骂的难听,却没人阻止。
谁家都有儿子,事情若发生在自家身上,只会骂得更难听。
天吉、天瑞和天福急得直跺脚,都想上前看看哥哥的伤势,奈何前面挤满了大人,没留出半点缝隙。
连祥云想上前看看情况,都找不到机会。
就在这时,树林远处寻人的村民们前后脚都回来了。
祥云眼尖,看到人群中的林老三,欢快地挥舞短胳膊,脆生生的声音响:“爹!爹!”
众人顺着视线望去,林老三正搀着曹阿遥脚步匆匆赶过来。
曹同光的媳妇见到小叔子一瘸一拐的模样,丢下手里的活儿,拉起虎子忙上前查看,结果没到跟前,先被一抹纤细的身影抢了先。
少女眼眶微红,想伸手扶着阿遥,又不敢,踌躇地立在原地。
直到后肩处被人推了一把,险些撞到来人身上,终于顾不上矜持,也顾不上周围村里人落在身上的视线,扶着少年找地方坐下。
阿遥嘴角、眼尾都有淤青,胳膊腿留下不同程度的擦伤,尤其是腰腹位置,被柴刀划烂的棉袄里,有血液正渗出。
那位置,若是偏了一寸,便能要了少年性命。
偏他还能扯出抹笑,安慰泫泫欲泣的庆娘。
好在天赐和阿遥的伤,都是看着厉害,实际上并未伤到要害,好好修养些日子,没多久便能痊愈。
大部分不明真相的村人,终于找到机会询问歹人情况。
“三叔,我娘呢?”
天吉和天瑞同样仰着脑袋,等着三叔的回应,小脸上满是着急。
硬生生将林老三到嘴的话,堵了下去。
张氏见状,赶忙将几个孩子带进山洞,祥云因为年纪小,啥也不懂,被留了下来。
林老三开口第一句就是,“死了两个,剩下的被衙门的人带走了,要不是运气好半路上撞上那帮歹人,曹兄弟不知道能不能有命回来,我们林家的米粮钱财更是有去无回!
我倒是想问问诸位,天赐拼死跑出来报信,大伙儿是没听见声,还是忘了我家兄弟临走时,对诸位的嘱托!”
众人都是听得变了脸色,屏住呼吸。
小媳妇们惊骇不已,上了年纪的婆子们又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那些拿着棍子当武器跑出去的壮劳力,心虚地低下头不做声。
村子里能打能跑的男人,少说三四十个,哪怕是上去群殴,也不见得能让那伙人如此嚣张!
有人觉得自己没错。
“林家兄弟,我们是跑去帮忙来着,但山洞里着了火,大伙儿的身家性命,妇人孩子都在山洞里躲着呢,没办法才返回来的,你也得体谅体谅我们。”
其余也有人点头,觉得先保证自家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大伙儿都不是圣人,舍己为人的事只有神仙才干的了!
林老三跟自家老娘对视一眼,又进山洞查验一番。
很快出来,说道:“山洞潮湿,内壁因为天气原因,甚至出现返潮迹象,平白无故怎么会起火?是谁第一个发现着火的?”
话音一落,大伙儿面面相觑,当时情况紧急,只顾着逃跑,竟没人能想起来,着火时是谁第一个喊出来的。
只隐约记得是个女人的声音。
没人站出来认领,林老三当了几个月的衙役,跟在宋引身后办了不少大小案件,如今勘察的本事也练就一些。
立刻察觉到不对劲。
“我刚才看过山洞,没有被大火烧过的痕迹,只是角落里的干草有燃烧过的迹象,火小烟大,死不了人。”
他一说,顺喜娘先反应过来:“好像真是,我一直在里头待着,只见到滚滚浓烟,从头到尾没见过火星子。”
村民很快附和道。
“对对对,我也没见到,搞了半天压根没起火,到底是谁起乱?耽误了大伙儿救人的时间?”
“当时山洞里只有咱们村的妇人,男人、孩子们、没生过孩子的小娘子们都被赶到洞口待着了,我记得声音很尖,不像是个年轻小媳妇的声音。”
一排除,范围立刻缩小大半,能符合条件的女人没几个了。
胡二婶子当即就被揪了出来。
又有人想起着火的时候,大伙儿是想着去救人的,偏偏胡二和他叔三番五次阻挠,其中分明有鬼。
“没有,不是我们!”
“你们有什么证据啊?我好心提醒你们救自家老婆孩子,还成罪过了?”
林老三冷眼盯着三人,语气跟冰碴子一样。
“不承认没关系,抓进牢里的五六个人,总有一个熬不住刑,把同伙交代出来,看看是他们身子骨硬,还是你们的嘴更硬!”
原本就因为歹人们被捕,心虚的三人,这会儿更是冷汗淋漓。
被林老三一吓唬,魂都没了,扑通跪在地上求饶。
“我们是猪油蒙了心,被那伙人骗了,不是诚心要害你家的,我也没想到他们下手那么狠,更没想到赵若霞那死女人,偷了钱和粮转身就跟奸夫跑了,把我们家人当猴耍啊!”
一分文钱没捞着,还要落个吃里扒外的名声。
胡二恨不得以头抢地,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曹同光不在,一群人中裕叔的威望最高。
林老太带着受伤的天赐和祥云,一起给裕叔行了个大礼。
张氏和林老三见状,知道老娘是有重要话要说,忙跟着作揖。
“裕叔,村里的乡亲们,我们林家自半年前来莲花村,扪心自问一直以诚待人,没有一件事对不住大伙儿,天灾来临,也是想尽办法让村民们免受疾病困扰,我们家做的够多了。”
“这回村里灾后重建,我家几个儿子哪个不是忙前忙后,倾尽全力,萧县路途远,路上指不定会遇到什么危险,我家大郎二郎二话没说替大伙儿去了,只盼着家中妇孺有人照应。
我不怪大伙儿没去帮我家保米粮,但绝不允许有人恶意阻拦,在中间充当搅屎棍!胡家的,不感谢洪水中我家的救命之恩,后又联合外人企图瓜分我家粮食,我们家绝不跟这种人待在一个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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